13、片段十三 心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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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军没有像华生想象的那样对于他和秋堤分手这件事表现得很是关心，相反，对方跟往常对他的感情颇为关心截然相反的冷漠不闻不问让他很没趣。
果然是不能期待，无论是哪种期待。
作为马军来讲，原本他最担心的，就是他会扰乱华生的生活，这种担心从一开始华生被选中做卧底的时候就存在了，因为从华生那天在办公室最后一次敬礼说yes sir的时候起，这个年轻人的命运就已经变轨，在经历过去以后，他希望曾经生死一线的特殊身份不再延续到平凡中来，更何况华生付出了代价，或者说被他，变相夺走了健全，他不能再做妨碍。
但显然还是妨碍到了。
对于华生终于失去未来老婆这件事，虽然不必逞能都算在自己头上，但也确实脱不了干系。
毕竟两人感情危机的时候华生是因为照顾他没能和秋堤在一起，几乎没有沟通的机会。
作为不了解事情真相，很无辜只是自认为作为局外人的马军，在这样一向很自觉的承担起责任以后，就更加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对两人的事情予以评价或者说些不痛不痒的建议安慰，他也做过努力尝试帮两个人制造机会了，尽管会愧疚于他于她，但事实既已如此——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两个成年人的决定，更重要这是华生自己的决定——他就是尊重就好了。
看起来很复杂，但马军自己想通的时候很简单，几乎没有这么绕圈子逻辑关系，他就是想着华生是重点就对了。以前的亏欠慢慢还，现在的人情也慢慢算，但不要再出现新的介入纠葛了。
还有就是，秋堤对于马军来讲就是自己兄弟的女人，对她的亲切感也好愧疚感也好都是基于她和华生存在着关联之上，客观来讲秋堤是个好女孩，更是不可多得的甘愿跟着华生的好女孩，显然后一条才是让她在马军心里的地位占据一方天地的关键。越南仔的事让秋堤吃了不少苦，马军对此就是警方安抚无辜受害者的心态，然后这个比较罕有的身份经历才使马军在愿意跟着华生的感激（没错，是感激= =）之后又加上一条和华生共患难的敬意。
要说当时就算华生没有跑到南生围求Tony放了秋堤，马军也会自己去救秋堤回来，他是警察，不能让普通人受害，她是华生的女人，他不会让兄弟出事，也不能看着兄弟的爱人出事。
这些都是不用脑子去想就会做得到的事。
以前看不过华生冷淡人家是因为那是为华生好，现在宣布要没关系了当然还是自己兄弟最亲不是，就算凭良心而言华生甩人家甩得有点过分自以为是。
所以他也就只是为华生暗自默哀，他其实还蛮相信华生会再去把秋堤追回来的。
华生带着Latte趁着雨还没下去散步，凌嫂早市上买了玉米，马军就坐在沙发上一边看她剥玉米一边聊天。
凌嫂说哎呀现在你们年轻人都是一个个不知道着急，马生啊你都三十岁了哦，还不想着成家，现在是一表人才，到时候就剩年纪一把，哪里还很会有好女仔愿意嫁过来嘞？
马军就笑呵呵说是是，工作太忙了，警察来的嘛。
警察也是人的嘛，再忙也要讨老婆的啊。我们那个时候啊，十七八八就要结婚咯，二十出头都是老姑娘啊，马生你条件这么好，年轻时候怎么不抓紧啊？
摸摸脸，马军说凌嫂你刚才也说我现在也一表人才啦。
我不是在夸你，是在劝你啊，珍惜嘛，等人老珠黄就后悔啦。
男人也要人老珠黄的咩？马军笑。
是啦，不要以为就是女人要新鲜，男人过季了更招人嫌的嘛。
招人嫌……马军无语，这个还真是有点打击人。
没办法咯，你看我哪里有机会认识女孩子？
每天背着枪到处跑现场，重案组的同僚还幸运点，没准碰到受害者家属什么的能有段好姻缘，他做O记，和清一色彪莽大汉打交道，最多是看着一干黄毛绿毛左拥右抱，就算有良家少女，他也有自知之明不会吃嫩草让给后生仔啦。
那是你不上心，你看人家华生啊，跟你一样嘛，秋小姐多好啦。
马军想他和华生差远了，再说秋堤还不是他乱泡马子歪打正着逮着的？他可没那个好精力= =
可是呢，交往这么久也不要结婚，凌嫂又格外沉重地摇摇头，不知你们年轻人讲“追求”，都追个什么。
看凌嫂这么喜欢秋堤，马军觉得有必要提醒下，倒不是他八卦，就是花生回来凌嫂还这样秋小姐秋小姐的念叨，真是好尴尬。
阿嫂啊，他们也分手了，我们还是……
分手？凌嫂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动，气愤的上下打量马军，好像他也是可恨的一份子。
一定是他们两边的决定啦。马军试着替华生开脱下。
那也是你们男人的责任大。凌嫂几下把一地的玉米皮抓起来塞进篮子里，带着愤慨，一路念到厨房阳台去。
拖着人家好姑娘，有了孩子不结婚，孩子没了又搞分手。
马军愣住，孩子？
阿嫂你话，他们有孩子？
你不知咩？上次秋小姐来我问她怎么这么好还不结婚，她话，之前讲好了带着孩子回她老家内地嘛，可后来出事流产，两人就谁都再没提咯。
马军就觉得自己被人狠狠用球棒抽中后脑，那种又晕又胀又嗡嗡作响鼻腔着迸血却还意识清醒的疼痛很过分，阿渣上法庭前华生跟他讲要结婚去内地，那么说“出事”不就是那天被Tony带走？
他知道那件事秋堤最无辜，但，但没人告诉他险些一尸两命的啊。
是这个原因两人才没能结婚？
他费力的扭着身子在沙发上僵硬着姿势对着一番话回想，凌嫂叹着气说这话我本不该讲，可是唉，真是造孽啊。
不只是不能结婚，也许还是最终分开的理由。
原来他欠华生的不止一只完健的右脚和一段畸形的在职经历那么简单，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窗外一阵雨声潵来，天色阴得厉害，没开灯，煮的半熟的玉米水汽在房间里乱串，华生就在这样的清甜香气里全身清凉的推门回来，灶火带着细小的嘶嘶声，穿过昏暗朦胧的氛围马军呆坐在沙发上望着他。
两个人都为此时此刻的所见情景空白了一阵，Latte趁着华生没防备，兴奋地冲过去扑到马军身上又舔又蹭，凌嫂从从厨房出来经过两人之间到客厅开灯，才算是解开了结界。
华生搓了搓手说这雨好急啊，还好马Sir跑得快，不然真的落汤鸡咯。
马军静静从扶手上把准备好的毛巾给他，华生才慢慢蹭过来接过去擦头发擦脸。
怎么，天气不好你也要打雷下雨啊？
他弯下腰看马军的脸色，马军一偏头把Latte推给他，走开啦全都湿乎乎的。
哦，那我跟马Sir去洗澡。华生搂着Latte脖子抱起来，转身对厨房说了句凌嫂玉米好香就闪到浴室去，算是知趣的自动消失了。
角色转换不是件很简单的事，尤其是像这样原本是路人甲却突然被告知其实是大反派，这么快，他都不知自己演技行不行来的。
华生给Latte洗了澡拿着电吹风烘干，马军在旁边看着看着最后抬手抹了把脸，说你不要一边笑得这么柔情一边叫阿Latte好不好？
人家现在改名字啦。
是啊，所以你不觉得你这样好恶心的吗？
怎么？我觉得很好啊，反正我叫你马sir的时候又不会这么听话，让我得意一下不行啊？
切，痴线。
Latte不只听话，还喜欢凑上来鼻子嘴巴一通乱蹭，他？疯了吧。
马军不让自己想太多，他有点害怕想这些，以前华生受伤的时候他也像现在这样害怕，不过那时华生脾气大，有火就会发出来，那张嘴是不留情，眼神态度也能冷的冻死人，反而让他比较好过，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可现在不一样。
这小子都没怨过他吗？
说不上爱恨分明，但只要是触犯自身利益的事华生是绝不留情甚至抓住不放没准还会赖着反咬上一口，那么这次又是怎么了？何以如此的大度？更何况这根本是好好先生也难容忍的过失吧？
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曾经的不解也再度泛上心头，不怪他就算了，为什么还对他这样好？
马军从前以为自己看华生就像看待七八岁的小孩子，一言一行都猜得透看得清楚，伸出手来是要糖水还是巧克力都算得好准，但自从他苏醒之后好像就再也不明白了，是他退化了还是华生进化了？
这不是单纯感激对方好意就简简单单解决的问题，马军就变得总是这样想要寻觅出答案的观察着华生，他被简直要烧穿心脏的自责和充斥在脑海波涛汹涌的疑问轮番击中，然而真的能在无言中就能解脱解答了吗，马军期待如此，因为如果让他正面面对他有预感自己会似乎会承受不来。
而他不知道这样有多考验原本就心中有鬼的华生。
好几次发现马军在看着他，带着些许迷茫和失神专注的眼神让华生几乎疯掉。
他终于确信自己真的是无可救药。
因为、因为他会想要吻他。
而这个人又毫不知情、毫无防备。
天呐。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片段十三 心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