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教之迦河篇》豪豪吃西瓜

13、第十三节

　　日头还未落下，灵鹫山的傍晚朝霞满天，月宫内依旧是充满了极度戒严，处处散发着不可松懈的气息，因为教主的原因，无一弟子不是绷紧着神经做好每一件事，

　　“回禀教主，是云摩国来的僧人，灵力上乘，”一个浑身都是血的鬼降在丹房内向教主低头汇报着刚刚完成的任务，递上一串尚有紫气缠绕的佛珠和一本那僧人随身的经书，

　　“恩？灵力上乘。。。哈！只可惜他走错了地方，在这滇中传佛教也只有这外来的秃头和尚敢做，我还听说，已经有一小批民众随他游走，胡言乱语的，散播什么以佛祖为法慈悲为怀的妖言，”教主说着把刚拿到的伏魔经捏了个粉碎，投进丹炉下的柴火堆，“

　　不过。。。他今天死在你这畜生的嘴里也算是知道我的厉害了，哈哈哈哈”

　　教主阴鸷又狂傲的笑着离去，只留那只鬼降一人站在原地，默默念道，“两千一百六十一”

　　这是他吃的第两千一百六十一个人，过人的胆识和无量的智慧的确是美味，自从是个鬼降以来，他已经吃了不少这样天资聪慧的人物，“呵，人真是脆弱，”

　　“咦？哈哈哈。。。”

　　“啊，请教主恕罪”明明已经离去的华莲教主声音此时突然响起，吓得鬼降立马俯下身去，要知道，没有教主的允许，没有人是可以在灵鹫宫里开口说话的，

　　“哈哈哈，这里这里，没有关系，是这里”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继续笑道，

　　刚沉浸在回味中的鬼降，自知在丹房圣地实属大不敬，忙不迭的匍匐跪下为自己的失礼请罪，许久后抬头，却不见教主的身影，循着那个和教主相似的声音望去，竟发现是丹炉里发出来的响声，

　　“是这里是这里”那个丹炉说道

　　“谁在那里？！”见过阴阳两道牛鬼蛇神的鬼降只知这丹房内放置着三口天外陨铁煅制而成的丹鼎，专供教主密练神药，和各种不为人知的蛊毒，就算看见龙骨凤髓也不稀奇，只不过会传声的丹炉他倒是第一次见，难免好奇的走过去看个究竟，

　　“哈哈，我不是丹炉哦，我在丹炉里面，在里面，不信你从玄洞朝里看”

　　鬼降半信半疑的低头看去，只见在那炉内，有水有树，中间还有一座小小的山，炉鼎上壁，竟是云雾缭绕的天穹，两颗明珠恰似一日一月，相对而望，徐徐转动，他想起曾在经书里见过“一鼎可藏龙虎，方知宇宙其中”这样的话，惊呼道“原来这就是乾坤炉！”

　　“哈哈哈，不错不错，竟然知道这是乾坤炉，你叫什么名字”发声的正是那座小山顶上一团黑色的雾气般球状物体

　　“名字？”鬼降一愣，他本就是没有名字供人差遣的工具，

　　“啊，原来是没有名字嘛？这样子啊，看着你也不像是人，那你是什么呢？”那团雾球幻化出两只手，用其中一只若有所思的点点自己的顶部，活脱脱像是一个人思考时的样子，

　　“我的名字叫‘迦若’”想起几天前，一个小孩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名字，便说了出来, “我是鬼降”是整个拜月教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鬼降，鬼降直起身，伸手施力，百丈外的鎏金殿门被一股强大无形的力量轰然关上，室内风云汇集，眼看着就要来一场疾风劲雨，

　　“哈哈哈哈哈哈，指间风雨，好厉害好厉害，原来是最强大的鬼降啊，嗯，难怪你听得见我说话，”

　　“那你又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和教主一样的声音？”鬼降收起法术，颇有些不屑的望着只有个形态的不知何物发问，

　　“我嘛？嘿嘿，我是鼎中仙啊，哈哈哈哈，我叫‘虚’”这个自称是虚的东西露出狡黠的笑，

　　“‘虚’？”那个鬼降从来没有听过个的名字，不过这只乾坤炉是教中宝物，得知存世的除了历代教主以外，怕就只有他和这个虚了，

　　“你是何方异士？”被困于药炉内必定是不可多得的灵力，作为现任教主的爪牙心腹，连他都第一次见到，有此可见一斑，

　　“哈哈，我也不是人，但我也不是鬼降哦，我是神仙”

　　“神仙？”迦若将信将疑的看着虚变出了一直独眼望着他，那只眼睛里有说不出的力量，

　　就在两方都暗自观察彼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孩童清脆的叫喊声，“迦若！迦若！你是在里面嘛？”

　　对峙中的鬼降一分神，那个虚又开始笑了起来，“是来找你的？一个小女孩？”

　　鬼降没有搭理他，只是一直盯着门外看去，

　　“哈哈，你去吧去吧，只是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哦，不要对别人说，你下次再来看我吧，给你说我的故事，”显然二人的相识只有这短短片刻，虚却对鬼降有不少的信任，鬼降离开之前，默认的点了点头，便急急的走了出去，鎏金殿门再次被神力打开，门外的光一时间刺了进来，白晃晃中一个丁点儿大的垂发女童站在中央，好像天使，鬼降感到浑身都有种战栗，当然他是不会知道这是同人类一样的感情，因为喜欢，从来都不是他的情绪，大殿深处的乾坤炉内，同样被光刺到的虚，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那个叫明河的小孩，是整个拜月教除了华莲教主以外身份最高贵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孩子，也是拜月里最寂寞的存在，

　　“你刚才在里面做什么，迦若？你浑身都是血，是不是我母亲大人又叫你去杀人了？我一早就去了曼珠花林，里面我们养的石头果然又多了一些，要不是纨姨找到了我，我就能看见石头是怎样从土里长出来的。。。。。“

　　女童一路叽叽喳喳说着，月宫肃严无人来往，偌大的灵鹫宫对于她就如同囚禁鸟儿的笼子，他这个只有月神纯血子才能看见的鬼降是唯一的玩伴，虽然鬼降也从来不同她说话，可她总是能自己找到他，鬼降也不刻意东躲西藏，没事的时候，就听女孩童言童语说着自己的世界，

　　“迦若，你快看！又长出了一颗小的石头，就是那个黑色的，你看到了吗？早上还没有呢！”明河高兴的手舞足蹈，“明天我让纨姨再多给我拿一些丹丸来，那种紫色大颗的，他们吃了长得好快呀”

　　呵，外人百求不得的拜月教秘药，在神女眼里只是喂石头的什物，还真是奢侈，对他来说，不也是么？明明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就因为女孩相信曼珠沙华是天界之花，可以起死回生，甚至赋予石头生命，起初他觉得好笑，这世上哪来的起死回生，更何况是冰冷的石头，再后来每日他悄悄的把从外面带回来的石头一颗颗小心的放在花丛里，等女孩发现了，又装作一点都不经意，

　　这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呢，一个鬼降，动了人心，这可能么？他会不会被允许。。。。。。

　　“你在担忧什么？”丹房内虚好整以暇的问他，迦若一整天都毫无心思，

　　“既然你无事不通，那告诉我怎样才能获得实体”迦若也毫不客气的直截了当

　　“实体？像人类那样么？哈哈哈哈。。。。。你难道想变成人？”

　　被猜中心思的鬼降略有些不快，“你自己这样成天被困在这里，难道不想出来么？”

　　“我？我要出来，你知道的。。。只要你帮我打开这个乾坤炉。。。”自从他们认识以来，这不是虚第一次给出这样的提议，他也试图明着暗着给出各种法术灵力等，来诱惑迦若，无奈鬼降除了想得到实体，并无任何希冀，“得到实体并不会给我什么好处，人太麻烦了，贪婪无知而且限制还那么多，像你我这样无影无踪有什么不好，实体？要那种劳什子做什么，哈哈哈哈，我要的只是自由！所以给我打开这个丹炉吧，快快放我出来！迦若！！！！”

　　“闭！嘴！”被虚调笑叫着这个名字，似乎惹恼了鬼降，他虽不知道虚的真实来历，但很明显，他也是被困于此，若是随意放走，必定惹怒教主，

　　“哼！你要肉身那也简单，你。。。。。吃了华莲不就一了百了，”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黑气，变得十分狡猾的样子，似乎在引诱鬼降做什么十分美妙的事情，

　　迦若初听有法子便立马转过身来，结果是这么个馊主意，便再也不同那人说话，径直走开，只留那个不眠不休的“神仙”在丹炉内吞云吐雾，

　　杀了华莲，若是杀了华莲，那个小人儿会怎么想，前一日还那么讨厌自己杀人，当时迦若刚惩戒了一个拜月教的叛徒，将满手的血藏在衣袖内，

　　“你又去杀了谁？！”明河在圣湖边等着刚回来的鬼降，“我要同母亲说再也不让你去杀人了！”

　　“明河，你站住！”几乎不开口说话的迦若，厉声喝止了小女孩，也正是这样难得的一句让小女孩停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不喜欢血？”迦若慢慢的问道，

　　明河摇头，“我不喜欢你满身都是血，迦若，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这个样子都好吓人，”

　　鬼降不再说话，看着明河内心却在翻腾，他当然恐怖，他原本就是一只鬼降，一个杀人的工具，

　　“以后让他们去吧，你不要再杀人了，你不是最强大的嘛，你肯定可以拒绝母亲的。。。。。”

　　拒绝么，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拒绝的代价吧，若是要他自由，便是华莲的死期，明河自然不会知道这些龌龊的东西，她也不必知道，作为鬼降是怎样一个肮脏的存在，所以说若要获得实体，他一定要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而且，即便因此得到了肉身，那个小孩恐怕是再也不会理睬他了吧，那肉身还有什么意义呢？

　　想着这些，迦若从来没觉得这样烦躁，今天原本从雾露河捡了好几块新奇的石头，本想去找她，不知道还是不是在生他的气，没想到教主竟然带着神女出了月宫，对几个不听话的苗寨做最后的清扫，也不知是否那个‘虚’把他的话告诉了教主，尽管自己一直都讷言少语无比谨慎，也难保教主不知道他早已作为人的意识觉醒，因为近来，华莲已经处处对他提防，像今日这等大事，竟然他浑然不知，实在不得不令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