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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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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慕容彧的休书并不是伪造的,而是真的出自慕容沉之手,上面还有知府的印鉴,做不得假。因何缘故到他手上,无人知晓。单看他气势汹汹地闯进不二教总坛,一身凛然之姿,令人望而生畏。可他却口口声声说要娶古芷为妻,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冉妙很是苦恼,很想一口气杀回京城,打得慕容沉满地找牙。
休书是可以随便写的吗?他怎么可以因为古芷的一时之气,而真的休妻?枉费古芷对他执着了十年。
慕容彧堂而皇之地住了下来,他的亲卫在他到达之后的数日,陆续抵达,将本就固若金汤的不二教总坛层层包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这只怕不太妥当吧?”麦冬总理教务已久,在古芷无法主持大局的情况下,他的话就代表着权威。
慕容彧的动静太大,麦冬不得不主动与他交涉。
慕容彧正在院中散步,负手于后,身姿挺拔。
他脚步略顿,回首与麦冬见礼,态度谦和,“这不过是为了芷儿的安全。”
“可是不二教历来甚少与外界往来,殿下如此大张旗鼓,只怕会招来更多的武林正道前来围剿。殿下说是为了芷儿的安全,可殿下此举却无异于将不二教暴露于世人面前。”麦冬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慕容彧的举动若是为了古芷,无可厚非。只是太过于惹眼,就另当别论。
“是本王的忽略。”慕容彧拱手一礼,“我就让人撤走。”
慕容彧的雷厉风行,让麦冬又是一愣。此前种种推测,都因为慕容彧的果决而被推翻。
古芷每日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只是掀了掀眼皮,翻个身继续又睡。
众人都找不出什么毛病。冉妙将小黄和小绿放出去寻找苏漠尧,可半个月来两只苍鹰都没有回来的迹象。
整个不二教总坛,就像是隐居的世外高人,遗世而居。
冬日迟迟,初雪方至,古芷难得清醒地坐在温暖如春的屋内,打着呵欠,目光清冷地停留在慕容彧阴鸷的脸上。
“你,想娶我?”古芷语气平淡,没有太大的起伏。
“对。”
“为何?”
“我想和你做一对普通的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这样的日子离他太远,可遇而不可求,唯有将她留在身边,才能享受那份独一无二的平静。
身为北燕的皇子,他没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不能像慕容沉那样,可以随心所欲地离开。他没有强大的后盾,当他被立为储君时,他的母族也同时被诛杀。
他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连倾诉都是极奢侈的事情。
可老天让他遇到了古芷。她的平和,她的寡淡,都像是一股清泉,注入他干涸已久的心扉。
倘若这一生他都只能深陷于权利的泥沼,那么古芷就是他疲惫之余唯一的慰藉。
“你认为,我会嫁给你吗?”
“为什么不呢?慕容沉已经休了你,他还说要找回石媛媛。”
古芷渐渐阖了眼,“他休了我,是他的事。而我嫁不嫁,是我的事情。岂能混为一谈。慕容彧,你走吧。不用再守在这里。你无须担心他会上山来,这么守着是等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是你。”
“是吗?”古芷轻声叹息,“你那么想杀慕容沉,守株待兔并非明智之举。你以为你把人撤走,让他们隐于山林,就能欲盖弥彰,不被人发现吗?”
慕容彧浑身一颤,不敢相信地看向昏昏欲睡的古芷。
“求亲只是借口,你想继续留在这里等慕容沉。可是,你的人都死光了,你还没发现吗?”
不二教方圆百里之内都设置机关陷阱,只要有人触动,总坛的机关闸子就会自动启动,通过山间的密道将尸体集中在山脚下的一处山洞,有专人处理尸体,并将伤亡情况和外貌特征上报总坛。
古芷醒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足够麦冬向她说明一些事情。
“慕容彧,不要在我身上花时间。”古芷已有一段时间不见天日,脸色有一种不健康的苍白,“我已是将死之人,没有太多的利用价值。倘若你想要飞天秘笈,我倒是可以送给你。”
慕容彧的脸上千变万化,终日讪讪地抿了抿唇,“我是真心想娶你,也是真心想杀慕容沉。这二者并不矛盾。”
“你以为,你可以在我跟前杀了他吗?”古芷倏地抬眸,清湛的眸子看似平静如水,唯有粼粼涌动的波光出卖了她。
“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他。”古芷信誓旦旦的宣告,“在我有生之年,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他。”
“若是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嫁给我,我就放了慕容沉,你会相信吗?”慕容彧倾身上前,目光灼灼。
暖炉烧得正旺,暖得人想爬回温暖的被窝睡个回笼觉。
“如此简单?”
“就这么简单。”
“等我考虑,考虑。”说着,又睡了过去。
慕容彧在隔日就离开了不二教。一来,他有信心古芷最终会答应他,虽然自己的做法太过卑鄙,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世上又有谁能始终如一地光明正大。二来,他的亲卫真的如古芷所言,死得差不多了。
慕容彧一走,慕容沉就来了。
古芷离开不过三个月的光景,慕容沉瘦得有点吓人,双目深陷,胡渣丛生,本就深邃的五官,更加的轮廓分明,两颊突兀,下颌尖细,黑色大氅迎风飘展,将他瘦削的身影暴露在寒风之中。
“哥,你在这山里走了一个月,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在这样下去你早晚会垮掉的。”
“慕容彧都可以找到地方,我怎么不行?”慕容沉执拗地寻找出口,在走了不下百回的山路上继续走着。
“慕容彧有的是死士,他可以让别人替他去死。可你谁也不带,怕那些跟着你的兄弟白白牺牲了性命。你只有烂命一条,再加上我的。你再这样下去,你会累死,饿死。而嫂子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慕容浅气得跺脚,要不是她跟着过来,慕容沉早晚会死在自己手里,真不知道他那颗精明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就是他最为不屑的愚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