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服药 ...
-
桌案上的茶还冒有余香，触及杯身却是凉却大半。商流坐定在案前，指尖摩挲着杯身蹙眉不知在想什么。慕晚清上前，紧挨着他坐下，眸子里都是惊诧和调笑：“商流，你心里是有喜欢的人吧。”
他不说话，眼神却微顿。见他不说话，慕晚清笑着倾身，一手抚在他的胸膛暧昧揉着，歪头道：“看不出来，一向素淡清风的穷华商流竟然也堕红尘是非了，对象还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弟，这要是说出去……”
这话极有效果地激到他，商流抬眸鹰利注视着她，慕晚清以为他会发怒却没想到怒火滔天在他眼底酝酿又在下一秒被浇熄地妥当，只勾唇道：“没有。”
尔后不知为何又加上一句：“我是不问事事，不是清心寡欲。七日后我在穷华娶你，到时记得替绿戈把都医治好。”
“呵，不知道该说你是痴情还是绝情。一面为了小徒弟愿意接受娶我的条件，一面却在背后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的大弟子若是知晓你心里龌蹉的想法，估计那一剑一定会挡回去。”
慕晚清眯眼，说这句话时心底满满都被心酸堵塞住。她想，自己就只能用这么卑劣的方法来完成期许。也明白商流对于她早有不满，若非天下间只有她能治好林绿戈怪异的病情，或许早在她提出嫁娶之时，已是血溅当场。
她想，哼，商流真是“慈悲”啊。
屋外的梨花开的旺盛，一撮撮白色点缀枝头，站在石阶望去连绵成海。暖风轻拂，一叶花瓣坠进玉笃手里的羹汤内，轻晃荡起微末涟漪，如同他此刻的心原来平静慢慢被涤荡出悍然巨浪。
他听到……
大师兄的死……同师父……有关系……
师父对小师妹……
玉笃觉得头立时大起来，疼到不行。为了避免被商流当成偷听者，他不选择折回原路，而是轻叩屋门，朝里喊：“师傅，我来送汤。”
商流回头看了玉笃一眼，挥手道：“端去给绿戈吧，她早膳都还没用。”
“好。”玉笃点头，面不改色地端着羹汤推出去。师父看他的眼神平静却带了些惊悚，仿若早已知晓他杵在门外一样。晃了晃脑袋，将这些胡乱的想法抛诸脑后，往别院走去。他叩门进屋时，绿戈正捧着蔚青的剑在擦拭，一遍又一遍，直到亮堂光滑。
“师妹，我给你送汤过来，你清晨到现在都没用东西，当心身体。”玉笃边说，已端起瓷碗舀了一勺汤进去。
绿戈将剑端最后擦拭一番后，摇头：“我吃不下。”
“你这样会伤身子，况且不是还要替大师兄报仇吗？”玉笃知道，这话是唯一能让绿戈恢复起来的。可绿戈只顿了顿，尔后道：“那你放那吧，我晚些再用。”
玉笃只得叹息，将羹汤往她眼前推了推，劝道：“那你一定要乘热喝了，别又像上次一样还是原封不动。”
“恩，谢谢二师兄。”绿戈轻笑，唇色微淡已不是从前般红润，笑起来却依旧好看。青丝上只绾了几只翠绿珠花，看上去清淡却更显单薄。玉笃无奈，反复唠叨了一番后才转身阖门出去。
绿戈到底还是没听话，那汤一口都没喝。连摆在案前的几盘白玉糕也都未动半分，晚些时候终于体力不支，饿昏了过去。转醒过来的时候，慕晚清正在给她搭脉，笑着说：“没事，只是多日未用膳，气血不足饿晕过去。”
商流轻点头，落座在床沿伸手撩过绿戈被冷汗沾湿的鬓发，严厉道：“一个蔚青就让你半死不活，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徒儿。”
绿戈抿唇不说话，眼角却有泪珠滚落恰好滴在他的指尖，惹得他徒手微颤。商流覆手替她拭泪，半心疼半危险：“曾经为师怎么同你说的，再哭就把你扔去喂狼，你不是最怕老虎吗？山脚下的密林里都是……”
慕晚清冷哼一声，“小姑娘一个，尽是麻烦。”
说完拂了长袖，转身离开。玉笃将药膳端上桌，静退出去，满屋子唐然安宁下来，气息压迫到了极点。绿戈维持着那个模样，一动不动却不再落泪。商流柔声道：“答应师傅，好好吃饭。以后有的是机会去找杀蔚青的真凶……”
她终于动了，点头。任由着商流将她搀扶起身，靠在床栏。商流像是个父亲，她却还是个孩子，对她温柔时千依百顺。
长大后，这是商流第一次喂她吃东西。小时候不懂事，爬在他膝盖上索要零食都是常事，年纪大了也忌讳了太多。
安抚几天后，绿戈也终于转好不再过度沉浸悲伤。转而迎来的是另一件，一件足以轰动整个武林的事。
商流要成亲了，慕晚清的意思是穷华山迎客一天，让武林中的各门各派齐聚一堂闹腾些。商流本就不喜热闹，况且这件事也只是建立在条件支配着的婚事本来就可有可无，并不准许，穷华照样百年不通放。
所以，穷华山要办喜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反倒落的清冷。成亲前一晚，慕晚清端着一碗药笑着叩响绿戈的屋门。绿戈本要就寝，只得重新燃了油灯去应门，一瞧见慕晚清先是微愣，尔后很好礼貌地垂头唤：“师母。”
这声唤地慕晚清心头一舒坦，脸上的媚容越发浓烈起来：“你这小嘴真是甜，我还没和你师傅成亲呢，这话明日开始唤更是贴切。”
绿戈尴尬地扯了扯嘴皮，嘿笑：“一样的。”
她实在不明白慕晚清来这里的意图，瞧见她熟门熟路地绕进内室，将药端在手里轻吹几下模样慈爱更是心里头打鼓。这个……就是即将要成为师父的妻子，自己师母的人吗？
“傻站着做什么？快来喝药。”慕晚清瞧着她杵在门口，赶紧冲她招手。绿戈靠近几步，有些奇怪地说：“我没生什么病，这药……”
“你体内自幼被人种下毒蛊，这药能暂且舒缓体内毒虫，等安抚毒虫数日后我再为你施针排毒。”慕晚清解释，手里的药碗迫不及待地就要往绿戈的嘴角拢去。绿戈后退一步略微偏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艳丽地面容徒生一抹仓惶，顿觉防备，道：“您把药放这吧，我晚些就用。”
“不行！”慕晚清油然大喝一声，令绿戈越发奇怪地瞧着她。慕晚清也注意到自己的时常，赶紧恢复先前的笑容，绵着嗓音劝：“乖，这药不苦的。药啊刚煎煮出来时最有效果，尤其是这药所以你还是尽早用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7 服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