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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姑娘,午膳好了,爷今日有事不能来,让小姐您自个儿慢用。”说话的是一个穿水绿色纱裙的清秀女孩。
      我点点头,对女孩笑笑:“蔷薇,我们一起吃。”
      这里是京城,现在是初夏,自我下山来,已过了大半年。
      半年前,我还住在深山老林里,过着担水劈柴的半原始生活,如今,却锦衣玉食,还有下人侍奉,人生正是一出戏呀。而让我生活变成戏的,是这幢豪宅的主人,萧煜。这厮,原来是当今皇上的二皇子。

      我嚼着饭,看看窗外,桃红柳绿还带着湿意,但天边已绽出一道夺目的金边。难得今天天气清爽,适合出去逛逛,
      我换了身男式的衣衫,便和蔷薇出去了。
      在现代,我整日忙忙碌碌,忙着照顾我那不时发病的母亲,忙着赚钱,忙着谈恋爱,还真没啥时间逛街,但到了古代,我有大把的时间,萧煜又会给我银票,所以我现在正过着米虫一般的幸福生活。
      京城这么大,街市自不是一般的繁华热闹。
      我却认准了一家,每逢出来,必去那里买点吃的。那是京城西南金乌巷的一家烙饼店。做生意的只有兄弟两人,哥哥叫高峥,弟弟叫高嵘。两人年纪大概只有二十几岁,弟弟还是个腐子。须知京城是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可两人经营的烙饼店,却是这一带极出名的,我每次来都如这般,门口排起十几二十人的长队。
      我今日来,也是有事,便向附近人家,借了一把椅子坐在一角,边啜着凉茶,边打量着这两兄弟。
      前世日日为母亲筹钱犯愁,我深知钱的重要性,如今,傍着萧煜这个大财主加地主,暂时是不用为钱犯愁,但吃别人的总不长久,如果能用这些钱再开拓点事业,既可打发无聊的日子,也可为将来谋个出路。
      于是我看中了这两兄弟。兄弟俩都长得眉清目秀,尤其是哥哥,虽皮肤黝黑,但五官端正,眼睛大而有神,鼻梁挺直,身材高大、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弟弟的腿有些跛,个头显得稍矮,应是小时得过小儿麻痹症,但皮肤白净,看起来人很清爽。
      我看着夕阳一点一点沉入天际,终于等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去,便起身走过去。
      “我要十个烙饼。”
      年轻的小伙子对我微微一笑,露出两边可爱的酒窝:“只有这最后四个了,阁下若不嫌弃,就一文钱全带走吧。”
      我笑道:“大哥,外边天黑了,您看我在一边都等了一下午,就不能让我进去坐坐”
      我的热情似乎雷到他了,只见他怔了怔:“姑娘进入男子室内,与礼不合。”
      我和蔷薇对视了下,这人竟一眼就看穿我们是女子。其失败呀。
      看他转身摆放木门,我急忙走进去,拦着他:“公子,在下有一件紧要的事与你商量。”
      许是我太唐突了,他一顿,随即不动声色地将袖子抽出,脸色亦有些冷:“不知姑娘有何紧要事”
      把我当成登徒子了。
      我也就老实不客气,径直坐到屋内:“我想和你做笔买卖。”
      高峥在我身旁坐下:“愿闻其详。”
      “像阁下这般年纪的,多是读书求取功名,高公子却每日早起晚睡,若我猜得没错,可是为了令弟的身体”
      高峥看着我,眸光闪动。
      我继续道:“高公子的烙饼店虽然出名,但终究是小本生意,而且得高公子日日身体
      健康,我说的对么”
      高峥淡淡道:“那姑娘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在下身上正好有一些银两,想借与高公子合开一家食肆,不知阁下意下如何”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不知姑娘打算如何借与在下”高峥看着银票,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将银子借你,亏了便算我的,若是赚了,你我四六分成。”我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四我六。”
      高峥身子向后靠了靠,脸上挂了个似有若无的笑容:“得姑娘亲睐,荣幸之至。在下只是烙饼做得好些,对生意之事虽有心,却怕无力,姑娘若想做生意,找个现成的店家合作,岂非更有把握。”
      “我来京城时间不长,公子的烙饼,是唯一令我印象深刻的。找人合作,或许省事,但我那点银子,店家大的,必看不上,店家小的,我也信不过。何况公子看到了,我也是个不懂的,我俩年纪差不多,有事互相商量,也不用怎么客气。谁都是从不会到会,再到精通。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却不知公子愿不愿给我和您自己这个机会。”
      我微笑着望着他。
      他亦抬眸与我对视。那深邃的眼睛漆黑似潭,里面倒映着小小的我,正瞪大了眼晴,一脸诚恳。
      良久,他一笑:“在下接受姑娘的盛情。”
      我点点头:“这些银子,我先放在这,你看
      附近可有合适做店面的,我有空也会时常来看看。”说完,将银票放在桌上,“若是不够,我再想办法。”
      高峥瞧着桌上幽幽道:“姑娘就不怕在下卷款而逃。”
      “你自不会只想挣一百两。”我边说边起身,外面天已全黑,大概有八点了吧。
      "我后日再来。”我对高峥一笑,朝门口走去。
      “却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高峥在我身后问。
      “就叫我红叶吧。”

      回到府里,屋内一灯如豆,一个白衣俊挺的身影靠坐在竹椅上,见我回来,睁开假寐的双哏。
      “你可回来了。”他微笑。
      “你喝酒了”我皱眉。
      “嗯,左丞相邀我到他府上,聊了些以前的事。男人聊天自少不了喝酒。”他笑笑。
      我在书桌旁坐下。
      "喝酒会上瘾,会伤肝,不好。”
      “我知道,会少喝的。”他柔声道,眼晴有些朦胧。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遂下逐客令:“我想睡了。”
      “这十日可还痛过”他恍若未闻。
      原来我们有十日未见了。
      我略思忖了下,摇摇头:“没有。”
      他盯着我看了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白玉瓶:“这是我圣品金银丸,历代皇妃们都爱食这个。据说可葆青春。也不知是真是假,”他笑笑,继续道,"但我问过柳先生,它性温,虽不可解你之毒,却可克制,下次,我不在你身边,若毒发犯痛,便吃一粒吧。”
      我接过来,但见是一颗颗如大豆那般大小的药丸,有金色,有银色,且有一股清香。

      "你好生休息吧。”他柔声造。
      我点点头,目送他大踏步出去。
      “这金银丸乃是我周国的特有果树金银树的果实。”说话的是张妈,平日里的屋内屋外的卫生便是她负责。“金银树生在冰雪覆盖的云山上,十年结一次果,而真正有这功效的也不多。非得树干粗壮如桶,笔直如松才能结黄豆这般大小果实,且黄的如金,白的如银才有这功效。只有每年五至六月采摘,过了这个时候,金银丸便晦暗无光,失去功效了。就是皇家也未必个个都有的。皇宫里头,只有贵妃以上的才能得皇上赏赐。”
      张妈说得口沫横飞,无非是说这东西很宝贵,来之不易。
      “难得二爷肯替姑娘求皇上赏赐。”张妈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敢情是觉得我对萧煜的态度很恶劣。
      态度恶劣!我心中冷笑,我这身毒还不都是因为他。
      当日,那女子将绑了的我和萧煜丢给师父,留下一粒解药和一句话:“他们两人只能救一个,你看着吧。”
      那日,我明白,原来师父不是师父,而是我亲生父亲,那个女子乃是我的生母,我的父亲不爱我母亲,爱萧煜的娘,我母亲怒极,便将刚出生的我丢给他,我不是父亲期望中的孩子,所以他只把我当徒弟养大。
      结果,自然是师父将解药喂给萧煜。作为补偿,他用自身内力替我逼毒,可是,这毒恰如母亲疯狂的心,他将内力尽输入我体内,也只捡了我半条命,每隔近两月,那毒便要发作一次,二年之内,若无解药,我终将毒发而亡。
      这一切是我听到师父对萧煜说的。那时,我毒发,师父点了我的唾穴,原是想缓解我的痛苦,但疼痛让我浑浑噩噩地冲开穴道。

      我无语望天。为何我的两任母亲都是这般疯狂呢。
      前一世的我在十一岁以前是快乐的,那时的我有个完整的家,我是家中的独女,父母虽不富裕,却是安心过日子的人。在我十一岁那年,父亲迷上了一个小他十二岁的女子,有首歌说男人的爱是把火焰,我深为赞同,父亲的这把火烧掉了亲情,烧掉了我曾经温馨的家。
      母亲当时还是挺坚强的,而对父亲的变心,她毅然同意离婚,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我们娘俩相扶相持地过了两年。
      十三岁那年母亲下岗,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年我生了场大病,有钱也经不住病折腾,何况我们家本就没钱。那天我烧到40度,母亲愁白了头发,没办法之际便去找了我父亲。
      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母亲就是从那日开始变得精神失常的。
      而我的病,却在三天后莫名其妙地好了。
      靠着母亲的老同事和老街坊,我一路读到大学,再工作,母亲的病却越来越严重,甚至开始有暴力倾向,不得已,在我上高中时,便将她送入医院。
      母亲从三十几岁开始犯糊涂,到临去时
      却说了些看似清醒的话。
      她拉着我的手:"青儿,找男人就要找个踏实的象个木疙瘩似的,别找那能干会说的.....”

      "惠妃娘娘过世时,二爷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娘娘家中无甚亲眷,皇上忌惮皇后娘娘,也不敢多来看看。二爷一下便成了无人管的孩子。”张妈在一旁叹气。“姑娘既是二爷看得起的,就多多体谅体谅二爷,这皇宫里头,看似锦衣玉食,其实都是在刀剑底下过日子。人人都是带着面皮,看似对你笑,私底下说不定刺你一刀。”
      这边张妈越说越带劲,最后她背过身,兀自道:“老奴叨唠这么多,还望姑娘莫要计较。老奴只是心疼二爷,他这一腔心思怕是白费了。”
      夜风习习,烛火忽明忽暗。
      蔷薇轻轻将一件墨色锦袍搭在我肩上:“姑娘,莫着凉了。”
      有感于她的细心,我冲她笑笑:“多谢。”
      她柔柔一笑:“照顾姑娘是奴婢的本份。”梨涡浅现,睫毛长卷,我突然发现这是个极美的女子。
      一时对她有了好奇,便问:“蔷薇,你来这里很久了吗”
      “奴婢的母亲是惠妃娘娘的贴身丫环,父亲是皇上跟前的侍卫,奴婢从小便在皇宫侍候二爷。 ”
      我一笑:“那时你才多大,就要伺候人”
      这必是精挑细选出来,小时伴读伴玩,大了便是妾了。
      我看着她姣好的容貌,暗叹这么好的身段和气质,哪里象丫环了。可是萧煜不把这个尤物放在自己那儿,却放我身边,不觉可惜吗
      蔷薇的脸泛起一层红晕:“惠妃娘娘对我们下人是极好的,我那时还小,没让我怎么侍候人,倒是让我跟着二爷读了点书。”
      我笑道:“蔷薇这般聪明,功课一定读得很好吧。你的父母,莫非也在这府上”

      蔷薇声音略略低了低:“奴婢的父母早已过世了。”
      “对不起。”我歉声道。
      她云淡风轻一笑,转移话题:“奴婢资质驽钝,当时功课最好的是二爷和左相的女儿王诗瑶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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