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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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袁蛟走后，阿宝立刻找宝公主打听关于后宫娈童的事情，宝公主却知晓不多，只知道后宫确实是有个地方养着娈童，名叫：菊花馆。皇帝也经常去那里，可那是禁地，里面的人不准出来，后宫的宫女嫔妃也不准到那里去，怕里面的娈童沾污后宫宫女的清白，至于里面住的什么人，大家都不知道，只听说太后以前去过一次，不过那是以后宫之主的身份进去巡视。
第二天早上，来了个太监，把宝公主传唤到御书房，说皇帝要见她。去了不到一个时辰，宝公主就兴高采烈地冲回自己的宫中，一进门，就冲着阿宝高兴地大叫：“锦文，告诉你个好消息。猜猜皇兄今天叫我去做什么？”
“做什么？”阿宝问到。
“哼哼，皇兄今天叫我去啊.......是给我奖赏。”宝公主得意地回答。
“奖赏？什么奖赏？ ”阿宝疑惑地看了眼宝公主。
“还记得秋猎吗？”阿宝点点头，宝公主继续道：“皇兄他看上我带去的十字弓，今天传我过去，把那十字弓交给制造局的彭师傅，彭师傅看了眼，说那十字弓的构想不错，就拿走，说是要研究研究造把它的威力造得更强。皇兄当时听了非常高兴，就奖赏我了。”
确实是出乎意料的消息，阿宝怎么也没想过那弩居然能得到皇帝的奖赏。“都赏了什么？”
“哼哼，皇兄赏了我十匹华布，一条貂皮做的披风，笔墨纸砚，哦，对了，皇兄说要给赐予我与皇子同列的吃穿用物，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这个冬天没食物和炭火。”
“不错。”
“皇兄还说了，他去跟母后求情，不让我在宫里禁闭，但必须去女织坊和里面的宫女学习女织。人家一点都不喜欢女织，每次都扎到自己。”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可以不用每天都呆在宫里。”
宝公主边说边嘟着嘴抱怨：“一点也不好，母后说了，我每天都必须去女织坊学习，直到我学会为止，否则就让我一被子禁闭在宝宁宫里。”
“这样啊，那你就努力点学习刺绣吧，这我可没法帮你。”
“哼哼，本公主今天高兴，饶了这个无理的家伙，那，给你，这是皇兄顺便赏的通史，说我最近没去御书房，肯定想看书。”宝公主说完，递给阿宝两本书。
阿宝接过书，随手翻了下，点点头说道：“这书不错，谢谢宝公主。”
自从宝公主被赶到女织坊去学习后，宝宁宫再次恢复宁静。阿宝每天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看书，不用像小六子，小李子他们那样每天都必须忙里忙外，而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准备午饭和晚饭。
“宝宁宫好安静阿。”鬼魅一样的声音，让阿宝吓了一大跳，转身一看，干袁蛟笑嘻嘻地站在自己的身后，“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离上次见面间隔时间是三天，还有不要不声不响地进入别人的房间。”
干袁蛟满脸无辜地说：“我没不声不响，只是你没听见我进来的声音。”
你是鬼吗？连续几次都这样。阿宝白了眼干袁蛟，说道：“你这样乱闯不怕有人发现吗？我听说那个菊花馆可不会让娈童乱跑。”
“呵呵，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出来。”干袁蛟拿出一本书，递给阿宝，说道：“这是国家前两年收入的账本，我想你可以从这里教我点东西。”
阿宝接过帐本，鳖眼盯着干袁蛟：“你到底谁？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弄到手的。”
干袁蛟咪咪一笑，道：“呵呵，这你不用担心，反正我不会害你。”阿宝没回答，干袁蛟见阿宝满脸不信，接着说道：“你就放心，再说，你知道我身份又能怎样？既帮不了宝公主也无法威胁到我，反而是你比较危险，真让人知道你的存在，可是要被．．．．．．．”说完，干袁蛟做了个摸脖子的动作。
“哼。”阿宝知道干袁蛟的意思：“我倒是无所谓，算了，先说明，我教的东西和你以往学的东西完全是两回事，你要保证不管我以后说什么，都不许生气，还有别跟我说什么敬不敬皇朝或者罪该万死之类的话，还有你理不理解，能不能学会我说的东西，都跟我没关系，我只负责教。”
“好，我答应。”
阿宝打开房内的衣柜，把压在衣服下面的本子拿出，递给干袁蛟，说道：“这是我这几天整理的东西，你先看，然后我再跟你说别的。”干袁蛟接过本子，翻看里面的内容，不一会儿，脸色渐渐黑了下来，这本子不厚，三下两下，干袁蛟就翻番完了，“啪”的一声，他把本子甩到桌子上，脸上尽是怒不可遏。
“我说过了，不许生气。”阿宝无所谓地道，显然干袁蛟的反应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你．．．．．．．你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妖言，居然说这个国家快完了。”
“实话啊。本来就快完。”
“你．．．．．．．信不信你这些话传出去就会被灭九族。”
阿宝点点头说：“信，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所要教的东西和你以前所学的完全不用。”
干袁蛟被阿宝那无所谓的态度气得直咬牙：“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里面不是写了吗？这国家整体已经烂到根了，皇帝想改也难。”阿宝不慌不忙地拿起那本子，翻开第一页：“先从这第一议题土地税收，国家对农民的税收太苛刻，按照通记赋税里面记载的：上等每亩田地税六升，下等每亩税四升，荒田开佃者，每亩税二升，除了这些税，还有杂变税，身丁税，科敛，义仓税等等，算算下来，除了交给官府的，上等的每亩最后收益剩下两升，下等的三升，荒田开发五升，如果是那些租佃者，还要给土地所有者交租金，不错，这些税收能增强国力，但却不利国家发展，因为这些重税，让很多民众都逃跑到别的国家。人口的锐减，直接影响这国家实力。就拿现在和五十年相比，现在全国有人口８００万户，五十年前可有一千三百万户，五十年的时间，减了五百万户的人。这样直接影响了国家生产。
其次是那些世家，官宦，军人等等的问题，他们占有全国将近十分之一的土地，这些土地有的是皇家赐予，有的是他们买来的，他们都属于不收税的那一方，全国将近十分之一的土地收不到税，就拿世家来说，全国有一千三百五十个世家记录在皇朝档案内，每个世家最少都百人以上，算算下来，最少也有十四万人不用缴税。这还不算，每到荒灾，这些人可都是第一个向朝廷问要钱的主。然后还有所谓的不课户人口，像国法里面写的，凡十五岁以下男子，五十岁以上老人，废疾者，妻妾，部曲，客女，奴婢，神官，兵人都不在课户内，也就是说这类人都不用缴税。
在下来说官的俸禄，开国的时候，仅有省内官员最多，才五百余人，可现在呢？文官武官加起来一万余人，这还不算那些附属官员。除了这些还有在宫中的宦官，和各地方的官员，加起来都要三十余万，而朝廷必须负责这三十余万人的俸禄，拿最低的九品官员来说，每月８贯钱，十万人也要八十万，相当于八万两的黄金每个月，一年下来要花费九十六万的黄金。然后还要加上其他各品级的官员，算算下来，朝廷每年最少要花不少于五百万两黄金在官员的俸禄上，当然这没什么，可问题在于，朝廷需要怎么多官员吗？现在国土面积是以前的五分之一，但官员却比以前多出数倍。
接下来说说军费，兵贵精，不贵多，兵要武器好，不于数量多少，可是现在全国募兵达一百万人，这些人都不事生产，每年还要掏钱养，据通史上面写的：每年籴米粒三百五十万，给衣六百五十万，另计开支两百五十万，军食两百万石，总计：一千五百万。当然，这也没什么，只不过开国时候，军费总计好像才两百万而已，现在多出了一千三百万养了一堆人，这也算另类做好事，不让人饿死吧。
还有就拿这皇宫来说，我听宝公主说，皇太后每天用膳达四十品种，还有别的嫔妃皇子等等的用膳好像都最少要十品以上，可怜宝公主没权没势，得不到这样的待遇，还让人欺负，哎，也不知道这些花费要多少银两。这国家不知道每年收入多少，花来花去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几个钱。”
干袁蛟听完阿宝的分析，脸色十分难看，怒火冲天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他知道阿宝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在这样下去确实会拖垮国家，可又觉得不对，因为这完全否定了皇朝以往所有的做法。
阿宝翻开下页，继续说道：“第二议题是关于土地问题，虽然话说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可真的是这样吗？税收的时候好像都看不出来。就拿玉靖的西陵县来说，全县一千两百亩地登记在户，全县三百余户人，按每户一家三口算，最少也有一千人，去掉老幼妇残，最少有六百人以上劳动力人口，按照纪录，官方拥有两百亩地 ，富农有五百亩，中农有三百亩，剩下两百亩是贫农，可是，官方就一个县太爷，占了两百亩地不用缴税，他一个人要怎么多地干嘛？谁给他的？皇帝有批准给他一个人占了两百亩地吗？其次富农就三家，三家加起来人口才几十人，可占了的地却有五百亩，这五百亩地怎么来的？国家有记录吗？是，国家有开荒政策，可他们三家才几十人口，怎么开出五百亩地？而且还是上等的五百亩地？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开的，那么怎么来的？国家有什么纪录他们买卖土地的信息吗？去掉县太爷和富农，以及附属人员，剩下的中农和贫农最少也有五百人，可他们的地加起来也就五百亩，平均每人一亩地，可税收的时候通常都从这些人身上收税，县太爷那一百亩就不用说了，国家规定不收他的，富人的也不用说了，几十人口收的了多少，五百人五百亩地却要上缴价值一千两百亩地等价税，你说这能不穷吗？”说完，瞄了眼干袁蛟，只见他脸色铁黑，野兽般的气势，把阿宝吓了一大跳，连忙道：“其实这都没什么大不了，国家都是怎么过来的，轩辕皇朝不是都没事吗？哈哈，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这国家怎么可能会亡国呢？现在皇上不是减少赋税，礼贤下士，兴农吗？说不定过几年这国家就变好了。”
“过几年就会变好？过几年能变好吗？”干袁蛟铁青的脸色，让阿宝大气不敢出一声，连忙道：“别生气，别生气，当我乱写一通，你啥都没看到，我也啥说过，反正你也不是皇帝，管怎么多干嘛？我听宝公主说了，现在的皇帝是好皇帝，这几十年还亡不了，等几十年过了，我们也早死了，到时候这国家怎样也不管我们的.......”阿宝看着干袁蛟越来越黑的脸色，不敢再继续说下去，生怕他当场抓狂。
“乱写？乱说？”干袁蛟咬牙切齿地瞪着阿宝，嘴里每个字好像都是用尽全力吐出来，“说，继续说，那本子里的东西好像还没说完。”
阿宝摇头，不愿再讨论，说道：“没了，说完了，就这些。”不能再说，再说你可就要吐血，阿宝心理暗自懊悔，好像话说得严重了点，任谁知道自己国家要亡国都不会好受，可让自己不告诉他，或者说些谎话，又觉得对不起天地良心，矛盾，真是矛盾。
霎时，屋内静下来，阿宝静静地看着干袁蛟，心里祈祷着希望他别给自己气傻了。干袁蛟面无表情地坐着，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打桌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干袁蛟的面色却越来越难看，阿宝坐在一旁看着他那张脸一下子变黑一下子变青，暗叹四川变脸都没他厉害。
“这个国家难道真没救了吗？”
“有，不过不可能实现。”
干袁蛟两眼闪过一丝希望：“什么办法？”
阿宝侧头想了想，说道“说不出来，我不知道关于这国家的国政。这本子的分析是从那两本通史出来的，再多的话需要更多信息。”
“好，我给你弄来。”说完，干袁蛟急冲冲地离开了阿宝的住处。阿宝很想叫住他，怕他这大白天从这里出去给人抓到，不过转念便暗自摇头，算了，随他去吧，今天好像给他了很大刺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