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宫（旧稿）》叶临溪

15、第十四回(已修)

　　“荒山主峰，也就是最高的那座峰只有一条道口，道口宽阔，可以容十多人并肩而过，他们从主峰上冲下，若是硬碰硬我军必折损一般以上。”
　　我轻声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手不由自主的想脖颈处轻抚，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脖颈出缠着，手碰到了一条微凉的链子，意识到那是什么，我马上收回了手。
　　“璃丫头，你真的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吗。”
　　看到风叔担忧的样子，我很想告诉他有，但是我真的没有。
　　无声的摇了摇头。
　　“你们怎么不听听我会有什么想法呢。”
　　王坐在座上，右手支起下巴，动作十分优雅，只见他习惯性的抚上了右手原本戴着玉扳指的位置，手却很快的僵住了。
　　我猛的感觉到脖子处有股温热的感觉，就像刚才他替我戴上项链的时候的感觉。
　　无意中抬头，正好迎上了他的黑眸，我假装没有看见般的看向风叔，只听得他低沉的笑声。
　　“寒之，白银军有多少人。”
　　“据探子回报，大约有三万五千人。”
　　禹寒之没有一丝犹豫的道出了这个数字，我想他是相信王的吧，也只有王才能令他敬服。果然是至勇至忠的猛将。
　　王沉默了一下，嘴边露出一抹笑意。
　　“马上修书回月都，让绍阳带来箭队和骑兵各一万。”
　　他的手指轻敲着桌面，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但是，王，万一白银军突袭，我们大军增处于荒山的南下方，说不定他们会等不及，很快的从山上冲下来，这样我们不就……”
　　禹寒之道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如果他们突袭我们很可能就会……
　　“不会的。”王胸有成竹的道，黑眸中闪动着侵略者的光芒，与他此刻一身优雅的气质显得格格不入。“明天起便会连续下八天的雨。”
　　“王怎么会知道？”禹寒之显然很疑惑。
　　我轻叹了一口气，徐徐地提他解答。
　　“因为典云来了。她算是全国最妙的人了吧，至今我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会难得到她的。”
　　王不愧为一国之主，这样都能想得到，因为雨水湿润了地面，荒山上乱石丛立，到处都会打滑，如果要冲下山，那么摔下马的人肯定也不少，但是这跟箭队又有什么关系？
　　我看向他。“但是王，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让于将军把箭队带来。”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你还记得你问过寒之荒山内是否有山洞吗。”看到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潮湿的山洞的确不宜作战，所以他们会放低戒备，我们便在他们没有发觉之时潜入，待他们三万五千骑兵冲下山之际，搭弓。”
　　他的眼睛里面静静的流动着的潭水猛的深沉。
　　我明白了，他们冲下山的时候即使是看到了箭队也不可能来得及停下马，我军拉弓射杀掉一部分。
　　这样我们的赢面便大了，等他们的冲力变小了之后安排军队在山下等待，他们一冲下便迎战。
　　疑惑的只是，白银军总共带了多少兵马来？
　　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如此简单的放过我们，而且我们还杀过他们一名将领。
　　猛的想到了罗杰。“王，你不担心罗杰会走漏风声吗。”
　　他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朱笔，在荒山的位置上点上一抹朱红。“不担心。”
　　“为什么。”
　　“记得我把典妃放了出来了吗。”他的眼神中露出像狐一般的精明的光芒，放典妃出来跟罗杰又有什么关系？“出兵前我把罗公子接请到了宫里，请典妃代为照顾了。”
　　原来这就是他把典妃从冷宫中放出来的原因！朝中谁不知道罗劫爱子如命，现在扣住了他的儿子就等于扣住了他，如果他稍有不慎，做了什么背叛的事情那么他的孩子马上便会在典妃的手中……所以他不能，他只能好好的做好他的副将，好好的打好每一场仗，为了他的儿子。
　　“原来王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低下头，叹息了一声。我如何用尽心机的算计还是不如他啊，他早在出宫前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真正的没有后顾之忧。
　　他的心计和才智，确是为君主所必备的。
　　“我们就静待明天的雨降临吧。”他低下头，看着手上的书道。
　　风叔看了我一眼，我们三人便走出了主帐。
　　是幻觉吗？我竟听到身后传来一丝极浅的叹息声。
　　我没有回头，但是我仿佛看到了他那双纠结的剑眉……

　　日已西斜，登上了附近的一座小小的山峰。
　　鸟儿比翼回巢，落日圆，荒山凉。
　　原来快到冬天了，天色暗得比平常更快。
　　伸手想要抓住正在降落的残阳，却只抓到了一丝红晕。
　　手抚上了链子上的玉扳指，微凉的感觉透过指尖传遍了我全身。
　　余辉绕指，斑驳的轻影四处双飞，带来了人间没有的情。
　　温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回头看了看，是风叔，他带着一脸笑容站在了我的身后，那如旭日一般的笑容带走了一丝凉意。
　　风叔，是我最亲的人亲人啊。我强作坚强，努力的掀起微笑看着他。“风叔。”
　　风叔轻轻的点了点我的鼻头。
　　“傻瓜，在风叔面前也要装吗。”
　　他的眼神令我无所遁形，在他面前我变得像是透明的一般，藏不住心事。
　　我知道风叔也有疑问，他想知道我为什么看到影会那么激动，他想知道朱颜的事，他最想知道，我到底爱谁。
　　“风叔，你想问什么，便问吧，我会回答你的。”
　　风叔看着我，慎重的问。“你跟那个鬼宿是什么关系。”
　　我笑了笑，看着夕阳，轻声道。“他把我当妹妹。但是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无法自拔。”
　　我苦笑，他还是没有办法爱我啊。即使我多么努力想让他爱上我，那也是不可能的，他连心都没有，如何来爱我？
　　“璃丫头啊，不是风叔不想你好，风叔也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但是你现在的身份已经定了下来，就不要去想其他的了，你的丈夫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即使他有无数个妻子，但是他却是你唯一的丈夫。”风叔摸了摸我的头，开导我。
　　我苦笑，这我早就认了，我并没有想过要逃或者什么的，为了保护我自己，心是绝对不能交给王的，要是真的交了出去，那便是万劫不复了。
　　“风叔，你说的我都懂，但是在深宫中，我唯一能为自己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保护好自己的心，不要轻易的交给王，我想你也是知道的，自古君王，皆是多情却无情。为了我自己，我必须要藏好心，现在出现了一个人，他令我的心没有办法再藏起来了。所以，我只有接受命运，把心交给他。”虽然他不知道。
　　风叔拍了拍我的头。“璃丫头，你有多久没有听过风叔讲故事了？听风叔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他顿了顿，便说道。
　　“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子，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进了青楼，她只卖艺不卖身。她有旷古之才，出口成章，而且精通乐器，于是青楼的老鸨便答应了让她只卖艺。某天，一名男子看到了她登台，无意中看到了她的容貌，惊为天人，渐渐的爱上了她，那女子对他也有好感，于是那名男子便把她带回了府上。男子家中有一个弟弟，比他小十四年，却异常的早熟，那时候他才十二岁，他从第一眼看到那名女子的时候便爱上了她。那女子的长相并不是十分的出众，但眉目间却带着灵气，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一般。很快的，女子生下了男子的孩子，就在那孩子出生的那天，她死了。”
　　我捂住嘴，我突然明白了，风叔在说的是他自己的故事，那男子是我爹，女子是我娘，至于那男子的弟弟，就是他！
　　“男子的弟弟当时很痛苦，受尽了煎熬，第一次爱上的人竟然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即使是看着他，却只当他是弟弟。后来他才明白，其实那不是爱情，那只是自己童年时候的一段荒唐。真正的爱情并不是这样的，世界上没有一见钟情，没有一生一世，更没有天长地久。”
　　“风叔……别再说了……”
　　我懂了，风叔把自己的故事告诉我是想告诉我，我跟影，就像是一个实物跟自己的影子一般，距离很近很近，却没有办法互相接触，这就是命。
　　我嫁给王也是我的命，无论我多么爱影，到最后一切都会随时间的流动而慢慢变淡，到最后，消失无踪。
　　风叔微笑的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坚毅的神情。
　　“璃丫头，现在的你并不能爱上任何人，如果你要保护好自己，那么你的心便要自己管好，一旦你把心完全付出之后，你便会发现，原来一切都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其实你的心会自己作选择。”
　　我看着风叔，他对我笑了笑，转身下山，这时候我才看到，风叔也不再年轻了，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但是在灿烂的背后竟然背负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包括他的情，他的意，他的一切，只留给自己，这样就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他了……
　　抬头看着天，要下雨了……

　　雨已经下了五天了，到处都弥漫着湿意。这几天影，典云还有风叔像是怕我闷着了一样，一有时间便来跟我聊天。
　　典云他们已经顺利的找到了代表井宿的七星石了，而这两天典云的脸色明显的苍白了不少。这样求雨怕是耗了她不少灵气吧。真是辛苦她了。
　　雨和着风随着打开的窗一丝一丝的飘入帐内，带来了一点凉意。
　　算算日子，还有三天绍阳就会来了，想起绍阳我便觉得无奈，他小的时候那么的瘦弱，谁想得到长大后竟当上了将军。
　　思绪不禁飘回了八年前……

　　那年我十岁，于将军带着绍阳来拜访爹，大人们在前厅议事，于大将军便很不负责任的把绍阳丢给了我跟连日。
　　那年绍阳也不过十六，斯斯文文的，一身书卷气，满脸阳光的对我笑，清澈的瞳中带着流动的清泉。
　　一折扇子，一败涂地袭淡蓝色的衣衫，宛然一名翩翩公子。
　　我坐在桌旁，也没有说话，只是上下的打量他，我记得我当年只跟他说过一句话，他问我。
　　“姑娘认为何以平天下。”
　　我斜瞥了他一眼，小声的说。
　　“若无先修身，次齐家，在次治国，何来平天下之说。”说完便带着连日离开了。如果我知道当时我那一句话改变了他，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绍阳有治国之心，忠君之志，听爹说当天晚上绍阳便进宫见了先王，向先王求了一个在军中的职位，开始了他从军的生活。
　　如果他没有如此的举动我想不是不可能记住他的，毕竟也只见过一面，若不是我的那一席话他肯定早就娶妻生子了，都是我……
　　眼皮突然跳动，我连忙按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不详的预感猛的袭来……

　　雍和三年十一月五日。
　　我躺在软塌上，看着窗外的天，天仍在下着雨，不过似乎比前几天小了点。
　　明天应该就是晴天了吧。
　　叹了一口气，三天前那不好的预感一直在我心头发酵，总觉得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会是什么事却又无从说起。
　　帐帘被没有预警的掀起，进来的是影，也只有影是不用通过息雪就能直接进来的。
　　坐起身对他笑了笑，长发散在塌上，映着白色的缎质的枕头，发出黑珍珠般的光芒。
　　“绍阳到了？”我轻声的问。
　　他点点头。“我来接你去主帐的。”
　　他微笑的站在我面前，青衫下摆染上了点点的水渍。
　　突然他神色一变，微笑从他的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然。
　　我看向他的手，他的手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鬼”字。
　　抿了抿唇，站起身甩了甩头发，对他说。“走吧。”
　　鬼宿似乎也习惯了经常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帐中了吧，好几次他都在我面前从影变成了鬼宿。
　　我有问过典云，她却一直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撑起伞，晶莹的雨珠落在伞面上，再顺着伞尖滴下。
　　身后的鬼宿完全没有要避开雨的意思，要是淋雨生病了怎么办。
　　于是我便走到他身边为他挡住滴落的雨水。
　　他看了我一眼，伸后推开了我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没有要追上他，他的背影跟影一样，都带着深沉的寂寞。

　　主帐里充斥着淡淡的雨水的味道，所有人都在里面，应该都是在等我吧，扫视了一眼，发现了坐在一旁的绍阳，他一看见我便站了起来，高兴的拉住我的手道。
　　“姑娘还记得我吗？”
　　稍微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皱着眉看了看他，轻声地道。
　　“当年温柔有礼的公子如今怎么变得如此的猛撞。”
　　他看似是有点害羞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转动着流光，一如当年。
　　他还是他呀，在军中的生活只给他带来了阳光，并没有带给他杀气。
　　“王打算如何布置。”抬眸看向座上的王，奇怪了，朱颜怎么不在？她不是最喜欢缠着王的吗？
　　摇了摇头，这不是我该管的。
　　“今晚绍阳带着一万箭队潜入主峰的各个山洞，明日当他们冲下山的时候便放箭。”
　　“是。”
　　“息雪明日带五千骑把敌军引下山。”
　　息雪看了看我，我对他点了点头。“是。”
　　“寒之带三万骑兵在山下守着，待与冲下的白银军作战。”
　　“是。”
　　感觉到不寻常的目光，不经意的抬头，蓦的撞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深不可测。那眼中竟带着像是带着缥缈的烟云，轻轻的笼罩在上面，那层轻烟的名字叫忧郁，叫愁绪。我竟不能移开自己的眼。
　　八天没有见他，他表面看起来虽是意气风发，但是双眸却透露了他的愁绪。
　　“过来。”他轻声的唤着，对我伸出了手。
　　记忆猛的涌上，记得某个清晨他也曾如此的对我伸出手，在前方等着我。
　　那天鸽子的羽毛在天上纷飞，那天有点微风，那天，有他温柔的笑容。
　　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只需几步便走完的路仿佛永远也走不完。
　　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轻轻的把手放到了他等待着我的手上。
　　一瞬间天地万物黯然失色，万物灵气似乎都聚集在我们交握着的手上。
　　我第一次仔细看他的手，竟是如此修长，拇指上有一道不是很明显的痕迹，那应该是他之前常戴着那只玉扳指的关系吧。
　　抬眸看向他，他对我露出一抹微笑。“明天跟我一起去观战。”
　　观战吗？
　　意识在此刻回来了。
　　沉思了许久，点了点头，那就去看看吧。
　　抽回自己的手，走到帐帘前，撑起伞轻轻的走出了主帐。

　　身后有追来的声音，我没有回头，那人却闪到了我的面前，也不在意雨水把他淋湿，只是看着我微笑。
　　心里暗骂了一声笨蛋，然后把伞挪开一点，替他挡住了雨。
　　他却兴奋的握住了我的手。
　　“凤姑娘！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你比八年前更美了！如果不是那天你那笑容我还真的认不出你来了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他握住我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却带着书生的手的那种白晰透明。
　　他马上松开了手，脸上露出可疑的红晕。
　　“凤……不对！璃妃娘娘！我刚才只是太高兴了！我……对不起！”
　　摇了摇头表示我不在意，轻声的说。“以后注意就好。”说完转身离开，留下他一人在雨中……

　　雍和三年十一月六日。
　　连续下了八天的雨，今天终于放晴了，长空万里清净无云。
　　站在荒山另外一座峰顶，俯视天下。
　　荒山下禹寒之的三万骑兵一个都没有看见，隐藏得很好，而息雪带的那五千骑兵已经准备好了，朱红色的旗帜在风中翻飞，带动了士气。
　　身穿朱红色盔甲的朱月军开始向主峰上走去，我的手不禁握成了拳。
　　“哄隆隆。”一阵击鼓声响起，震动了天地，山洞里的箭队已经搭好了弓，作好了最后的准备。
　　马蹄声渐渐强烈了，银白色的洪流从山峰上冲下，势不可挡！
　　息雪带着五千骑兵正在往上上山，一听到马蹄声，停顿了一下，速度不快的带着军队往山下冲。
　　白银军身上银白色的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当朱月军冲到了半山腰的后洞内的箭对动作一致的搭弓，用力的拉紧，瞄准敌人，手上的力道一送，箭如细雨一般射出！
　　不少白银军从马上掉了下来，或不至死，但是却被后面策马狂奔的同伴跨下的马活活的踩死。
　　看到这里我不禁皱眉，非要这么做吗。
　　山道上留下了一片银白色的身影，也有不少朱红色的身影。
　　血在泥地里晕开，发出微微的腥味。
　　我努力的跟自己说，这就是战争，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没有权利害怕，也没有权利逃避。
　　安定了自己的心神便继续看向山下。
　　白银军已经冲到了山下，正准备攻向营地之时，息雪猛的掉转马头，紫影纵身而起，手中剑光一闪，带动了所有的兵将。
　　与此同时禹寒之的三万骑兵也从隐身的地方涌出，宛如一条红龙，把那片银白色的光芒包围了起来。
　　银白色色的光芒想要突破红龙的禁锢，努力的冲跃，想要得到释放。
　　只见红龙头一低，一口咬住，顿时那片欲挣脱的白光猛的暗淡。
　　另一头一束白光努力的终于挣脱了红龙的掌控，欲带着剩余的白光涌出，红龙长尾一动，用力的一击，把那原本已经挣脱的白光拍散！

　　看了看身边的人，他把全部的心力的倾注到了战场上，并没有看到我看着他。
　　又是那种感觉，那肃杀之气萦绕住他全身，就如一层看不见的烟笼着他。
　　猛的想起那天在映山的时候问他的话，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叹了一口气看向战场，正好对上了那双往我们这里看的深红色的眼眸，他戴上了面具，但是我还是能把他认出来，是我看错了吗？
　　那么的远，我竟看到他对我露出笑容！

　　场上的白光已经所剩无几了，红龙则是越战越猛。
　　觜宿纵身一跃，直逼九霄，王马上保护似的环住了我的腰，把我向他带近，我却没有在意，看向那个渐渐向我们靠近的影子。
　　他还是在笑，一头幽红的长发在空中散开，如一抹红云。
　　突然他在空中停住了身子，离靠近我不是很远的地方，对我说。
　　“我们还会再见的。”说完他的身上便发出了白色的光芒，随后消失不见。
　　还来不及多想，战场上朱红色的旗在中心挥扬，我们胜了。
　　但我心中却没有一丝欣喜之情，看着遍地的尸体，心中涌上一阵痛楚。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们……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回军营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自己的帐中，也不知道王什么时候离开。
　　手竟被自己死死的握着，手微微的松开，竟是不住的颤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姑娘。”
　　一听到外界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像是被抽离了的魂魄在瞬间归位一般。
　　半响后，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什么事吗。”
　　“于将军刚才把一封信交给了我，他说是太后要他转交给你的。”说完拿出一封欣，放到我面前后，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
　　太后的……信？
　　展开信，脸色昼然苍白！
　　手更是不可抑制的颤抖……
　　手一松，信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