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重生记》坑

23、不弃坑

　　响尾蛇威逼利诱，什么招都使出来了，一双蛇眼，弯得几乎看不见瞳孔。

　　眼镜蛇沉思了一会儿，尾巴一拍靠近大腿的蛇身部位，豁然开朗。

　　“好！以后我不写小说了，我改作词！”又用领导开会的讲话口吻，对在场各位道，“今天，是我们‘□□组合’的诞生日！”

　　‘啪啦啪啦……’

　　我和阿崇，配合地鼓起蹼掌。旁听的两条蛇，由于没有手，只能用蛇尾‘啪啪……’挥打着自己的蛇身子，晃眼看去，就跟那受虐狂自个儿S丨M自个儿差不多。

　　眼镜蛇继续前后晃头拱肚做报告，“从今往后，我们‘□□组合’就正式成立啦！希望大家……”

　　我表情恭敬，坐姿端正，实则神游太虚好几个来回之后，眼镜蛇才把它裹脚布似的开场白和总结说完。

　　然后我们两只□□和三条蛇，就作伴前行，一路唱歌跳舞地向森林边缘的超市进发。

　　半天过后，我们终于在入夜之前的黄昏，来到了一条森林公路旁边。

　　公路不宽，对于人类来说……

　　也就两车道的距离。

　　对于蛇类和小小的□□来说，却好似银河。

　　我背着愈显虚弱的阿崇，蹲在公路边缘的枯枝落叶中间，隐藏住身子，左右张望，观察着人类的行踪，忽听黄金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老大，你来看这块牌子上面写的什么？为什么看起来像英文？操！中国如今都富得流油了，怎么这群贪官还他妈的崇洋媚外？！我虽然是□□出身，但是我很爱国……”

　　我闻声扭头张望，“喝……！！！”立即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放声尖叫！

　　只见那条黄金蟒完全没有危险意识地，全身盘挂在一块一人多高的指示牌上，而那块要命的指示牌就笔直明显地伫立在公路边，随便来一个人，就可以立马看到。

　　这条蛇……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品种稀少，十分珍贵……这辈子你还在做蛇呢，无端端增加什么曝光率啊？想学微博上那帮炫富的，找死吧？！

　　眼镜蛇滑溜溜地蠕动它黑亮的身子，来到指示牌前，“嗯……”来“嗯……”去，沉思良久之后，突然暴喝一句，“干！贪官都去死！！老子一个中国人，看不懂鸟洋文又怎样？我骄傲！”

　　“骄傲啥？啥？啥啥啥？嗡嗡嗡……”闻言，不知何时落在后边的响尾蛇，抖着尾巴，追赶而来，头顶一圈淡黄色的迎春花环，腰上围着一绺同色系的玉米穗穗，加上它原本就花花绿绿的蛇皮，怎么看都像刚从夏威夷飞回来的。

　　“……”

　　“……”

　　“……”

　　大家看到它，一时间都很沉默。

　　响尾蛇倒是很兴奋地耷拉着分叉的舌头，“大哥，二哥，你们看我像不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向日葵？”边说，边在我们面前扭摆起它真正的水蛇腰，左右晃动起来，尾巴还一边伴奏般地发出‘嗡嗡……’声响。

　　黄金蟒闻言，居然立即响应，挂在指示牌上，大声道，“我会唱那首主题曲耶！”然后立即拦都拦不住地开始唱，“There is a zombie on your lawn……”

　　眼镜蛇也跟着扮演歌曲中的僵尸，阴郁出声，练习说唱。

　　时不时来一句，“NO！！！”过一会儿，又合着黄金蟒唱歌的节奏，穿插一句，“I used to play football……”

　　我在一旁听得暴躁，双肩不住地颤抖，又敢怒不敢言。

　　背上的阿崇咳嗽了两声，我赶紧回头瞧它，只见阿崇一副快要殡天的模样。

　　我终于受不了地大吼道：“你们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春游的啊？！英文歌你们倒唱得倍儿欢！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美国国家森林公园标识牌你们却不认识！”

　　闻言，三条蛇瞬间耷拉下来，很扫兴的模样，搞得我都有点过意不去了，但是阿崇快不行了，我也顾不了这么多，再次向上托了托阿崇下滑的身子，蹦跶到黄金蟒盘挂的那块指示牌前，伸出一只前蹼掌，指向牌子上的一串大字，念了出来。

　　“Yellowstone National Park，这里是美国黄石公园。”

　　结果换来三条蛇拍打自己的蛇身子发出的黏腻掌声，‘啪啪啪……’

　　特别是眼镜蛇，一副很崇拜地模样望着我，径自感叹，“呀……这只青蛙果然不凡……很有文化的样子啊……想当年……我没打算做□□大哥的，其实我早年的志愿，是当作家……可惜我没读过什么书，没有文化……”说着，伤感起来。

　　响尾蛇立刻爬行到它身边，边用蛇尾巴抚摸它的背部，边出声安慰。

　　“老大不哭，我们还有下辈子。到时你不读书一样可以混娱乐圈。只要脸蛋好，身材棒就行。”

　　“那不行！”黄金蟒打断，“下辈子老大一定得好好念书。我们组合的作词作曲，就靠它啦！没有文化素养，作不出好歌词！”

　　“噢！我到时一定会努力的！”眼镜蛇很激动又很感动的模样，如果他有手，说不明这会儿就握拳明誓了。

　　我却没空理会这群极不靠谱的家伙，抬头问响尾蛇，“你说的公路，就是这条吗？超市在对面？我怎么没有看见？”

　　黄金蟒挂得高，到底还是有好处的，闻言，兴奋地大叫一声，“我看到了，对面的树林后面，有一个红顶的小房子！一定就是超市！”边说，边用他金黄色的尾巴末端放在没有眉毛的额头上，假装孙悟空，来回眺望。

　　我二话不说，背起阿崇，就往它说那处跳。

　　身后传来三条蛇大声的呼喊，“癞蛤蟆，等等我们！”

　　搭你们都困，见你们都烦，我恨不得一脚踢你们仨进棺材！

　　我腹骂不止，并不打算再跟这三条蛇浪费宝贵的时间，蹬开两条早已累得酸胀不堪的后腿，加快前往超市的速度。

　　可惜蛇终究是□□的天敌，它们很快就滑行来到我身边，并排跟着我前进，见我不说话，居然自个儿凑作一团，聊起天来。

　　响尾蛇说：“老大，你说这咋成了美国呢？难道第三次世界大战终于爆发了？”然后嘴角一撇，几欲流下泪来，“而且中国还打输了？不至于吧？呜呜呜……我喜欢的卧底不知道死了没有……”

　　眼镜蛇听得头爆青筋，“你个二货！黄石公园原本就在美国好不好！”

　　“你咋知道？”黄金蟒边蛇形过马路，边插嘴。

　　眼镜蛇故作高深道，“呀……话说还是我做□□大哥的时候，我就在杂志上看到过这个公园，真是贼漂亮啊……我就想，等我将来有钱了，我就跑路来美国，在黄石公园边，盖间房子，讨个老婆，最好能生俩孩子，之后养养花，种种草之类的，不卖白|粉了。”

　　响尾蛇小声议论：“嗯……你只能生女儿，不能生儿子。”

　　眼镜蛇耳朵挺灵，立即扭头问它，“为什么我不能生儿子？”

　　响尾蛇‘哧溜’一下，逃离它很远，这才吐着分叉的舌头，嬉皮笑脸地说，“电视上不都这么演，说我们卖白粉的，生儿子没屁|眼。哈哈哈……”

　　“你有病啊！”眼镜蛇差点没背过气去，“别人骂咱们的话，你也当真？”

　　响尾蛇停下摇尾巴的‘嗡嗡’声，用尾巴末端，点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儿，很认真地回答，“我一直很当真的耶……所以我才搞基，因为搞基不用生孩子！我怎么知道生出来的娃娃是儿子还是女儿？万一真的没屁|眼怎么办？到时他岂不是要玩我的屁|眼？哟，我虽然喜欢搞基，但是反对□□。”

　　眼镜蛇闻言，要崩溃了，露出有毒的獠牙，追着哈哈大笑，在公路上来回横穿的响尾蛇怒骂，“小三你给老子站住！你个神经病！精神病！脑袋被驴踢喽？！”

　　黄金蟒艰难蠕动粗壮、巨大又很长的蛇身子，横在马路中间，被他们两条蛇在周围蹿来蹿去闹得头晕，也暴躁起来，“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啦？！”

　　响尾蛇一边S型地在公路上逃跑，一边朝他吐舌头做鬼脸，“二哥你过马路太慢了，要是这附近有红绿灯，你早被压成三截蛇羹了。”

　　这一说，黄金蟒也怒了，高昂起蛇头，开始帮腔眼镜蛇，“大哥，灭了它！我看不惯它很久了！自从做了蛇，这厮一犯毒瘾，脑子就跟抽风似的，没消停过！”

　　“哈哈哈哈……”响尾蛇完全暴走了，边扭着身体在周围跑圈，还边大跳草裙舞，尾巴翘起来，‘嗡嗡’作响，自己伴奏，“夏威夷噢……sunshine……”

　　又回头对追它的眼镜蛇道，“老大，你看佛祖对我们还是不错的，临跑路的时候，咱仨坐的船沉了，没去成美国，死在太平洋里，喂鲨鱼了。现在重生做蛇，居然已经在America了！嚯嚯……老大，其实做蛇挺好的，还可以让你圆梦了呗……”说着，卖萌地眨眨小眼睛。

　　换来身后眼镜蛇一声獠牙外露的怒吼，“圆你妹的黄粱一梦！！！老子原本打算取个洋妞的！你现在叫我跟洋妞玩人兽？！”

　　响尾蛇呆愣半晌，忽然爆出一句，“洋妞口味一向很重……说不定你可以的……”然后豁然将身体蜷缩起来，在公路上摆成一个桃心形状，“一切为了love！老大，我看好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