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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往昔种种 ...

  •   裴缘的心猛地一紧,面色白了白,阮庭中神情却比她还要慌张,他一把拉过萧远,捂住了他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喝道:“你不要胡说。”

      萧远也注意到了情势的不对头,立刻闭上了嘴,一声也不敢吭,裴缘眼神直直地向他看过来,哑着嗓子问道:“你知道鹰就是阮庭中对不对?”
      萧远有些为难,只对着阮庭中扬了扬下巴,他看到好友宛若天塌地陷的神情,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懊悔不已,那还敢再多说一句话。

      裴缘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她等了一会,不见萧远答话,便起身向阮庭中的电脑走去,她要知道答案,她的手心冰冷,心却跳得急促而狂热。

      阮庭中抓住她的手,感触到的温度让他一惊,他知道自己伤害到了她,她是这么地敏感怯弱,好容易才接纳自己,如今,他不敢想,冷汗簌簌而落,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牢牢地攫住了他。

      他急切地道:“我就是鹰,但我并不打算瞒你,刚才我就想告诉你的。”
      她毅然决然地甩开了他的手,眼神空洞而绝望:“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走到了阮庭的电脑前,只仔细看了看,缓缓闭上了眼,却没有流下一滴泪,良久她才睁开眼,眼里已全是一片淡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她就这样从阮庭中身边走过,走出了这间网吧,脚步飘忽,象一个受了伤的精灵。
      “你等等我。”阮庭中如梦初醒般叫道,快步追出了网吧。

      门外冷风呼啸,裴缘在马路上飞快地奔跑着,丝毫感觉不到寒意,或许她的心,已经冻结为零度,比这深冬的寒风还要凛冽。

      阮庭中几步赶上,一把抓住她的手,扶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再跑,望着那张倔强的脸,心底涌上了强烈的自责的情绪,他心慌地,焦急地喊道:“你就不能安静地听我说几句吗?”

      裴缘紧紧咬着下唇,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她看着他,眼神却空洞洞的,脑子里满是弥漫的痛楚,像是有一把尖刀,在一点点地剔挖她脑海的深处,强迫她记起,那本该已遗忘的过去。
      ......
      江边的风带来阵阵凉意,裴缘站在江边,脱下了鞋子,在沙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波一波的江水涌上沙滩,打湿了她的脚又很快地退缩开去,每一下的轻触都让裴缘觉得脚心痒痒的,她开心地笑着,大声叫着江文:“哎,你过来啊,这里的水好凉好舒服啊。”

      江文把摩托车停在江边一户人家的院子边,含笑走了过来,看见裴缘玩得连裙子都湿了,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却又忍住,黑着脸走到裴缘身边,将她从江滩边拉开,一直走到一片小菜园处,才放开了裴缘的手。

      裴缘知道江文嫌她玩疯了头,一点也没有淑女形象,但她倒是浑没在意,其时正当盛夏,天气热得燥人,在这傍晚来到江边,享受这凉风习习,本是最惬意不过,她不想因为一些小事而乱了兴致。

      她装作没看见他那张拉长了的脸,开心地冲他笑道:“我的烤肉串呢,我的辣鸭脖呢,你买来了没有?”
      她的笑容如此明亮,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江文被她所感染,也不再计较她刚才的举止,点了点她的鼻子道:“买了买了,真是怕了你了,没见过女孩子这么喜欢吃辣的。”

      裴缘得意地昂了昂头,她总有本事化干戈于无形中,不过,最近江文发脾气的次数好象频繁了些,应该这么说,自从与他正式确立恋爱关系后,他变得越来越专制,越来越霸道,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她,却隐隐有了已禁锢于掌中的的优越感,而这种种有时让裴缘想起来会有些反感。

      她才吃了几口,就已辣得不行,她就喜欢这种感觉,辣到极致,辣到出汗,辣到麻木的嘴唇再喝上一口冰冻的饮料,那种感觉就像走在沙漠里的人,饮上一口甘泉。

      江文却已忍受不住,他抓住她的肩膀,对着那辣得发红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吻得让裴缘快要窒息,她挥舞着手中的肉串,想让他停止,他却吻得那么用力,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裴缘的手慢慢软了下来,她意识到了在江文这个炙烈的吻中,饱含了一种深深的恐慌,她的心跟着也一软,闭上眼睛,任他吻着,并轻轻地回吻着他。

      江文的吻终于从炙热慢慢变得温柔,裴缘低低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他,微蹙着眉叫道:“都是你害的,你看看我的头发?”她一边说一边捞起了头发,果然光泽微卷的头发上沾了不少油腻,再看看裴缘手中举着的罪魁祸首烤肉串,江文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牵住她的手,带她走到菜园边,那里有一条清澈的小溪。

      江文忍住笑,柔声道:“我帮你洗干净。”裴缘顺从地弯下腰,如云的秀发披泻下来,象一块黑缎般发出柔亮的光泽,江文情不自禁赞道:“你的头发真美。”裴缘低笑不语,这一头秀发一直是她的骄傲,让祝虹羡慕不已,祝虹长相是百里挑一,就是发质不好,每年不知要花去多少人民币做护理啊,倒膜啊,直花得她大叫肉疼不已。

      汉文用手掬起水浇在裴缘的头顶,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从头顶直到全身,裴缘精神为之一振,江文却叫道:“别乱动。”感觉到他正在轻轻揉洗自己的头发,裴缘果然不再动,陶醉地享受着,刚才的不快早就忘到九霄云外。

      江文嗅着她发际的甜香,神情迷醉焦灼,他低低地,暗哑着嗓子轻声说道:“只是我一个人的,好不好?”
      他这句话虽轻声,裴缘却听得一清二楚,她的身子猛地一震,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想说什么,终又忍住,只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而这声低叹,只有自己听见。
      ......
      夏日的火热终于被凉爽的秋风所驱走,裴缘惬意地在青草地上躺着,一本书放在她的脸上,遮住了略微有些刺目的阳光,因此眼前泛着柔柔的红晕,她轻轻哼着歌,快要在这温暖的触感中睡去。

      一个高大的阴影伫立在她眼前,挡住了迎面照下的阳光,那美美的光晕也在眼前消失不见,裴缘懊恼地挥了挥手,连眼都懒得睁开看,叫道:“文,是你么,快走开,你挡着我了。”

      那人影仍未走开,却好奇地蹲下身来,裴缘突觉耳中奇痒无比,好似有一只小虫在里边爬行,她猛地跳起身,笑得快喘不过气来,这人肯定不是江文,他不知道自己最怕痒,而知道的人只有...

      眼前的书早滑在一侧,裴缘吃惊地瞪着眼前的人,那人有一双坏坏的眼,正带着邪邪的笑看着他,双手抱胸好整以睱地站着,手中赫然拿着的,正是一枝狗尾巴草,而这痞痞的人,裴缘是再也熟悉不过,她兴奋地在他肩上用力一拍:“好小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这人是她的高中同学兼同桌秦明,感情一向很好,自从毕业后就没有再来往,听说他没考上大学,到了南边淘金,算起来已经有5年未见了,想不到他还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和以前没什么分别,只是眼中略微多了些沧桑,皮肤也晒黑了,不复当年青涩的男孩形象。

      秦明也朝她一瞪眼:“你还不是一样没变,这样晴天朗日地你也睡得着,不怕坏人拐了你去?”裴缘笑笑没做声,秦明又道:“还真是巧了,我昨天才回来,不想今天就遇上了你。”

      裴缘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秦明在她身边坐下,随口道:“也没做什么,在一家XXX公司做事,最近筹划在这边开一个分公司,可巧我正是这里人,公司就派我来主持业务。”

      这家公司很是有名,在很多大城市都开设有子公司,裴缘听得两眼放光,啧啧道:“你倒是混得不错,出息了哦,真是看不出来。”她也坏坏地笑了,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明,似乎在调侃他这一身痞气的人,居然也能做大事。

      和她同学那么多年,秦明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想也不想地,当年的杀手锏立刻使出来,他朝她胳肢窝里使劲挠了挠,嘴里也笑着叫道:“居然敢笑我,看我的厉害。”

      怕痒是裴缘的死穴,裴缘立刻笑着转身跑开,秦明如何肯饶他,大步追了过去,裴缘只跑了几步就猛地站住,秦明收势不住,差点撞在她身上,抬头看去,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子正怒目瞪着二人,眼里全是欲杀人的狂芒。

      秦明愣住,开口问道:“小缘,这人是谁?”
      裴缘一声也不敢吭,江文的脸色太难看了,活像是捉到了现行的奸夫□□,她不安地朝江文走去,刚想开口解释什么,江文一扬手,手中的两杯可乐就全泼在了裴缘身上,水淋淋漓漓地沿着裴缘的裤子往下滴,江文咬着唇,怒道:“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羞耻,和一个大男人公然地拉拉扯扯?”

      裴缘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双手绞扭着上衣下摆,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秦明在一边看不下去,就算这人是裴缘的男友,也不能这么霸道这么强势吧,他清了清嗓子道:“你也太过份了吧,凭...?”他的话还未说完,江文已一挥拳向他下腭击了过去,打得秦明一个趔趄,连退了几步,下腭也迅速青肿,口中沁出一缕血丝。

      裴缘的脸色更白了,她惊叫了一声,抢上前扶住秦明,看了看他的伤势,只觉火气直往头上涌,气愤的感觉甚至大过委屈,她朝江文斥道:“他是我多年未见的同学,你凭什么乱打人?”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也跑了过来,她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惊呼道:“天啊,明,我才走开一会,你怎么就被人打成这样了?”她从怀中抽出纸巾,心疼地擦拭着秦明嘴角的血迹,眉头紧紧皱着,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秦明捉住她忙碌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我没事,放心吧,老婆。”

      这声老婆一出口,江文也呆怔了,他愣了一会,眼睛望向裴缘,一丝歉意在他眼中浮现,裴缘紧咬着下唇,并不理他,转头向那女子道歉:“对不起,是场误会,我...”她渐渐说不下去,酝酿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往下掉,那女子面色一沉,正要发火,秦明拦住了她,对裴缘道:“他可能有所误会,你和他解释清楚,不要管我。”他又对妻子说道:“我们走吧。”她的妻子叹口气,慢慢和他走开,走了几步,秦明回过头,踌躇了一会方道:“他的脾气好象不太好,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秦明和他妻子已走远了,裴缘站在当地,心中想的,脑中盘旋的,尽是秦明那最后一句:“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曾寄托于无限期望的爱情,到头来换得的却是一次又一次无情的伤害,人人口中称赞温和有礼的江文,为什么是这么一副霸道的脾气?难道爱一个人,就有了伤害她的借口了吗?又难道爱一个人,就要无原则地原谅他所犯下的任何错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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