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年华》程天蓝

17、第十二章

　　他什么意思啊？

　　汤可乐为此郁闷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整个人完全提不起精神，一副恹恹的状态。

　　就连同个办公室的行政人员徐蕾也忍不住问她：“汤姐，有这等高富帅，你们两昨天玩高了不成？”

　　她都想啊，要是有那种机会的话！

　　她不客气地给了徐蕾一记白眼，没有好气：“想太多啦你，整天脑子里面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好好工作去吧！”

　　可是，她一整个上午都在想这个问题，她确实不明白，他明明有时间教她学车，可是为什么还要把她推给童中正教学，难道他害怕她会不认真学吗？

　　可是他昨天对她那些不规范的动作也着实没有留情，直接骂她是个笨手笨脚的人，连最起码的离合器都没有掌控好，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半离合。

　　如果要说严格，黄西夏的教法绝对不亚于童中正的教法，而且他比童中正更要严格，可是他——

　　“他给了你一个什么理由？”卢桂华在电话里头很关切地问道。

　　“估计他还要照顾他的摊位。”汤可乐喃喃地说道，瞥了一眼桌面上的堆如小山的文件，根本没有心情处理。

　　其实黄西夏根本没有告诉她是什么理由，只是说了一通童中正的好话，估计童中正私底下应该给他塞过红包，要不然黄西夏怎会犯得着这样将他捧上天。

　　中午的时候，汤可乐在卢桂华公司楼下的西餐厅里头见到了她。

　　她们两个公司原本距离就不算远，中间也就隔了两条街，只是因为汤可乐经常在公司食堂吃饭，所以两人不经常在中午碰面，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一见面，卢桂华就很不客气地骂她：“汤可乐，为了你的一个男人，你让我推掉了一个多金男人的饭局，你根本就是有心的！”

　　她可没有闲情跟她斗嘴皮，郁郁不欢地数落她：“得了吧，别拿什么多金男人吓我，你那小心脏就只能装下一个人。”

　　卢桂华也没有反驳，只是给了她一记栗子，恶狠狠地凶她：“就你得瑟，有本事不要找我支招啊！”

　　她被卢桂华这么一呛，最终还是软下来：“得了，I服了U。”

　　说完话，她的表情一下子像被打了鸡血一样：“你还是跟我分析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桂华看了她一眼，有点狡黠地笑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地回答我。”

　　她一脸的茫然，可是还是屈服于卢桂华的点子多，点了点头。

　　不过卢桂华的问题还着实让她吓了一大跳，因为她问了：“汤可乐，你跟黄西夏到底发生关系了没有？”

　　她差点就拿右手的刀子往卢桂华的爪子上叉去，固然知道此计不通，她还是表示抗议地拿了到子叉到了卢桂华盘中的羊排上，一点都不配合：“你还能问点有水平的不？”

　　“估计是没有！”卢桂华肯定地说道，直接端起了她的罗宋汤往嘴里送，“你也太纯情了点，汤可乐。”

　　她强忍着让自己咽下那口怨气，一脸凶神恶煞：“那关你什么事！”

　　“原本也不关我事——”卢桂华一边嚼着羊排，一边拿着叉子指着她的鼻子，“我今天早上想了很久，将所有的可能性排除之后，我觉得就只剩下这个解释了。”

　　“谬论！”汤可乐大拍着桌子，一杯满满的白开水顿时溢了出来，溅了她胸前的一大片布料。

　　“你应该庆幸那个不是滚烫的开水。”卢桂华还是雷打不动的镇定，满嘴的食物，看着汤可乐一脸的幸灾乐祸。

　　服务员送来了几包纸巾，关心地询问她到底有没有事，卢桂华干脆摆手让他们走开：“她一点都没事，你们都走开吧。”

　　汤可乐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卢桂华却仍旧面不改色地调侃她：“所以说汤可乐，一早就告诉你，女人要主动，要主动！你看当年白素贞看上许仙，如果不是女方主动，后面哪来的你侬我侬，哪来的水漫金山，哪来的集体升仙？”

　　汤可乐被她雷到，巴巴地看着她：“你还能扯远点吗？”

　　虽然，她心里承认，在这件事情上，她的主动性不够。

　　可是，纵观这段感情，正是他的慢热、她的主动才成就了这段恋情，可是如今说到这件事情，让她这样的传统派再往前主动一点，她真的有点为难。

　　卢桂华一双俊俏的丹凤眼盯着她，笑吟吟：“我说你主动一点会死掉嘛？你不都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为他‘献身’不一早是你计划的事情之内吗？将他扑倒，随之巴拉巴拉——”

　　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自己还没有那个心理准备。

　　晚上练车的时候，童中正很生气，一张脸铁冰冰的。

　　汤可乐自己也觉得很郁闷，这天晚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车子在换挡位的时候，她的离合器控制得很差，而且因为自己穿着高跟鞋，离合器很多时候都没有踩到底，于是乎，换挡似乎成为了一件苦力活。

　　山上的夜景倒是不错，离开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区，这里却还是可以看到窸窸窣窣的零星，一眨一眨的，似乎在嘲笑她的笨拙。

　　她不想理会，整个脑子想的都是今天在西餐厅里头跟卢桂华说的那些话。

　　卢桂华说她不够主动，可是天啊，她还要怎么主动？

　　“汤可乐！”

　　童中正连续呼唤了她好多次，她仿佛才从梦中醒来一般，双眼迷离地看着他。

　　“你今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带着脑袋过来学习的！”他一巴掌打到了她的手上，帮她拉上了操纵杆，十分不爽地瞪她。

　　按照前天他教她的第一次印象，她只是方向感把握得不太准，其他的都练得不错，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她的车感不错，上手很快。

　　一个教练最欣喜的莫过于此吧，每个老师都喜欢天资聪慧的学生，如果学生再勤奋努力一点的话，肯定是老师的“掌中宝”。

　　转头却看见她也是一脸的郁郁，不知道是那句话惹到她，只能拉搭着脸沉声道：“你今天的状态是有点不正常——”

　　“是。”她喃喃地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

　　童中正满是疑惑地看着她，忽然就童心大发问她：“小妹妹，有什么事情大哥哥可以帮你的？”

　　没想到她的反应令他感到措手不及——

　　因为她直接将整颗脑袋趴在方向盘上，看似哭泣。

　　童中正一下子也慌了，一张苦瓜脸：“可别看我平时对女孩子这么上手，可是我最害怕女孩子的眼泪了，你要哭的话我就真的没辙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他为何得出这样一翻结论，只是表情有点郁郁，不见得一定会哭吧。

　　可是不知为何，经他这么一说，她竟然也也有想哭的冲动。

　　最后，他不得不投降：“你绕了我吧！我真的不习惯女孩子这样——”

　　她却啐了他一口，一脸的善不甘休：“你要帮我。”

　　“怎么帮？帮什么？”童中正随口说着，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可是，在看到她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的时候，童中正就开始后悔自己会这么快脱口而出那样的话了，他原本应该说：“什么忙？”

　　可是现在，他没说！

　　他没说，意味着她可以寻找他作为她的靠山，帮助她查找到底她跟黄西夏之间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导致两个人的关系变得这般“酸”。

　　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之后，童中正也是一脸愕然，假装打着哈欠：“汤可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一怔，不知道他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却没想到他却一脸凑近来，差一点就贴上她的脸。

　　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近距离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他的皮肤真好，离得这么近，竟然看不到毛孔，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

　　她赶忙一把推开他：“我现在在咨询你呢，你倒是正经一点好不好？”

　　他都已经这么“正经”明白地告诉她了，可是她还是这般木然，真是败给了她。

　　于是，他只能明示她：“汤可乐，黄西夏是你的初恋。”

　　她措不及防地错按一下喇叭，仿佛很心虚：“问这个做什么？”

　　“所以说，你还……”童中正的话语有所省略。

　　她已然明白，可是语气确实说不出的尴尬：“这个——”

　　一直紧咬着嘴唇，还是说不下去。

　　最后还是童中正忽然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汤可乐，我觉得吧，作为一个女人，与我这么近距离的脸贴脸接触，你脸不红，心不跳的，大大折煞了我的男人味。”

　　她还是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以为他总是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一些千奇百怪的话，拧着眉头表示不满：“你的男人味关我何事！”

　　却没想到，她的这一句话真的将他激怒了，他有点气急败坏，却不知道怎么发泄，盯了她看好几秒，两只手竟然不知道往哪里摆。

　　他有种落荒而逃的那种感觉，赶忙下了车子，想点只烟来抽，却发现烟盒在车子里头。

　　狠下心来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发现外头的凉风不但没有将自己吹醒，相反的，因为没有车内的空调冷气，他竟然觉得自己浑身热气，自己的体内就像是冬天里头在炕上烧得通红的一把火，熊熊燃烧，却不知道烧到会否变成灰烬。

　　他一下子又上了车，猛一下子将她的头给扳过来，就想是倾尽了全身的力气般吻上她的唇。

　　夹带着一丝血腥味，他大叫了一声“啊”。

　　她推开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给了他一巴掌：“你这个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