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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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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下班的时候,附近的花店就有人将一束白得耀眼的白玫瑰送到她台面,已然有好事者在她的办公室叫嚣:“汤姐,谁这么有心送的花啊,连署名都懒得签,只送了一句话。”
她眼皮也不抬一下,就问好事者:“什么话?”
她素来喜爱玫瑰花,偏偏很讨厌洁白如雪的玫瑰花,总觉得这是一种很不吉祥的颜色,在她喜爱的花种上添加她憎恶的白色,对她而言却只有厌恶。
所以,她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得出来,白花是谁送的。
好事者道:“开始——”
“开始什么?”她抬起头看好事者,只见好事者也是一脸的茫然,然后就往窗户边飞奔而去。
那是一辆炫蓝的保时捷,夺目而耀眼的光芒跟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相互映辉,如若不是她亲眼看到,她还真的以为那是哪家公司在拍摄宣传片,童中正那个样子实在是——太酷了!
她赶忙打了个电话给他,告诉他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们公司楼下讨回头率,估计他这么一个举动,她以后是决计不能有吃窝边草的念头了。
踩点下班,她匆匆忙忙地跑下来,一脸责备地看着他:“不是告诉你下班的时候再来接我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特意环顾了一下四周围的环境,虽然有许多双陌生的眼睛看着她,她也没有躲避。
但是一碰上熟悉的人跟她打招呼,她却像是一只偷灯油的耗子一样畏畏缩缩,就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亏心事一般。
他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都说有钱人有资本炫耀自己的骄傲自大,他不但有钱,而且特别有貌,这样子她倒是可以暂时允许他有几分钟的自恋时间。
不过,汤可乐可是一点都没有心情陪他做“模特”,只好忍着脾气再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语。
童中正这才漫不经心地摘下墨镜,装出来的淡然:“跟女士约会要提前十五分钟,这是最基本的素养。”
她差一点就想上前去踹他一脚,她最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特别是他本身的那种痞性根本没有办法用正经来掩饰。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专门讨人欢笑的小丑一下子跟你说心灵鸡汤故事一样,说不上有多别捏,而且是特别的不自在。
于是她质问他:“为什么要送我白玫瑰?”
她是由衷地不喜欢白玫瑰,不管它的品种有多么优秀。
童中正已经帮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笑话她:“难道你没有看到纸条。”
“看到又如何?”她拽着嘴反问他。
他已然一个箭步跨上了车子,抿着嘴奸笑:“看到了你还问!”
她非常不习惯他这种耐人寻味的话语,只好暗示他:“我今天因为工作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没等她说完,他就已经打断她:“那又怎么样?”
她怔了一下,见到他一脸的严肃,刚刚到嘴边的话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口,就听见他说道:“再怎么焦头烂额也不能成为你练不好车的理由,一开始就想找借口的人根本就没心学习!”
原来是她意会错了,还真的是她想太多。
他又继续补充道:“铁血教学,到时候你可以将你的鲜血洒在白玫瑰上,练成之日,即是白玫瑰变红玫瑰的血泪史。”
她被他这样的形容逗乐了,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拐来拐去,你就想说你是一名‘严师’吧,也不用我这般费劲去猜。”
童中正一把拉下脸来,不苟言笑地说道:“训练开始,不准笑。”
她却笑得更欢了,眼角都快要溢出眼泪来了,连用手扣安全带的力气都像是被人分解了一般使不上力,还在他的助力一拍才扣进孔里头。
他很无奈,明明这么严肃的事情被她想象成这样,只好哭丧着一把脸问她:“你到底是不是来学车的?”
她这才止住笑容,仰着脸看着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放慢了启动车子的速度,见她还是没有开口,便主动问她:“还有什么事?”
她只好硬着头皮怯怯问他:“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开这么拉风的车子到我公司?”
她怕闲言闲语,更害怕被人误会。
其实她的意思是,以后下班后,她主动去找他学车,而不是让他等在她公司楼下,等她下班去练车。
可是他却没有听出她的意思,以为这个炫蓝的保时捷过于拉风,讥笑她道:“怎么,知道你这身装扮配不上这样的香车宝马?”
被他这么一激,她刚才的胆怯顿时烟消云散,取之而来的竟然是理所当然的反唇相讥:“是啊,奴家自有自知之明。”
他一愣,离合器松得太快导致车子熄火了。
汤可乐于是乐了,笑嘻嘻地说:“看,你‘高超’的技术也配不上你的‘宝马香车’呀。”
这还着实是个小小的意外,他原本想要这辆车子来炫耀他的车技,却没想到还没开上正路就出现这样的情况,心知理亏,也只好扯开话题:“我要去吃东西。”
原本他以为她的脸上会出现吃货听到“吃”字的那种狂喜,没想到她的表情稍微出现了一丝惊喜之后,随之而来的竟然还是淡淡的忧伤:“我没有胃口。”
他一脸地诧异,脚下的油门竟然也很不小心地踩重了,车子一下飞驰了起来,他感觉到她正在用一种很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赶忙解释道:“都是你一惊一乍吓到的。”
她装傻道:“那意思是说你胆子很小咯?”
他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手握方向盘的力度重了一点,一脸专注地看着前方。
她却不依不饶:“你胆子小竟然还敢教我开车!”
他一脸的窘态,明明是她跟黄西夏将他拉上的贼船,现在竟然被她反咬一口,只道自己一时间想不出其他的点子反驳她,于是问她道:“你到底去不去吃饭?我饿了。”
他反正是下了班之后就赶过来了,根本没有饭可吃。
“不吃!”她很执拗,弄得他觉得她心里有鬼。
于是,他自然有另外一个招数对付她:“那我打电话给黄西夏,说你不吃饭就去学车!”
她的声音夹在呼啸而过的汽车声中,甚是模糊:“不要——”
他忽然又愣了一下,踩下紧急刹车,车子又很时宜地熄了火。
童中正只好只得耸耸肩表示:“今天是它不给力,我可不是将我最差的技术教给你的。”
她一笑,紧拧的眉头也已然舒展开来。
他却问她道:“你们吵架了?”
洞察能力真是犀利。
当童中正极度拉风的保时捷停在黄西夏面前的时候,他一脸木然地看着汤可乐从车上走下来。
二人对视了一两秒,沉默。
还是童中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虽然话语明显是多余的:“她学得很笨,估计还是你来教会好一点。”
黄西夏怔了一下,看了一眼童中正,又一脸诧异地看着汤可乐,好半晌才“哦”了一声,就看到童中正已经重新坐上了车子飞驰而去。
其实童中正一早就将她送回来了,可是她不敢下车去见他,哪怕仅隔着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她一直赖在童中正的车上,直到他收摊,直到他笔直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如果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面对的,她真的不希望,自己是那个主动去解决问题的人,她固来任性,以至于在她的理念中,她认为,做错事的人总需要第一个承认错误。
可是,见到他第一眼之后,她就知道他是铁定不会完成她的这个理念,或者直白地说,他不会主动承认错误。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错误,只是她还奢望着他会对她说声对不起。
有点可笑,他第一时间就对她说对不起了,然后她不动声色地走开了,现在自己竟然跑到他的面前,期盼着他会给她再次说声对不起。
如果,感情的事情只需要一个“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话,那她得跟多少人说对不起啊。
省省吧,经过昨天晚上的思考之后,她已经能够很理智地分清楚,什么是幻想中的爱情,什么是现实中的柴米油盐。
一个巴掌拍不响,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竟然变成了一个主动的女人,还真是让她自己也跌破了眼镜。
于是汤可乐对黄西夏说道:“我走了。”
他也没有加多阻拦,只是点了点头,很木讷地答了一声:“嗯。”
知道他木讷,可是难道他不懂得女孩子需要哄的嘛,他越是不说话,她心里面的那块秤砣就越是顶在喉咙上。
她越想越气,就连走路的时候自己的鞋子跟地面产生高度摩擦的声音听起来都觉得异常刺耳。
反正她什么都不想折磨,就像折磨脚下的这双鞋子。
不管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当时她也是穿着这双鞋子转过头找他的,现在就应该穿上这双鞋子转身不理他。
可是他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跟着她走了好长的一段距离,却仍旧是一路无语。
最后还是她妥协了,转过头,见他一脸木然地看着自。
四目相对,她也是一怔,然后等待着他走上来,他对她说:“汤可乐,你还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