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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尾声 ...

  •   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那家酒吧。也没有去任何一家酒吧。生活平淡的像是水一样,认真读着大学课本,偶尔逛逛街,陪面容已经苍老的母亲做做美容,努力培养点兴趣爱好,好多运动都尝试过,但是哪一种都玩不长,不过也没关系,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我觉得我过的充实又愉快。

      后来我又交往了一个男友,同样是黄色系的头发,左耳单边戴耳环,笑起来有光芒闪动,那种美简直超越了性别,我猜我不是对他念念不忘,只是从一开始的审美就是这种取向而已。

      然后那时候家里又出了点变动,我的继父去世,为了继承家业我从了他的姓把名字改成了平津七月。遗产改换的流程相当复杂我几乎忙的脚不沾地,还要去应付那些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亲戚。然后这样一晃就过去了好几个月。

      一月初的某个晚上,我到外面送一点材料,衣服穿的少有点冷。偶然发现回去的那条路竟然会经过那家酒吧,笑了笑我想进去坐坐也无妨,如果装作没看见那不是我所认为的成长,只是逃避而已。

      推开门之后我觉得气氛却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坐在吧台前草薙出云的笑容依然绅士却有点心不在焉。我想就算不是熟稔我也有点立场问一问的,当然我不能直接问发生了什么,一来太冒昧,二来也会被直接顶回去说没什么。

      然后我就问,十束君在么,他最近怎么样?

      草薙出云的动作顿了一下,那个角度整张脸都陷在阴影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接着抬起头的时候不管是语调还是神态都平静如常。

      “去世了。”他近乎轻描淡写的说。

      怎么会!不敢承认其实我始终都有那样的预感,比如在那个人身边他真的是可能……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成真并且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那周防尊呢!”我完全没有过脑子的脱口,“他怎么能……”
      为什么不好好保护他,你不是他认定的王么!怎么能就这样让他……那个字眼在我脑海里转了又转,我却拒绝,连想一想都要拒绝。

      “也去世了。”草薙说,平静的声音里终于被我听出有那么一丝的哑。

      “天……”我捂住嘴,本来只是惊痛之下无意识的质问,竟然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果。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

      “到底发生了什么,多多少少……能告诉我一些么?”我知道这对草薙出云而言就像是在伤口上撒盐,要他回忆这些事情,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想要知道,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

      其实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真的。我这辈子的眼泪似乎全都绑定在了他身上,只要和他有关的事,就没办法控制一样没完没了的流泪。

      “十束是意外被人杀害的,尊也是为了替他报仇才……”他摇摇头好像又想否定这种说法,找个更加合适的表达方式,。但是觉得好像别的又解释不清楚。

      “那凶手呢?”我急切的追问的是这个。继承了遗产之后我也算是小有钱财的,虽然不能算上什么能量,但是能帮上一点忙也是好的。

      “也死了。”

      “是周防尊杀的?”我问。

      那边停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点点头。

      “那他是……哪天去世的?”我继续追问,声音打着颤,我努力地把它往下压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问完,否则就再也没有机会,我知道我一旦开始哭就不能控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了。

      “十二月七日,尊是……十天之后。”

      “……葬、葬在哪?”说了一个音之后我飞快的咬住嘴唇,才接着把后面的字眼尽力清晰的吐出来。心上的那种剧烈的伤痛已经痛得让人言语不能,我竟然还要自己坚持着用刀背接着补刀。

      葬这个字。
      可我要接受现实。

      草薙出云这次却是摇了摇头,不想告诉我又或者,干脆没有墓地。没关系他已经对我说了很多了,□□对这种事情本该是讳莫如深的,随口编一个外出去的谎言也不是糊弄不过去,可是他竟然真的告诉了我这么多,大概真的是除了我之外在没有局外人去关注这些事情了。

      想到这个,我觉得更加绝望了……我想起我小时候的理想,他应该站在全世界最高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好,可是这样的离开却如此悄无声息,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能够激起的动荡也仅限他们的世界里。

      我就干脆趴在吧台上哭了起来,放声呜咽,声音嘶哑又难听。可是没办法,我也不想压抑,更何况我也不需要装出什么美好的样子给人看,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哭累了就抓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草薙出云就默不作声的又给我补上一杯,始终是长岛冰茶,昏黄的灯光下那个液体颜色隐约有点像十束的眼睛。然后我就一边喝一边哭,完全不顾及形象,就像同寝的某个女生所鄙夷的那种失恋后买醉的傻女人一样。可是否则我还能怎样,莫大的悲伤需要发泄,我承认我这是最毫无意义甚至都做作的方法。

      ……否则还能怎样?

      从一开始就和我无关可是我也会由衷悲伤。吧台后一杯一杯递过来的酒或许也是某种认同,那个调酒师,他哭不出,我替他哭……我可以替所有人份流这个眼泪。

      那晚我终于如愿醉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昏黄的光线照进来,我从吧台上支起僵掉的胳膊慢慢坐直了身体,发现身上披着一条毯子。那是他用过的东西,没有理由,我就能清楚的知道这是事实,捧在脸边近乎怀念的蹭了一下,然后我把它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到椅子上。自己推开门走了出去。

      那时候酒吧里没有一个人。

      门口的铃铛清越声响荡了一下,穿越空气弥散开来,一直到遥远的地方。

      室外阳光明媚,灿烂的有点刺眼,但也温暖着。我仰头,下意识的眯起眼,阳光在睫毛之间因为细小衍射的关系转化成光点。我抬手摸了摸脸颊,发现眼泪早已经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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