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访谈（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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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柠决定要去面试新戏的三天后，历经数次波折的《荼蘼》电影终于在陈氏旗下的几条重要院线强势登陆。陈氏为了给《荼蘼》营造一个绝好的营销环境，将同时上映的几部电影都挪到了人流稀少的晚场，甚至在初期上映的一段时间内全天候播放。
在此之前，要先进行首映式。
而在首映式之前，顾柠要去面试。
谢煜那天有别的通告，并不能陪他去，甚至不能和他坐一辆车。不过为了鼓励，谢煜送了样东西给他。
“去我上次让你拿车钥匙的那个抽屉那里，拿一个红棕色礼盒出来，打开然后拿里面的东西。”谢煜一面扣着扣子一面说。
顾柠依言行事，从礼盒里拿出了一串车钥匙。问道：“这是你要用的吗？”
“不。”谢煜绑好鞋带站起身，对他笑道：“这是送给你的。”
顾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有些踌蹉。
谢煜拍拍他的肩：“你好歹也算是个角儿，连辆属于自己的车都没有怎么能行，现在你也没有娱乐公司帮你打理你的形象，你就要更加注意一些。”
顾柠沉默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这个车也是陈扬送你的吗？”
谢煜去拿手机的手一僵，“不是。”
“这是一个慈善拍卖会上我拍回来的，那家慈善基金会的千金是个爱车迷，人家捐出来拍的都是珠宝首饰，只有她年年都捐车。”他慢悠悠的说：“是辆有些年头的兰博基尼，沉稳大气的款式，我想你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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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柠面试的时候是怀着那天去参选《荼蘼》男主角的忐忑心情去的，甚至比那天还要更紧张一点。
毕竟那时候他是个一穷二白啥啥都没有的学生，现在却真的已经踏进了演艺圈，而且起得头还不算小。
他面试的这部民国古装言情剧名叫《情若两重天》，是台湾一个娱乐业大佬的妹妹玩票之下的产物。
据说这位投资人大小姐已经空虚寂寞认为这个世界无聊到不知道钱该怎么花了，编剧和这位大小姐是朋友，为了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她花钱的事情存在，她花了几千万和一家电视台联合投资了这部戏。
拜这位脾气古怪的千金小姐所赐，现在定下的都是男配角女二号龙套炮灰等等次角色，还都是电视台花大价钱请来的二线甚至一线的明星。
最重要男主角女主角却还没定下来。
顾柠都在为自己能够当上男主角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那位传说中的投资人大小姐那天穿了一条很拉风的红色裙子，房间里开了二十八度的暖气，外面冷得发僵里面热得冒汗。
顾柠一进来，她就用一副遮住她大半张瓜子小脸的墨镜指了指，橘红色的唇开了条缝，说的话却是全场每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他了。”大小姐说。
从编剧到策划人再到导演再到助理都愣了一愣，电视台方面派来的人更是一脸的着急诧异：“他都还没试镜呢。”
大小姐用小巧的下巴抬了抬指向他：“他像男主角。”
编剧看了看顾柠，情不自禁地问：“怎么像？”
大小姐有些不耐烦，修长纤细的手指捏着比她指节都粗的眼睛夹，却让人感觉自己的骨头就被捏在她手里，还是她一捏就断的那种。
“就是像。”她掀了掀眼皮扫向所有人，“难道不是吗？”
编剧汗了……
导演汗了……
策划人汗了……
连电视台派来的人都汗了……
最后顾柠就当上了男主角。
至于女主角的人选，策划人告知他：“到现在为止还没定下来”。再至于开机时间，策划人让副导演告知他：“等什么时候女主角定下来就马上开机，所以这一段时间不要大意的少年先去做别的事情吧。”
顾柠也默默的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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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荼蘼》首映式，晚上一如既往地聚餐吃饭，谢煜耍大牌逃了杀青宴称病遁了各期宣传，这次再没理由再逃了。于是不得不在顾柠的陪同下参加了聚餐。
首映宴的地点设在陈氏参股的京城大酒店，正好赶上陈氏那边办年会，两方的宴会厅又是紧挨着，中间只隔了一道门。
投资人等《荼蘼》中国投资方的人员跑了这边跑那边，最后索性两边都串了起来，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李师明被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压着灌，就连顾柠也被签约陈氏的几个师兄师姐前辈叫过去喝两杯。
谢煜反倒是在熙熙攘攘人群中显得有些孑然一身的清闲。自己端着一杯香槟逛到二楼阳台上去了。
这倒不是他人缘不好还是他在圈里得罪了多少人，主要是陈扬之前护他护得太厉害，现在娱乐圈里的大多好友都是酒桌上饭桌上派对上建立起来的关系，他入行这么多年陪的酒陪的饭统共也就不超过一个巴掌，每一次还都惹得陈扬大发雷霆。
再加上陈扬为谢煜开的那些绿灯，基本上谢煜身上就挂着陈扬的专属标签，你连碰一下都要请示，哪里还敢有人来和他交什么朋友。
谢煜端着酒很久都没有喝的欲望，便随手招了侍者过来把酒杯放了。他不喜欢喝酒，而是喜欢抽烟。
记得以前他和李师明一起上学的时候老师布置过一个作业，题目叫颓废，李师明摆了一地的酒瓶子躺在瓶子中间，他坐在地上手里捏着一根燃起的烟，地上围着他一圈的烟屁股。
他认为喝酒是逃避，抽烟则是将清醒放大让理智更清晰。
只有思想清晰的人才会真的觉得痛苦。
偶然平静下来的北风吹拂上来，他感觉到的是一股迎面扑来的悲凉和孤寂。让他有一种他依旧是一个人，无论是谁曾经是他的什么，曾在他的生命里留下过什么样的印记，却终究还是只会留下他一个人，的感觉。
而且一个人的时候，心里的那个声音就会钻出来，像虫子一样侵蚀着他。他会像一株被爬满寄生动植物的花，慢慢被吞噬近养分，直到凋谢枯萎。
谢煜顺手一抹外衣口袋，却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来，之前在医院检查完医生就给他下了禁烟令。烟盒和打火机早就被顾柠收缴了。
现在连抽烟的权利都没有了，谢煜寂寥地叹了口气，双手撑着阳台充满巴洛克气息的雕花围栏，眼皮垂下，目光垂下。
空荡荡的楼下，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站着，正好缓缓抬起脸，目光与他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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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柠好不容易才从那群不知道是热络还是不热络究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朋友中脱身，酒被灌得多了，他头都有些晕，以至于他甚至随便拉着一个人就问：“谢煜呢？”
被他拉着的美女沉默的拉开他扒住自己肩头的手，然后照着他的脸一巴掌打下去，怒道：“顾柠你喝糊涂了吧？大庭广众之下直呼大神的名字，你想被我打吗？！”
顾柠盯了她整整十几秒才发现被自己拉着的人是谁，乐呵呵地说你刚刚已经打了我了。
小佳额角青筋暴起，恨不得把裙子一扯兜几个酒杯子就往顾柠脸上砸，看看能不能把他砸清醒了。
但碍于现场人多势众，她忍了：“你不跟着大神去干嘛去了？瞧你这一身的酒气，哟，这就开始大牌上了，刚被几个三流明星灌的啊？”
“我马上找！”顾柠说着，把手机掏了出来，正想找到谢煜号码拨过去，突然手机狂响，他连号码是谁显示了什么都不知道，就下意识地摁了接听键。
话筒里传来一个低沉喑哑的声音，急吼吼地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把钱给我打过来，我这里都快撑不住了！”
小佳皱着眉看着顾柠，看着他接了电话后神情眨眼之间变得清明。听到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了……”
他给小佳打了个手势，一面拨开人群往外走。
小佳对着他的背影叫了两声他都没反应，只好把自己手机拿出来，边打着谢煜的电话边在人群里搜索着谢煜的身影。
顾柠迅速地下了楼梯，走到一个角落里，压低了声音对手机说：“我都说了只要钱一到手我马上转给你，今天就是首映式了，就这两天吧你别催我。而且我说了你不要往我这里打电话，万一以后让人查出来……”
“我用的公共电话亭给你打的，不会有事的！”电话那头的人粗暴地打断他的话，烦躁而暴躁的说：“三天，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期限了。你也别怪我催你，你要的东西我也是要花大价钱花风险弄到的，你也别为难我！”
顾柠沉默了一下，问：“东西弄到了？”
“弄到了，刚从香港偷渡过来的，质量上绝对没问题，和上次给你的那些一样。你可千万记得量，别出什么事。”
“不会的……这样，我把钱打给你了再联系你，你到时候把东西给我。”顾柠收了线把手机塞兜里，一时间手有些抖，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往喧哗热闹的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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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谢煜好像很累，坐在车上就睡着了，顾柠因为喝了酒没开车，叮嘱司机尽量把车速放慢，让他睡得舒服一下。
下车的时候他本想把谢煜抱上床上去，车停的那一刻谢煜却醒了过来，有些迷惘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儿，那样毫无表情的目光，让顾柠觉得心里有些发憷。
“到了？”谢煜揉了下眼睛，松了安全带下车，司机开车出去。他眯着眼环视着整个车库。
顾柠走了两步见他不跟上来，又折回来：“怎么不走？”
这个车库不算很大，作为一个家庭车库恰如其分，满打满算能停上差不多五辆车。
谢煜往外走了几步，突然抬手指着最里边角落里那辆颜色有些暗淡的，半新不旧的宝马。“那辆宝马X5是陈扬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就在我拍完第一部戏的时候。”
“是他带着我亲自去4S店挑的，为了掩人耳目，还打扮得跟两个特工一样。经理差点没让人把我们赶出去。”谢煜像是想到了那个时候的样子，半侧着的脸上隐隐显露着一丝丝的笑。
顾柠听着他似乎带着笑意的话刺耳，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更觉得刺眼。他想起谢煜刚送给自己的那辆兰博基尼，忍不住再问一次：“你送我的那辆车，真的不是他送给你的吗？”
谢煜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了过去，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懒洋洋的：“那辆车是我拍回来准备送给陈扬的。那个千金小姐喜欢名车，而且还是名车的限量款，陈扬正好也喜欢那辆车，可是全球已经断货了。他不喜欢为了这些无所谓的东西去浪费时间，所以我费劲了奏章才把那辆车搞到了手。”
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话，任谁都明白他后面未尽的话语——可惜最终还是没能送出去。
顾柠陪着他站了整整有一分钟，跟挺尸一样挺着，然后迅速说了一句“这里没暖气太冷了，我们上去吧。”转身就往门口走。
好像再多停留一秒他就会压抑不住什么一样。
回到家顾柠先洗了澡，然后给谢煜放了水，他洗好出来叫谢煜的时候看到谢煜坐在床上拿着平板看着什么。
顾柠好奇地走过去瞟屏幕：“看什么呢？”
他印象中谢煜好像对什么都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偶尔喜欢听听歌看看图片什么的，那还是拿来催眠的，像上网浏览新闻好像都很少。
屏幕光很快暗了下去，顾柠只看到了个视频播放界面的画面一闪而过。
谢煜把平板搁在一旁，起身说：“我想喝果汁。”
“我去给你榨。”顾柠也跟着起来。
谢煜忙按住他：“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你刚才喝了那么多，早点休息吧。”
顾柠看着谢煜出了卧室门才把平板拿起来解了锁，平板上显示着一个视频播放的界面，进度条停在十分钟的地方。
顾柠瞟了眼视频上方显示的标题：《独家揭秘》第51期——影帝谢煜不为人知的往事情思。
顾柠看到这条标题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一个谢煜和陈扬情史的独家报道吧？
抱着好奇的心理，他点了播放键。
环境优雅的咖啡厅里，面容消瘦到有些刻薄的主持人带着一脸蒙娜丽莎的微笑，说：“我曾经听到过一些有关大神你的传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希望大神能够为我解答一下。其实很简单的一件事。有人说，在您出道之初，曾经有一个模特出身已经小有名气的女演员刁难过您，然后被陈氏的高层雪藏了，不久这个女演员死于非命，请问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呢？”
谢煜走进卧室，顾柠垂着头坐在床边，听到脚步声就抬头看着他，却不说话。气氛着实诡异。
“……”谢煜走过去，解着礼服衬衣上的扣子，一面问：“你怎么了？”
顾柠毫无征兆地霍然站起身，双手扣住了谢煜的手腕，身体一转，瞬间就将谢煜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谢煜给他吓了一跳，心脏都漏跳了一拍，镇定过来后用膝盖顶着压在自己的人，喊道：“你干什么？！”
顾柠喘了几口气，没有接话，双手压着谢煜的手腕在床上，双腿压着谢煜的腿，唇瓣朝着谢煜的唇狠狠压了上去。
谢煜被他吻得几乎窒息，片刻之后，顾柠抽出手去解谢煜身上的纽扣，但解了好久都没解开，他不耐烦地一扯，白色的纽扣顿时迸裂四散开来。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访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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