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奸妃的即兴演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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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才是后宫真正的大BOSS……
隋幼卿在成为柳柔亦后，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皇后驾到，原本还在榻上与“受惊的娇妃”恩爱的皇帝立马就蹦了起来。其迅捷程度堪比现代被媳妇捉奸的妻管严。
原来不管什么时代，男人都是一样的。
隋幼卿不得不佩服一下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从死过一回开始，她就搞出了相当强大的心理建设。如若还是从前的她，看到方才还搂着自己恩爱的男人突然变成这德行，就算心里头过得去，也难免还是要有点儿伤怀的。
可现在，她只是在内心淡定地吐槽一句人怂怂一世，便也起身叫宫娥给她披上外衣，好出去见皇后了。这一边换着衣服，她还一边微微颤抖着，实在有几分楚楚可怜。
“爱妃。”皇帝自然看在眼中，道：“你不必出去了。皇后只是来问问这行刺的事儿，朕去说说就好。你既然受了惊吓……”
“嫔妾没事儿。”隋幼卿挤了个非常自然的奇异微笑——这笑容看上去应该有一份“掺杂了恐惧，却非要装着一点儿也不害怕”的纠结……
皇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想说什么，但到底没说。
没说就好。隋幼卿心知，不管皇帝是什么态度，她是不能不去见皇后的。就像你和老板一起出去，出了什么事儿，你能让老板去和科长解释么？那必然是行不通的。
皇后的表情不好看，想也是，任何一个女人听说这种事儿，都不会欣喜的。
“……皇后。”在皇帝与皇后说了几句，皇后将目光投到她脸上时，隋幼卿怯怯地行了一礼，声音发颤。
“你倒是说说。”皇后对着皇帝尚有几分温柔的忧色，对着她，虽然口气仍不凶狠，可质问的意思，人人皆看得出了：“你是如何发现有刺客的？”
“嫔妾今晚……没有睡着，听着外头有些响动异常，又听得那脚步声渐渐过来……就吓得彻底清醒了。”隋幼卿道：“之后，见那人掀了帘，手中还有一把刀……嫔妾也没别的，只能……咬他了。”
“那刺客既然能混入内宫，想是个身手不错的……你进宫之前习过武么？如何就一口咬得住？！”
“嫔妾不曾习武……大抵，是人急了，便什么都做得出吧。那一口……咬得嫔妾牙床现下都酸疼得很。”
皇后的眉心微微一颤。
这是隋幼卿极熟悉的动作。皇后每每做出这动作，便是极其怀疑的意味。
“你当真不知？”皇后道：“便说出来与咱们听了，陛下与本宫也不会怪你，没什么好隐瞒的……”
“嫔妾不曾隐瞒。”当她傻么？她可没忘了，今儿个皇帝是被松玉请过来的！
她要是承认任何一丁点儿“知情”，就是和那刺客沟通了，有意把皇帝弄来好下黑手的。到时候就算她举报有功，这功能抵得了过么？别开玩笑了，譬如一个杀人团伙，作案之后其中一个举报了别人，他就能不坐牢？用胃想都不可能好吗。
再说了，现代的杀人团伙那量刑的时候还有些法律依据，或许还能减个刑，如今么……她的小命就在皇后一句话里挂着，哪儿还敢冒险！
“是么……那还真是巧了，亏得你睡不着……是有心事么？本宫倒是要赏赐叫你有心事的人，是那个人的错儿，成全你救驾大功呢。”
隋幼卿简直恨不得死。
她总算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了。皇后对柳柔亦虽然不喜欢，但原本也不至于讨厌——如果没有她持之以恒孜孜不倦地给皇后上眼药的话，皇后今儿也不会这样对待已经换了主儿的柳柔亦。
这话完全就是个坑儿。
她总得解释一下为什么睡不着吧？怎么解释？
说实话吧，皇后肯定不高兴——怎么的，抢了老娘男人还要老娘对你好，你脸有多大啊？！
不说实话吧，皇后肯定追问到底——妹妹呀你有什么心事啊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吧……接下来难道你还能保持沉默吗？！
更糟糕的是，经过皇后这么一“启发”，皇帝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平添了几分疑虑。
她算是怕死这眼神儿了。她还是隋幼卿时，倒数第二次见到皇帝，他就是这么看着她的。这种眼神意味着她已经变得不再可信，变成了一个口蜜腹剑的可怕女人！
隋幼卿心里颤抖，脸上却不动声色，还是那副挂的几乎要僵掉的楚楚可怜：“嫔妾是想着……想着自己这身子……”
皇后脸上一瞬间划过的奇异神情，她看了个分明。
果不其然，皇后道：“你身子怎么了？”
隋幼卿怯怯地看了皇帝一眼，猛地跪下，向着皇帝和皇后各磕了头，才道：“嫔妾对不住陛下，对不住皇后！嫔妾……身子不大好，怕是……”
“怎么个不好法？”皇后皱着眉，但天知道她心里是不是放着烟花……
隋幼卿可怜巴巴地看了看还在后头站着的侍卫太监头子们，道：“嫔妾不好说……当着他们……”
皇后果然将他们挥退，之后竟是和颜悦色，道：“你说，你怎么了？”
“嫔妾身子一向不好，近来，竟似是更差了下去。陛下每次……燕幸，第二日，嫔妾身子都会极不舒服……有时还……”
她不再说下去了，只用充满暗示的眼神瞟着皇后。
都是女人，女人能有什么毛病，皇后能不清楚么？果然，皇后仿佛是轻轻吁了一口气，又像是为她叹了一口气，才道：“这样啊……所以，你是因承欢身子不适，才……睡不着的？”
隋幼卿点了点头，似是犹豫片刻，才道：“说来，刚刚拼死咬了那人……居然也没那么不适的感觉了。”
“呵，也算因祸得福，不过，这毛病还要早些叫御医延治才好！还指望你为陛下开枝散叶呢，”皇后温柔地将还跪在地上的她拉了起来，又望向皇帝：“陛下，既然柳婕妤身子不爽利，这段日子……”
“你好生养病，没什么的。”皇帝的表情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差。一个随时可以临幸的美人儿不能用了，他当然不高兴，然而能把娇弱的她弄成这样，不也说明……
隋幼卿对他这神情，那是个心知肚明。男人猥琐的时候能有多猥琐，她比谁都清楚。
当然，在这个时代，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男人们，就没有一个让人感受到正能量的。尼玛一个比一个恶心，一个赛一个缺德！
能把皇帝这恶心人中的翘楚支得远一点儿，也挺好的……
然而事情到了这近似有个结局的时候，皇后却突然道：“陛下打算如何审问那刺客？臣妾以为，此事牵涉极大，定要严惩不贷才好！”
皇帝皱了皱眉，道：“那自然，敢来行刺朕，那必得将幕后主使找出来加以严惩！”
他这仇恨的表情啊，看得隋幼卿心口子又紧了一点儿。
她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么？不，她知道——她知道今天落霞圃中有宫外来的奇怪男人，而且那男人和柳柔亦有什么牵连。
就是心理素质再好，她也不可能不心虚。
虽然从口感来说，那刺客大抵不是美少年——她没咬过美少年的手，但想来也不会皮粗肉厚吧……可谁能保证这刺客不是同他一起进宫的呢？谁能保证他不把那神秘美少年供出来呢？谁能保证那美少年不就手把她扯进去呢……
什么？那美少年是被她救过的，所以不会害她？算了吧，就算她隋幼卿现在什么都信，也不会信男人对女人的心意能那么坚贞。
“陛下，既然天色已然晚了，柳婕妤又受了惊吓，咱们也不好再打扰她了。”皇后又似是无意似是有心地瞥了她好几眼，才对皇帝说：“让她先歇着吧。她身子本来就弱得很。”
“也好。”皇帝原本已然坐下了，此时才站起身，道：“柳婕妤歇了吧。朕同皇后先走了……”
这时候就不叫爱妃了，不知道是怕皇后听了多想呢，还是他真心起疑了。
做白花是要懂事的，但是不能太懂事——“柳婕妤”微微扁了扁小嘴，却还是点了头，规规矩矩行了礼：“嫔妾恭送陛下，恭送皇后……”
这模样，完全就是个被冤枉的小姑娘嘛。
待那两个人出去，她才慢慢直起腰来，脸上却再没有半点儿笑意。
“婕妤……”松玉怯生生地凑上来。方才皇后问隋幼卿话时，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好累。”隋幼卿大眼睛一转，眼眶中便盈满了泪。
“婕妤……”松玉忙搀住她，声音里满是心疼难过。
“我什么都没做。”她望住松玉，哽咽道：“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陛下的事儿，为什么……我……”
“皇后……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松玉仿佛是忍了又忍，才道：“婕妤没做过错事，不必怕。”
“可我也觉得奇怪！”隋幼卿非常清楚皇后的手段，她人走了，眼睛可还没走。这案发现场总得保护到明儿早晨勘察吧？总得留人看着吧？这留下谁难道能没个讲究么？她这话说出来，就是给那有讲究的人听的：“你说，若真是有人要行刺陛下，定是个身手好的，怎么……会被我咬住还甩不脱呢？会不会，那人本来就……”
“您是说……”松玉道：“怎么会，如果是宫中人要对您下手，何必从宫外找人？！婕妤虽也是贵人，可到底身份低啊……”
“想弄死我，太容易不过了。我这样一个药罐子……”隋幼卿轻轻苦笑起来：“我想，怕是……有人刻意要栽赃我吧……比如，让陛下觉得我是故意要你请他来，好叫那人有得手的机会……可是事到临头我又怕了，这才叫那刺客措手不及！这样解释，或许也是合理的。可是……我真冤枉呢。”
“陛下不是糊涂人儿……”松玉也只好劝。
“但愿。但愿……”隋幼卿欲言又止一番，才道：“歇了吧。明儿……有明儿的福祸。”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奸妃的即兴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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