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车神搭档》水泠馨

11、第六章上

　　北宇学园是一所集学校、图书馆、医院、百货大楼、餐厅、娱乐休闲场所、住宅于一体的大型教园城。仰仗北宇集团的雄厚实力，学园中的一切设施力求完备，为这里的学生和教职人员提供良好的教学与生活环境。

　　由于占地面积广大，学生数量繁多，食堂、餐厅的数目比起其他功能场所要多得多。ChannelZero便是众多餐厅中的一间。

　　与其他餐厅比起来，这间餐厅的面积要小得多，所处的位置也比较偏僻。室内装修更是简约朴素，但是却令人感觉到干净与舒适。这里鲜少有客人关顾，因此，最为低调人士所青睐。

　　实际上，这是北宇学园里面唯一一间由佟家兄弟私人经营的餐厅。一开始是学生时代的佟家兄弟拿来作为当私人厨房用的，所以选在北宇学园里面这个最不起眼的偏僻角落里。至于为什么要办成餐厅的形式，是为了偶尔还能挣几个小钱，打发时间。但是当时的收入是几乎为零，因为经常挂着“今日停业”的牌子。等到佟舜宇接任理事长的时候，才开始雇人管理，维持着微薄的收入继续经营。后来，这一带附近建起了外教活动中心。很多外教晚上都会到这里来喝东西，所以这里现在每天晚上都要添加室外露天茶座，室内也有一部分改成了酒吧的吧台。然而白天的时候依然只有极其稀少的客人会到这里来吃东西。

　　佟子夜和川添圣人就是那白天里的少数客人之一。因为现在川添圣人在学校里是名人，他和佟子夜都不希望许久之后的重逢被不相干的人打扰。

　　虽然现在只是下午三点多，并非正餐时间，但是佟子夜和川添圣人还是点了套餐吃。

　　佟子夜是因为时差的关系，而川添圣人是由于午餐的时候给粉丝缠得没法吃饭，虽然大家都拼命塞东西给他吃，但却因为各人意见不和，害得他反而什么都没吃。

　　点完东西，佟子夜又恢复了安静，只是喝水。因为他确定川添圣人有话要问他。

　　川添圣人的确有话要问他，但是，他觉得很无聊，于是，他决定在问话之前，先制作一个余兴节目。

　　他的手开始往桌上乱摸，因为他看不见，所以当他突然“不小心”把桌子上的水杯打翻了，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哎呀！”川添圣人很不吃惊地惊叫一声，“我怎么又打翻杯子啦？”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

　　玻璃杯沿着桌子滚动，水流了一桌，并朝着川添圣人一边的桌沿流去。

　　眼看玻璃杯就要掉到地上，水也快要滴到川添圣人身上，佟子夜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来一个箭步，一手接住掉落的水杯，一手把川添圣人从座位上拉起来。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在数秒之内完成，反应之快令人叹为观止。餐厅内的人寥寥无几，但是全都看呆了。

　　客人说话的声音突然停止，只有桌上的水缓缓滴到地上，发出“嘀哒、嘀哒”的声音。几秒的沉寂之后，稀稀落落的掌声和喝彩声响起。

　　听到这一变化的川添圣人大概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脸上却是一脸不解的表情。

　　服务生过来请他们两人改坐到旁边的另一张桌子旁。

　　佟子夜第一个反应是拉住川添圣人的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不再让他坐在自己对面，以便照顾。

　　“怎么啦？”川添圣人明知故问。

　　看了川添圣人一眼，佟子夜叹道：“你平时吃饭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川添圣人问道。突然“哦”了一声，了然地点点头，说：“你是指打翻杯子啊！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吃饭的话，打翻杯子是常事；但是如果可言在的话，他会把杯子递到我手上。”

　　“哦。”佟子夜应了一声。心想看不见还真是不方便，吃饭都这样了，他实在很难想象川添圣人到底是怎么开车的。

　　“瞎子很麻烦是吧？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和我来吃饭？”川添圣人问道。

　　这个话题很敏感，但他依然是一脸笑容，好像根本事不关己一样。

　　佟子夜皱皱眉，狠狠地瞪了川添圣人一眼，这家伙怎么老是说这种话！

　　“我不后悔。”淡淡地回答一声，佟子夜拿起川添圣人前面那杯重新倒好的水，递到他手上，说：“我不觉得你麻烦，但如果你坚持要那么说的话我也没办法。但是我不认为你会是那种自卑的人。”

　　“哈哈！”川添圣人轻笑一声，“怎么说我们也才第二次见面，你怎么就一副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呢？说不定我就是很自卑的人啊！毕竟我是个瞎子。”

　　“不要老用那两个字！”佟子夜为他的用词感到不爽，他讨厌他老用“瞎子”这个词，于是他坚持改用另一种说法，“看不见又怎样？”

　　“如果你是那种自卑的人，又怎么还敢开车？又怎么敢在和我比赛的时候故意让我一程？如果你是自卑的人，‘新宿车神’的名号也不会冠在你的头上。而且当你第一次告诉我你是盲人的时候，你的态度也是落落大方的。以上种种，只能证明你是个自信心膨暴的人，而绝对不会和‘自卑’两个字有任何瓜葛。”

　　作为一个驰骋商场的生意人，观察和分析是佟子夜的强项。他一口气摆出大量证据，让川添圣人忍不住笑意更深。因为他的确说到了点。

　　“呵呵！”川添圣人笑弯了腰，“有没有人说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佟伯伯？”说完，他又笑得东倒西歪。

　　佟子夜赶快扶好他，生怕他从椅子上摔下去。

　　“不要叫我佟伯伯，好像你自己很年轻似的。”

　　“我是很年轻啊，我今年才19岁，至少十位数是1啊！”川添圣人说道。

　　佟子夜挑挑眉，故意调侃道：“年龄的确是比你的外貌年轻多了。”

　　闻言，川添圣人却完全不为所动：“骗人。我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自己有多么年轻貌美，不然你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找我啊！”

　　嘴角微微上弯，佟子夜欣赏他的自信。但他还是说：“北宇学园是我的母校，更是我们北宇集团投资兴办的。我作为北宇集团总公司的董事长，可以出现在北宇学园的原因很多。为什么你就认定我是来找你的呢？”

　　“没错啊！是有很多种原因，”川添圣人并不否认他的说法，“所以你即使想要否认自己不是来找我的，我也不会怪你的啦！但是我还是认为做人要诚实一点的好。”言下之意就是认定佟子夜绝对是来找他的。

　　“呵……”佟子夜笑出声来，川添圣人的话摆明了要让他：承认也得承认，不承认也得承认。

　　“那么你自己呢？又有多诚实？”

　　川添圣人故意装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像你这么聪明的人都无法明白我的意思，那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明白呢？”简单的一句话，却是一番明褒暗贬，佟子夜也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川添圣人兵来将当的功夫更是了得，只见他莞尔一笑，摇摇头说道：“那么你就得检讨一下自己的表达能力了。”

　　揉揉太阳穴，佟子夜选择不再说话。心想19岁的家伙都是这么恶劣！因为他们家四弟佟伊扬也是19岁。

　　这时候，服务生将菜都上齐了，四溢的香味让川添圣人的肚子开始抗议——他是真的饿了。

　　佟子夜耳尖地听到“交响乐”的响起，让他对这个有着神祗面容的男人有了新的认识——真好！好在他还只是个普通人。而不是遥不可及的神魔。

　　饿归饿，可川添圣人却坐在那里一也动不动。

　　佟子夜认为他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而不敢再轻举妄动，所以接下他手中的水杯放到桌面上，然后把筷子的一端放到他的右手里，再引着他的左手扶住碗，又牵着他的右手帮他把筷子的另一端放到碗里。

　　他已经算是帮得很彻底的了，但川添圣人却突然开口：“我还以为你会喂我呢！”

　　佟子夜惊讶地看着他，失笑道：“我认为你的自理能力还不至于那么差呢！”突然间，他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说，“还是你是在向我撒娇？”

　　他的话，犹如雨后荷叶上的水滴在湖面上，轻轻地在川添圣人的心里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呵呵……”轻轻地，川添圣人笑了，没有玩笑时的疯狂，没有算计时的狡诈，只是轻轻的一声，却有更多的暖意融入其中。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比别人更懂得如何尊重我。”事实上，他反而讨厌别人对他的过分帮助，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佟子夜的做法既能够帮助他，又不会伤他的自尊心，关心得恰到好处。

　　“那是因为我比他们更清楚你的能力。”佟子夜的话，淡淡的，没有装模作样的华丽词藻，却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谢谢！”忍不住由衷地感谢，川添圣人的睫毛上，有湿气流动。

　　“那是我今天听到的最顺耳的话了。”佟子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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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特地跑来找他的人怎么突然间多起来了？川添圣人奇怪地想。

　　他回到宿舍，才站在玄关喊了一声：“我回来了！”，正想脱鞋，就听见莫可言很难得地从屋里跑出来迎接他。

　　“你回来啦，圣人！”

　　“嗯，有事吗？”川添圣人随口应了一声，走进屋里，“怎么会突然出来迎接我？”

　　惊讶于他敏锐的感觉，莫可言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没事不能出来接你吗？”

　　“呵呵！”川添圣人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道：“如果只是出来接我，那肯定是没事。但是今天居然这么早回来，那就不正常了。我记得你今天下午可是有四节课呢，至少要六点才放学。这么早回来，就代表你翘课。而翘课正好是我的可言哥哥最不屑为之的事情，而你却那么做了，就代表事有蹊跷。在这个蹊跷的条件之下，你又从屋里用跑的出来迎接我，那肯定就是大事了。”

　　“……”莫可言低下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川添圣人猜中了。最了解他的，果然还是圣人啊！

　　“怎么啦？”走到客厅，川添圣人拉着莫可言坐在沙发上。

　　“是不是佟舜宇又对你做了什么事情啦？我教你的办法没用吗？”

　　“其实……”低下头，莫可言不知从何说起，“今天他没有来烦我，所以，你教的方法还没有派上用场。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么，你是遇上其他事情了？”川添圣人直觉可能有什么非比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嗯！”莫可言点点头。他的牙齿咬得死紧，眼眶泛红，握紧的手，指节发白。

　　“圣人，接吻是什么感觉？”

　　川添圣人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扯开一个看上去很像平常的笑容，问道：“你不是和佟舜宇接过吻吗？”

　　话音刚落，莫可言便红透了一张脸，但那是川添圣人无法看见的。

　　“不是啦！那不一样，那是被偷袭的！根本就不算！”

　　“那要怎么样才算呢？”川添圣人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莫可言不敢说。

　　“你想吻我，对吗？”川添圣人替他说出心里的想法。

　　猛地抬起头，莫可言惊讶地望着川添圣人。波澜不惊的美丽脸庞上挂着的还是那一号笑容，却多了几分严肃，少了几分戏谑。但这还不是莫可言惊讶的主要原因，令他吃惊的是圣人的态度——太过认真了！要是平时，这句话绝对是开玩笑，但是今天，川添圣人的态度却没有半点玩笑意味。

　　“圣，圣人？”真的可以吗？

　　心里偷偷叹一口气，看来今天不把一切弄清楚是不行的了。

　　不再说话，川添圣人只是往后一倒，把头和整个背部都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然后抬起手，朝着莫可言勾勾手指。

　　扑咚！莫可言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全身忍不住地发抖。他慢慢将手搭在川添圣人肩膀上，半闭眼睛慢慢靠近川添圣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