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逍遥游》指尖的咏叹调

35、第 35 章

　　琼花幻暝一役后，派中丹芷长老外出失踪，讫无消息。
　　二人走后，青鸾峰上的天青夙玉两人，也再未听到故人的消息。

　　两月后，苗疆一处隐秘山林中，一名女子凭空现身，仿似方从幻境中走出。
　　她一身长袍，神秘的白色面具掩去了面容，颈间腕上的银饰精巧华美，发出细碎琳琅的响声。
　　她很疲惫了，匆匆摆手重设了密地的机关，便向村中走去。
　　这时她听到了箫声。
　　这箫声绵长悠远，如同白鹤于云间疏忽来去，千年一歇，从容澹泊，在六界中逍遥来去。
　　女子抬起头来，见到眼前的榕树上慵懒侧坐着一个人影。
　　此人一袭清淡的蓝衣，身姿隐隐在枝叶中，手持一管长萧，悠悠然地吹奏着。
　　细看去，他仿佛被轻云笼罩，见不详实，若想探求底细，却如水中看月，难以分辨。然而那等云淡风轻的身影却确实地落在榕树上，让人难以忽视。
　　女子抬眸问道：“敢问何方贵客驾临？”
　　树上那人停了乐曲，淡淡道：“贵客不敢当，不过是在此地等一个人。”
　　“请问阁下，在等何人？”
　　对方答道：“在等我的心上人。”
　　女子面具下的容颜不是是何表情，思虑片刻后道：“倒让阁下失望了。我描云村向来不留外人，阁下所等之人，只怕不在此地。”
　　树上的人似笑非笑地道：“你留不留客，与他在不在此却是没有关系的，也与我等不等他没有关系。”
　　女子心头猛然一跳，继而微微扬起手，问道：“阁下这是何意？”
　　树上之人轻飘飘落了地，一抹懒散的笑意便挂在了唇边：“我在这里等的人，不希望我看见他在做什么……所以把我留在了这里。不过也好，我便正可以在这里等你啊。巫祝大人，幸会，幸会。”
　　巫祝陡然抬手翻掌，一抹幽绿不详的光芒便随着林间微风飘荡而出。霎时间密林中蝉鸣蛙噪骤然一停，唯有枝叶相互摩擦的海潮声延绵不断地响起。
　　神秘人却始终微笑地向前走去，像是丝毫不惧神秘莫测的白苗蛊毒之术。
　　直到巫祝指尖猛然绽放而出的术法淹没了他的身影——他如一抹烟云一般，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轻笑道：“人间苗蛊，如何伤我？睡罢，巫祝大人。”
　　一管玉箫便在巫祝额间一点。
　　不过片刻后，巫祝瞳仁渐渐涣散，继而呢喃般道：“你究竟……描云村……”
　　神秘人笑了一笑，依然云淡风轻，懒懒道：“他在找焚寂。他不想我看到他杀人。我确实不喜欢杀人，不过我更讨厌有人去找他的麻烦。”
　　想了片刻，神秘人无奈地笑笑：“算了，反正已经做了反派，斩草要除根呐。对不住了，巫祝大人，你还是去死吧。”

　　青山绿水，一片仙家气象中，再一次响彻悠然箫声。
　　东方缓缓走向乐声的源头，在树下站了片刻，说道：“我说过，你不必跟着我。”
　　羽冥把箫放入怀中，笑道：“不跟着你，我还有何处可去？”
　　东方道：“走吧，此地没有焚寂的消息。”
　　“恶贼！哪里走！”
　　林间骤然响起的愤怒的声音似是打破了平缓的场面。
　　羽冥向声音传来处望去，见是一个紫衣的苗疆小姑娘站立在不远处。
　　她还很是年轻，不过十六七的模样，俏丽的容颜上显出的是说不清的愤怒与憎恶。她一手持着灵杖，毫不畏惧地面对两人，并再度怒声道：“我白苗向来与世无争，不与你们中原人有所往来！你们为何要对描云村下此毒手！！”
　　东方道：“姑娘是何方人士？我们应当不曾见面才是。”
　　那姑娘冷冷道：“若不是巫祝临死前催发的灵风蛊，我也不知道这段日子来屠杀白苗数村的恶人，竟是你们两人！中原人果然道貌岸然，蛇蝎其心！”
　　“……巫祝？”东方微微皱眉，瞥向羽冥。
　　羽冥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件事上。他打量眼前的小姑娘片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冷哼道：“我的名字，像你这种恶人不配知道！”
　　羽冥摇了摇头，面上神色不显，又一次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若你不告知你的名字，我们又焉知你是什么人，说这种话是什么居心？”
　　“你！”姑娘咬牙道，“我叫紫萱！自从你们两月前做的第一桩……恶事，我就一直在追查此事，你们不必狡辩，如此作恶多端，合该受死！”
　　东方淡淡道：“不错，不必多说了。”
　　说罢便略一抬手，佩琴于空中闪现而出，七弦轻轻一荡，于空中卷起无数狂澜向紫萱卷去。
　　紫萱拧身闪躲，长发舞动。于腾挪间屈指合印，唤出灵蛇毒蛊漫天飘洒而出。
　　东方垂目轻蔑一笑，身侧七弦琴响起激烈乐声，如同冰雹打落水面之上，惊起满天风岚飞絮，尽数向前卷出。
　　林间霎时遍满枝叶摩擦之声，如同惊涛叠雪，狂潮拍岸。
　　紫萱于腰间抽出一把精巧弯刃，正待借幻身蛊的时机暴起一搏——
　　身侧便猛然飞来一支玉箫，奔若雷霆，快如闪光，在电光石火间穿透紫萱右肩，犹如锐利的长剑一般穿过她的身体，又将她定在树上。
　　“啊————！！”
　　紫萱挣扎着握住肩上钉入的玉箫，感觉到温热的鲜血正顺着温润的玉石汩汩流出。疼痛使她紧蹙的眉间布满冷汗，她犹自倔强地看向身前，深深吐息：“你……这等气息，你是——”
　　羽冥弯唇浅浅一笑，斯文道：“在下神界逍遥君，羽冥。”
　　紫萱咬牙道：“身为神界之人，你竟然……助纣为虐！”
　　羽冥微笑道：“小姑娘，身为女……你还年轻的很。需知你有你的子民，我有我的眷念。你既能再这里庇护白苗，我如何不能再此等候一人？”
　　“身为神族，罔顾三皇之约，私入人界，已是不该！你……你竟然还行杀戮之事！”紫萱虚弱地喘息着，咬牙充满恨意地怒视眼前两人，“我不会准许你们继续这样做的！无论如何……都要阻止！”
　　羽冥摇头，正待再说，却见一道岚刃疏忽飞来，正中紫萱心口。
　　“……”羽冥愣了片刻，见紫萱口中溢出鲜血，剧烈喘息片刻，偏过头去，呼吸衰弱，终至消失。
　　羽冥颇为头疼地摸了摸额头，回身见到东方冷冷地瞥来。
　　“你今日的话，太多了一些。”东方道。
　　羽冥心说：……这下坏了。杀了白苗的人，来了苗疆祭祀；杀了祭祀，来了巫祝；杀了巫祝，来了女娲后人；杀了女娲后人……接下来是不是娲皇要亲临了？
　　羽冥掩面太息，道：“长琴，你……太冲动了。”
　　“……”东方沉默片刻，冷笑道，“是么？打扰你二人互诉衷肠了？真是抱歉。”说罢挥袖便走。
　　羽冥愣了一下，赶紧追在后面，边跑边在心中大喊：媳妇儿你听我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