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逍遥游》指尖的咏叹调

14、第 14 章

　　“唉……”羽冥忧郁地叹息。
　　凤颢从善如流地问道：“林渊何故叹息？”
　　“我见齐都繁华，便忆我姜国故土，”羽冥作忧国忧民神色，“如今杨国步步紧逼，我姜国危在旦夕，林渊自嘲自己不但无力相助，如今更被迫流落他方，不知何日才得归去故里……”
　　“林渊这是责怪于我？”凤颢轻笑一声，“你可知若非我昔日谏言，齐君根本不会同意借兵姜国。”
　　羽冥诧异道：“难道不是……齐王闻王后离之刺绣天下一绝，倾慕已久，特为求取一江山锦绣图，故而借兵？”
　　“区区一幅刺绣，便可换你姜国河山？”凤颢反问道。
　　羽冥立时想通其中关隘，便又问：“那……你又为何相助？”
　　“呵，但凡你想知道，我便从头告知你。”
　　凤颢停顿片刻后，讲述道：“当年我……仙人太子长琴，因太古不周山之故获罪，亦当入轮回，然而龙渊部族角离，趁机夺我命魂四魄，作为剑灵注入一把凶剑之中……我缺失魂魄，自那时便作残魂。”
　　他话语简短，神色平静，然而眸中光华烈烈，如红莲业火，孽焰逼人：“天地生灵俱有三魂七魄，亘古未变……残缺之后，何以为人？不入轮回，不容于天道，被目为异端……烈火灼煅之痛，不过彻肤；魂魄分离之痛，何止彻骨？”
　　感受到他的恨意，羽冥将手附于他手上，安静地凝视着他。
　　他并不开口，只是以一个轻微的动作来诉说：我在这里。却没有意识到，身为凡人，在听闻这等灵异神怪之事，他的第一反应不该是怜惜之情。
　　凤颢微一恍神，似是忆起前世两人相遇光景，羽冥亦不曾将他目为异类。便感到些许平静，续道：“身为残魂，若要延续生命与意识，便唯有渡魂换身。每每渡魂之时，往往生死煎熬……罢了，与你提这作甚。而今我要寻回其余魂魄，寻剑之事不提，还需有牵引魂魄之术，此术极为诡秘，天地间唯有伏羲女娲为救天女白玉创过聚魂之法。一年前，我偶然听得姜国有一铸剑名家出自龙渊部族，系属女娲一脉，当与昔日角离同属一族，我便设计齐王稳住杨国，而后留意探访此人……”
　　羽冥见他在这里停住，便问道：“你如今归齐，是否已经找到此法？”
　　凤颢缓缓摇头：“遍寻姜国，迄今未得。”
　　羽冥闻言蹙眉道：“我在姜国时日旷久，然亦未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铸剑师……”
　　凤颢道：“必是此人隐藏极深。”
　　“你……何以认定他在姜国？”
　　“……呵，林渊。”凤颢扬眉笑得平和，温润如琅玉，“你自然不知，这百年间，我累世轮回，已尽屠龙渊数支族裔。”
　　“……”羽冥闻言懔然。
　　一句“尽屠龙渊数支族裔”，何等云淡风轻，掩藏的却不知有多少森森白骨……
　　凤颢依然语调平稳：“死人不会撒谎，姜国定藏有极为重要的一脉龙渊支裔，只是……我尚不得其法，寻他出来。”
　　羽冥犹豫一瞬，终于握着他的手道：“你……莫再作此杀孽了。无论是何人，我都可以陪你去找的；龙阳殿下宅心仁厚，也不会袖手旁观；再怎么说，你又对姜国有大恩……”
　　“林渊果真品性高洁，想来从未见过那不尽怨恨~所造就的尸山血海……”凤颢笑了笑，眸间一片深沉难测，“如今我回归齐国，自然是放弃了无谓的找寻……你，大可宽心。”
　　羽冥装哑巴。
　　——我哪儿是担心凡人死的太多哟……我完全是担心你屠杀龙渊一族，惹到了他们在地界住着的庇护者女娲，这位上古大神可不是吃干饭的……
　　然而无论如何，凤颢也说了放弃无谓的找寻，这茬应该也就过去了。
　　羽冥第一次听见太子长琴真正叙说他的遭遇，霎时是心软得一塌糊涂，直视着他便坚定地道：“聚魂之法，只要世上存在，总有一天能找到的。我陪你一起——”
　　凤颢挑眉道：“呵，林渊，诺不可轻许。你总有一日再过奈何桥，届时又擅自忘了一切，左右算来，不过能陪我寻上几许时日？”
　　此话刚落，羽冥险些顺口又把来世给许了，索性及时刹住，心中冷汗直冒：太子长琴你熊的！爷差点真被你（再次）拐走了……
　　当下心念电转，改口道：“未知生，焉知死？我不敢言轮回之事，只是今生有一日便陪你寻一日。”
　　“……林渊这般大方，轻许了此生，却是出于怜悯之情，还是感念救国之恩？”凤颢轻轻一笑，不待羽冥接话，淡然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望来日，你莫要爽约。”

　　次年，齐国国师凤颢留书辞官。
　　这名以五灵衍生论震惊世人横空出世的年轻策士，又以一篇明典十论报答齐王的知遇之恩，在舆论纷纷名满天下之际，又如来时一般神秘消失在迷雾中。
　　齐王嗟叹：“莫非真乃遗世仙人，特授梦与寡人哉？”
　　此时，这名如假包换的谪仙人，正在浮空仙山——蜀山之上，与一假凡人对饮。
　　蜀山之峰。
　　仰目朗空万顷，风起云敛。
　　脚踏青山延叠，银瀑飞斜。
　　耳畔仙鹤远唳，苍猿长啼。
　　二人举杯对饮。
　　酒中印花，花落对影，影带酒香。
　　……
　　“哪儿飘来的野花……”
　　羽冥充满嫌弃地把花瓣拈出来丢了。
　　对面凤颢淡定啜茶。
　　羽冥郁闷：“难得喝点小酒，何必这么扫兴……”
　　“不知是谁上回发酒疯，抱着花四娘家柱子大喊此生非君不嫁，哭得眼泪——”
　　“咳咳咳！！”羽冥大声咳嗽试图掩盖过去，“陈年旧事，休要再提！”
　　凤颢轻盖上杯盖，抬眼道：“可惜你未曾记得……想那日花四娘看来的眼神。啧，真是十分~美妙。”
　　羽冥沉默片刻，忽然掩面娇羞道：“郎君休要再提~奴家羞于见人也~~”
　　凤颢放回茶杯，慵懒道：“确实羞于见花四娘也。”
　　“……”羽冥险些掀桌！
　　——他只是看见蜀山太激动，忘记这会儿穿着凡人壳子容易醉，不比当年和重楼共饮那时了！！
　　见对面被玩得即将炸毛，凤颢恰到好处精准无比地一笑。
　　霎时羽冥给迷得神魂颠倒人事不知。
　　凤颢眼中含笑，又好整以暇地喝茶：“未料人间还有此等仙境，倒令我流连忘返了。”
　　羽冥便晃着尾巴得瑟不已：“那是，我可是非美酒、美景、美人不赏的~”
　　凤颢微一眯眼，问道：“哦？看来林渊真是‘阅历’过人了？”
　　听出话中重音，羽冥立刻坐正姿势，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没有，哪敢哪敢！”
　　“呵，这苗疆所酿屠苏酒别有一番风味，蜀山之景则是堪比仙境，”凤颢温和浅笑，“然而只有你我共赏，岂不是有些可惜了？”
　　羽冥下意识跟道：“对啊喊龙阳一起……”
　　后面没声儿了。
　　因为凤颢笑得十分~温柔。
　　“嘤，长琴……”羽冥楚楚可怜泪目看。
　　“林渊可知，每每你神游物外，或是遐想他人之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微微侧首？”凤颢语调温和，“而每当你畏罪心虚，或是有求于人之时，则会……唤我‘长琴’。”
　　“……”羽冥左顾右盼，半晌后道，“啊哈哈哈这柏树真好看……”
　　凤颢神色不动，只垂眸轻声道：“我知你怀念故国，更怀念龙阳太子……我这里寻聚魂之术乃是小事，你自可先去处理家国大事……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羽冥听得心疼无比，连连摇头道：“我当初答应了你的，怎可不作数？姜国固然是大事，你……自然也是极重要的。”说罢讨好地摇着尾巴替对面斟茶递水。
　　凤颢提杯喝茶，满意了。

　　太子长琴 → 欧阳少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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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第一男主角出场了！尊的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