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音相关]深夜的信息》司南Rein

142、番外一·镜音凛特的忧郁

　　我会努力当一个好哥哥的啊，我说真的。——2018 03 18 10:17 镜音凛特

　　不甘心。
　　不甘心！
　　不甘心啊啊啊啊！！

　　一早上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大喊大叫，拳头打在床垫上发出了砰砰的声响。

　　一想到昨天我可爱的妹妹嫁给了那根香蕉我就……感觉好累不会再爱了……真想一口血喷出来死在这里。我教导了保护了几年的妹妹就这么……还是由我牵着她的手把她交给那根香蕉的，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涌进大脑，真希望今天世界就毁灭啊……

　　『哥哥？』恋卡的声音突然从我房门外传来，我立即停止了发泄心中感慨万千的行为，匆匆忙忙换了衣服去开门给她。

　　恋卡散着头发，怀里抱着玩偶兔子，声音十分轻柔地对我说着:『有人敲门。』

　　『啊，谢谢恋卡。』揉了揉她的头，我急忙穿过玄关去开门，敲门的人是我的朋友，我刚打开门他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无比激动地大声问道:『R哥，昨天我拿给你妹妹的巧克力你们吃了么！！』

　　他这里说的『妹妹』是指恋卡，镜音恋卡，刚才和我讲话的那个金发的可爱萝莉，年龄是……五岁。顺带一提，我年龄可以当她叔叔了，我二十三岁，这真是一个可怕的事实……恋卡是老妈远方亲戚的小孩，暂住在我们家。所说的『巧克力』是昨天去铃婚礼之前路过他家开的店时和他聊了一会儿，恋卡看到有巧克力摆在桌子上很想要，朋友就顺手送给她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妈吃的，小孩子要就给她了。』他是这么说的，他家开什么店我都忘了，似乎是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东西。

　　『那个啊，恋卡她好像送给我那刚结婚的妹妹当新婚礼物了吧。』
　　我挠着自己的头发回想了一下，红色包装的巧克力，几乎没写什么字，就算有字我也没仔细看过。

　　『哈？！』抓住我衣领的朋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力气比平时大了好几倍，『没人吃吧？！』

　　『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那东西有啥问题啊？』在衣领被他揪烂之前我给了他的额头一手刀，在他去捂额头的时候把我的衣领从他手里解救了出来。

　　『那是那啥啊……』他吞吞吐吐地，目光四处乱飘，看起来似乎出了什么大问题。平时从来有什么说什么的朋友突然这副样子，我忍不住在心里怀疑那玩意儿会不会是有毒。

　　『快说啊。』

　　『那是个情【】趣巧克力啊要是被吃了怎么办！！』

　　……

　　啧，不过就是个……

　　诶？！

　　『你他妈说的不会是那种加了啥啥的巧克力吧！！你家店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瞬间我感觉自己浑身都颤抖起来，换成了我去揪他的衣领。

　　但是想想不应该啊，那东西不是看上去挺好看挺正常的么……一边这样问自己一边狠狠在心里呸了一声，我的脑子里出现了超市里收银台下面经常会卖的那种东西，包装也很好看而且一般不会轻易让你看出来那是啥，如果不是去仔细看包装说不定还会以为是某种新上市的香口胶。

　　这么说的话……要是吃了巧克力那我的铃碳一定会被外表死蠢内心腹黑的可恶香蕉子……不能想象！

　　『我家开的就是成人用品店啊你该不会是忘了吧……』他心虚地偏过头辩解，声音越说越小，我松开他的衣领往房间里跑，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完毕准备去铃和香蕉子那里看一下……要不要再拿把菜刀……棒球棍也不错……恩。

　　『哥哥，你在……』恋卡站在我旁边好奇地探过头来看正在翻箱倒柜找棒球棍的，把已经落了灰尘的棒球棍翻出来，我痛快了一点。

　　等着我啊铃碳，哥哥这就来救你……

　　『恋卡乖，去看电视吧。』我尽量笑着轻拍了下恋卡的后背，谁知恋卡看着我的脸，露出了十分恐惧的表情，看着看着就抱着她的玩偶兔子哭着跑走了。

　　『呜哇……哥哥的脸好可怕！』

　　……小孩子太大惊小怪了。我带着棒球棍返回玄关去换鞋，还愣在门口的朋友指着我手里的棒球棍，也十分惊恐的样子，伸出食指指着我，他猛地颤了一下。

　　『R哥你要去杀人啊？！』

　　『……听你放屁。』热爱生命的叔叔我怎么可能杀人呢对吧，顶多是用必须打码的暴力方式好好教训一顿我妹妹她老公而已啊。

　　顺手关上门，拉住朋友的后领往楼下走，早晨的阳光真是温暖啊……眯着眼睛来到楼下，假装没听到朋友惊慌的抗议声，走出小区后才放开他。

　　『谢谢你啦我现在就去好好看一看那巧克力还活着没。』

　　说完拦了张的士坐上去，向司机大叔说了地址之后，我那朋友欠揍地用整条街都能听见的音量对我吼:『R哥，等下需要报警来抓你么。』

　　『滚蛋！』

　　天知道我现在有多忧郁。

　　到了铃他们家，开门给我的是围着粉红色围裙的香蕉子。

　　我X，他要不要那么一脸贤惠啊。

　　『凛特？你怎么来了？』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错，满脸愉悦的笑容。

　　越笑我越感觉不好，尤其是在婚后第一天这种敏感时期。

　　他让我走进门换了鞋来到客厅以后，我坐在沙发上，他倒了一杯水给我。看着摆在茶几上的透明玻璃杯的杯身上映出扭曲的景象，我有点踌躇该怎么说出关于那啥巧克力的事情。

　　『哥哥我来找你打棒球啊。』我扬了扬手里的棒球棍，环视了客厅一周。
　　『噗！来一起吃点东西？』拙劣的谎话理所应当地被他轻易看穿，站起来跟着他走进厨房，想找找铃在哪儿。

　　……刚才看到他们卧室的门还关着。铃还在睡觉？厨房里飘着还没有散尽的煎蛋的气味，在这个早上显得很有活力。

　　明明是很正常的景象啊我却觉得变得陌生，好想感慨点啥啊。

　　『铃碳没在？』假装漫不经心地问着，香蕉子突然手滑了一下，手里的锅铲咚地一声砸在锅里。慌张地把它拿起来，香蕉子的脸红得就像要着火。

　　『啊……铃她还在注意吧，她昨晚太累了。』

　　太累了太累了太累了……是个成年人都能想到是因为什么吧……让我死！！

　　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我觉得我已经快吐血了啊喂！

　　『……哦哦，那你们昨天有没吃啥奇怪的东西。』
　　心里在滴血但还得笑脸迎人，快去死啊！我能举起我带来的棒球棍狠狠给他脑袋来一下吗谁都别拦我！

　　『奇怪的东西……？』很不解地望向我，他看上去对这个问题一头雾水。

　　『就是巧克力啥的……你们吃了吧？吃了对吧？对吧？！』有点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把我可爱傲娇的少女铃碳还给我啊你这只渣渣香蕉！我几乎是咆哮着问他的。

　　『……』他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脸色变得很难看，指着我惊恐地睁大眼睛，他同样几乎是咆哮着回答我，『原来那鬼东西是你送的！』

　　本来想回答不是我，但说是恋卡有谁会信啊。

　　『是啊是我，不过我送错了所以来问问你们有没吃啥的……』

　　『谁会吃那个啊！』他激动地涨红了整张脸。

　　『你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作出回答，我最会干的事情就是在对方激动无比的时候狠狠耍他。保持淡定是很重要的。

　　『你……』他的音量小了下去，一只手无奈地捂住眼睛，一只手指着他们卧室的方向，『那东西没记错的话应该还在地上，我昨晚把它摔到地上去了。』

　　『哟呵，你没吃？』

　　『我没事吃那东西干什么啊！』

　　『渣渣香蕉，别以为我不记得你国中时候对我家铃碳做过的那些哔哔哔的事情。』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喂！你自动消音的那些是什么！还有渣渣香蕉又是什么啊！！』

　　我说过耍镜音连其实很好玩么？
　　没说过的话，我现在说了。

　　他看上去真的好蠢啊哈哈哈哈！！只想对他说『括弧笑233』了。

　　『记得把那巧克力扔了啊，没吃我就先走了。』开玩笑归开玩笑，正事完了我就该走了。棒球棍也没什么用场了，干脆就留在这里当作下次来看铃的借口吧。

　　该回去看看恋卡了。怀着愉悦的心情返回家，在路上还没高兴得过几分钟，脑子里猛然浮现出香蕉子说『她昨晚太累了』的幸福样，好心情立马消失，我想我又忧郁了。混蛋，说到底他们还是结婚了。

　　但是啊，说真的……真的很舍不得我的妹妹嫁出去。

　　回到家门前才发现急忙之中忘了带钥匙，只好按响门铃，同时调整自己的表情——要是被恋卡看见自己一副父嫁女的样子还不彻底把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改写成无法表达的诡异。

　　隔了大概三四分钟门才被打开，我把门拉开，看见恋卡站在一把椅子上有些呆滞地看着我，她还保持着打开门的动作。

　　『我回来了。』我半蹲着把手搭在恋卡的头上，露出一本正经的微笑。

　　恋卡眨了下眼睛，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爬下去，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没有回应我。好奇怪，明明她应该用又软又甜的声音乖乖对叔叔我说:『哥哥你回来了』才对啊！难不成她已经和小时候的铃一样五岁开始就嫌弃我了？！

　　不对，镜音凛特的人生才不会那么失败！

　　走进门，边换着鞋子边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了？小恋卡不高兴？』

　　该不会是我找棒球棍时候的表情给她造成阴影了吧……千万别这样才好。

　　『哥哥，你……你去杀人了吗？』恋卡犹豫了很久才用颤颤巍巍的语调回应我，看上去好像快哭了。

　　原来是这样……我X。

　　『恋卡，我只是去你铃姐姐家去做客。』编出的理由毫无可信度，然而恋卡却认真点了点头。

　　我按住抽搐不停的眼角，我感觉自己的脸被用水泥从里到外抹了个严严实实。

　　我就那么像要去杀人吗！

　　不可置信地快步走进洗手间，对着挂在洗漱台上方的镜子反复看了自己的脸好几遍。虽然眉宇间流露的气息说不上有多正经但是起码能表示出『我是个守法的好公民』吧啊喂。

　　没心情继续把这件事想下去。洗手顺带重新洗了一次脸，用毛巾擦干净手上和脸上残留的水，感觉好多了。

　　脑子里猛地开始回放我背着铃回她家去帮她打扫卫生的情景，别扭又羞涩的妹妹僵硬地用手臂环住我的脖颈，那个时候的太阳和现在也很像吧。紧接着是拖着香蕉子跑到铃家楼下的情景，和小鬼们去旅游的情景，各种各样的景象越转越快，清晰的、模糊的，顿时眼前的一切都被扭曲了，我好像快要摔倒。

　　向后退了两步，稳住身体，镜子里出现的金色头发的小女孩站在洗手间门口，扶着门框，我看到了幼年时的铃。诧异地转头望向门口，才看清是恋卡。

　　『哥哥……？』她不安地喊着我，『你还好吗？』

　　『当然，你凛特哥哥我好得很！』佯装轻松，感觉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

　　『我只是想起以前很多和你铃姐姐的事情恩，完全没怎么样啦。』把毛巾挂回架子上，轻推着恋卡走出洗手间，我想我需要回去补眠。

　　恋卡仰起头，十分好奇地让我给她讲铃以前的事情。看起来她倒是对这个根本不认识她的姐姐很有好感啊。

　　于是我们坐在沙发上，我给她讲了很多铃以前的事情，我猜恋卡听不太懂我在说什么，她也确实是我说的这样，听懂的地方就十分用力地点头表示她懂了，听不懂的地方就小声地含糊不清地回应我。

　　我也不太指望恋卡能听懂，因为我自己也不能说是对那些发生过的事情我都懂。

　　说完铃小时候的事情以后，我所说的大概是一个从小缺少父母教导和关爱的、看上去清冷孤傲的少女，和一个看上去温柔笨拙的少年从相知到相爱的故事。

　　噗，挺狗血挺恶心的不是么？

　　这么狗血的故事竟然说得叔叔我想发表点啥文艺的话，文艺不起来还真是可惜啊哈哈。

　　『哥哥，你在哭……？』恋卡拽着我的衣袖摇晃着，太过于忘我的我大梦初醒般地看向她，她由坐改为站到沙发上，用不怎么柔软的袖子来抿我的眼角，着急地说着『哥哥别哭。』

　　小孩子果然是太大惊小怪了，我哪里有哭啊噗，顶多是鼻子有点酸。

　　『……谢谢。』

　　我开不起玩笑了，至少现在开不起。抱住恋卡，难以自控地闭上眼睛，咬着牙不敢丢脸地当着妹妹的面哭。

　　铃，镜音铃。不再是和我一个姓氏的铃，而是和镜音连一个姓的镜音铃。

　　我重要的妹妹，昨天嫁给了她心爱的丈夫。

　　到底是喜极而泣还是……

　　『恋卡。』

　　『什么？』

　　『我们去动物园怎么样？』

　　『恩！』

　　才记起来，从很久之前开始我就没有带着她去过这些地方。

　　一次也没有。

　　想想还真是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