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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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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鼓作气爬上了顶层,江衡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角落躺下,抬头看着天上的云飘来又飘去,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了。
上课铃声响起了,江衡不想理会,眯起眼睛望着蓝天,周围变得很安静。
上辈子江衡也喜欢在这个地方发呆,因为安静,把自己的大脑放空,然后天马行空的想一些事情,如果天气好,旷掉一下午课也是常有的事情。
“送餐”行动江衡本就没有打算持续多久,他本想在自己下一步行动之前做一点铺垫,但是第一天就被强迫终止……
江衡知道刚才自己不应该就那么转身离开的,刚才的事情有很多种解决地方法。
可是,刚才自己无缘故的烦躁……江衡用手背遮住眼睛,他想起顾适容的话,“好意”是啊,哪里有人会毫无缘由对一个人好。
非亲非故,无缘无故地示好,当然是有利所图。
就算是上辈子主动示好帮助,也不过是利用顾适容接近魏涵,接近魏家罢了。而那场意外,不,应该说是,人为地意外却打乱了所有事情。
该死的人没有死,不该死的却死去了。等了儿子整整二十一年的顾氏夫妇没有等到苦尽甘来的儿子,却让以为被老天玩弄了的他得到重生的机会。
可是,顾适容,人各有命,我虽然占了你重生的机会,就算我上辈子是利用你,但我至少也算是以命抵命了,我不后悔,而我答应你父母的事情……
我也不是不遵守约定的小人。
只是在我还没有彻底弄清楚这次重生的问题所在前,让我看看,你的自尊能强大到什么地步……况且,雪中送炭,一向比锦上添花让人印象深刻吧。
放课的铃声响起,不知不觉,江衡发现自己在顶楼耗去了一下午的时间.
右手捂住心脏的位置,那一扯一扯的疼痛虽然不强烈但是又不能完全地忽视。难道重生后,身体会出一些毛病吗?
顾适容走出校门时,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蓝白相间的身影推着车站在校门口,他双拳不自觉地握紧书包的双肩带,低头想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往前走。他的大脑已经完全放空,当他走过江衡的身边时,肩膀不自然的抖了一下,但很快被他自己掩饰过去了,更加笔直地挺着腰往前走。
江衡自然注意到了顾适容的紧张,所以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轻车熟路地跟在顾适容身后,就算是16岁时他的心智也比同龄人成熟的多,更何况现在装在这16岁身体里面的是他28岁的灵魂,接触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商场上那么多勾心斗角的磨练之后,如何笼络人心,如何做才能使自己最大化获益,江衡都再清楚不过。
江衡打破了他们之前的沉默,“对不起。”
他们的距离差不多有一米左右,江衡的声音不大,但是顾适容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声音,他依旧往前走,只是双手垂下来了,靠在大腿两侧,握得很紧。
“顾适容,你认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对吗?”江衡走在他身后,不放过他任何一点小动作。
顾适容沉默了片刻,停下来转身,抬起头直视江衡的眼睛,黑色的眸子里虽然有一些迷惑,但是更多的还是倔强和坦荡,“是的。”
江衡眼睛里浮现一丝笑意,上辈子,顾适容虽然在大二的时候被勒令退学,可是,这完全不能否认他在此之前有多么优秀,数学系的高材生,教过他的教授在他退学后无一不感到惋惜,然而这样一个想靠自己的努力活出自尊活出未来的人却被现实、金钱、权利折断了翅膀。江衡知道这样的人最需要什么。
“我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江衡地口气好像只是听到别人说到过几句,可他手上有着顾适容出生到现在所有的资料,详细到每一个赡养他的亲戚。
“所以呢?”顾适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提高了一倍。
“呵呵,对每个人的好意,你的态度都是这么恶劣的吗?”江衡轻笑。
“我只是在确认,这些好意都出自什么原因。”
似乎没有看到顾适容紧绷的神情,江衡笑着说,“你舅舅家对你不好。”
“这个和你无关……”
“他们对你不好,无非是因为你给他们带来不了任何利益,而且认为你的存在,还拖累了他们很多。”
“这些就是你要说的吗,我要走了”顾适容一脸苍白,转身想要离开。
“我可以给你一百万。”江衡地语气很淡,但很成功地止住了顾适容地脚步。
“你疯了吗?开什么玩笑啊!”顾适容想也没想,回答道,此刻他认为江衡是不是疯了,否则怎么会讲出比疯子还疯的话。
公元2000年,一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而江衡的表情却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或者是一个疯子发疯时会有的表情,“我的承诺是认真的,如果你哪天需要,你可以再来找我。”
“神经病!”顾适容却像是看到了精神病人,转身飞快离去。
一路飞奔回家,开门往里跑时,冲冲忙忙地连路也没看,“碰”地一声,顾适容被人撞倒在地,晕乎乎地还没有站起身又被一耳光扇倒在地。
“你这触眉头地小畜生!”
迎面扑鼻而来地是浓浓的酒味,一双大手眼看就要抓住自己,顾适容快速躲开,用手支撑着地面,哆嗦地爬起来往前跑。
泪水浸满眼眶,顾适容的眼睛里全部是恐惧,刚才那个声音是舅舅的。
喝醉了酒的舅舅,很恐怖,这一点在他十岁那年第一次住在舅舅家,他就知道了,而且是亲自体验到得。像是被魔鬼附身了,掐住他的脖子就往墙上撞,一边撞一边骂,完全失去了理智。
舅舅从来都不喜欢他,平常没有喝酒对他就是一副冷冰冰地模样,喝醉酒时更加,一上来就是拳打脚踢,一点不留情。
而且舅舅喝酒一般都是因为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意味着有不好地事情发生了,而如果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么着一段时间,他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飞一般地速度躲到房间,反锁住门。
很大力的敲门声,“小畜生,开门……开门……看我不宰了你!”
门好像快被拍破了,顾适容慌张地把桌子移到门后,然后又把一切可以支撑的东西都堆到门边,然后靠在房间里最不起眼地一个角落里,打着哆嗦,身体冷地像掉进了冰渣子里面。
冷,好冷……
拍门声越来越小,直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呼噜声,顾适容才稍微放下了防备,无力地瘫倒在地板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段哭天喊地的声音把顾适容惊醒了。
“你这不得好死的畜生啊……儿子都那样了,你竟然还在家里喝成这样,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的小明哟,我可怜的儿喔……”
事情比顾适容预想的还要糟糕,糟糕很多很多……
舅舅的小儿子李明和同学放学后在废旧的仓房边玩烟花,那个旧厂房原来是制作小儿玩具的,没有什么危险性,他们在那里玩过很多次。可是这次他们点放的烟花引起了旁边的一个废弃的油箱爆炸,李明和他同学都被炸成重伤被送到医院,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舅妈赶到医院时当场就昏过去了,但是住院做手术都要钱,医院等着家属回家拿钱交押金,而舅舅却在回家时借酒消愁,连钱都不记得拿,舅妈在医院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人,忍着伤痛回家,却自己的丈夫竟然醉倒在家里了,如何不气愤……
顾适容推开房门,扶起哭倒在地的舅妈,却被一把推开。
“滚开,你这个倒霉地扫把星,”舅妈红着眼睛对他吼着,“一天到晚哭丧着脸,没事都被你哭地有事了,现在你开心了吧……我的儿喔……”
顾适容想说,现在在这里无济于事,赶快拿钱去医院才是最重要的,可话还没张开口,他就被一脚踢到墙上。
“叫你不要挨着我们,还挨着……”舅舅骂骂咧咧地转身,“哭死啊,赶紧去医院……”
匆忙地开抽屉关抽屉声,开门关门声,直到周围都安静下来了,谁都不记得被踹到墙边的少年。
胸口疼到麻木,江衡捂着心脏蹲了下去,到底怎么了,身体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