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唇》袁敏之

4、问讯

　　那紫衣少年一径出了门，望着前头张油嘴儿的影子，七转五拐，拐到一处阴暗幽僻小巷子里，张油嘴便解下裤子来小解，方摸到衣下的绳结上，脖子已经被一只温热大手握住，有人在身后问：“要死要活？”张油嘴一哆嗦，道：“英雄饶……饶命……自然是活……活……”那人松了些力，笑道：“老实说，自然有你活命，我问你，关于昨儿陆震廷陆家的惨案，你还知道什么？”张油嘴又哆嗦了一下，颤声道：“大爷明见，小的着实不知道什么。”身后那人冷笑道：“你不知道？那便再没有知道的了。”张油嘴浑身一震，手在腰间一抹，忽然多了一柄匕首在手上，咬了咬牙，反手向那人刺来。那人若要躲过这一刺，必然要松开他脖子上的手，那时便有机会逃跑。不料人影一闪，那人的手依旧在他脖颈之上，张油嘴自己的手却给人握住了，正在慢慢往回带，反向自己的胸前刺来。张油嘴脸都白了，只一叠声道：“饶……饶命……”那人笑道：“这回可知道了？”张油嘴拼命点头。匕首终于停下前刺的势头，刚刚触及张油嘴皮肤之上，刀刃锋利的寒气侵入肌理，张油嘴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滴，流过唇边，砸了砸嘴，那人不耐道：“你说不说！”手上加力，刺入一分。张油嘴忙道：“说！说！是沥血堂的人！”那人皱了皱眉头，道：“沥血堂？”张油嘴忙点头道：“是这城里新出的一个杀手组织，出道不久，已经颇做了几件大案子，那赌坊的邢老大知道得最清楚不过，刚才就是他手下保镖不让小的说的，大爷要就去问他。小的不过走街串巷的混混，所知道的只有这些了”那人冷笑道：“混混？你知道的倒不少！留你不得。”手松开匕首，将张油嘴子头上只一击，张油嘴顿时委顿倒地。那人现身出来，却是那紫衣少年，叹道：“留你一条命，只怕比你原先还活得长久些，不过你醒来之后，只能是个记忆全无的白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