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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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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小宝和gigi坚持要护送我去地铁口,跟他妈妈说老师非常容易迷路云云,老师很配合地脸红了。小宝妈妈当然说好,是应该送送老师,还塞了点小钱给她儿子。在电梯里我们颇有默契地笑笑,这年头家教也成了一道风景,问世间情为何物?
在大堂看到一身素雅的潘小易倒是有点意外。更意外的是,潘小易好像是在等我。我磨磨蹭蹭地走过去,道:“这么巧。”
潘小易却很自然地勾起我的手臂,对我说:“走吧,我送你过去。”
“你也去?”
“我当然也被邀请了啊,”她冲我眨眨眼,“西秀已经先过去了。”
太尴尬了这事,原来我和西秀根本没有机会独处来着,你看我这草木皆兵的。回头想和小宝他们告别,发现他俩早没影子了,顿时有了一种跟不上时代的感觉。
跟着潘小易来到她的宝马前。潘小易的车比西秀的要高级好多了,当然也是西秀买的。西秀这家伙是个实用主义者,习惯了Audi A3就没想着要换换。但是他当年会买A3好像是受了我的撺掇……算了,往事不堪回首,都过去了,过去了。
“七八,西秀说你车开得不错?”潘小易问我。
我摇摇头。“以前家琏老嘲笑我说,大多数体育运动和我都是绝缘的,阿拉如果不飙车,就根本没别的发泄方式了。就是这样的话。但是韩宝乐早就跟我说了,我又不是米歇尔,开快车不用学,开慢车才是水平的。”
“哦?你不能做运动啊。”潘小易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也不是啦,虽然身体条件不太好,但是我喜欢溜冰和游泳。不过溜冰么,呵呵,韩宝乐话会很多。以前跟他去溜冰场,我大多数时候也就是在旁边看看的。他只让我溜滚轴的,从来没让溜过冰刀的。家琏偷偷带我去溜冰刀那次,他好久都生我气呢。游泳倒是很强的,秦茨都不如我,就是游过之后,我头发和皮肤上有氯水的气味,我怕韩宝乐会过敏,所以也不大游了。”
听了我的话,潘小易好像有点哭笑不得。她一边把车钥匙抛给我,一边说:“阿宝算你什么人呢?老公谈不上吧,男朋友也不是,怎么你不管什么事都一口一个韩宝乐的啊?”
我接住她丢过来的钥匙,耸耸肩。
“我昨天摔了一跤,脚脖子有点不利落。”潘小易说着话已经打开了副座的门。
这话说得我很汗颜。人家腿脚不便,还特意留下来送我,太花心思了吧。我一边打开驾驶室的门,一边对潘小易说:“那等下你给我指个方向哦。”
潘小易点点头,坐进副座。
西秀的车我是开了不要开了,家琏老爸的车我也开过好多次。三年前西秀给我搞了个驾照,我从此也不算开黑车的主儿了。可是像这种自动换档的车我还从来没开过,好在并不是多复杂的事,没几分钟就熟练了。潘小易在边上看着,对我说:“七八,其实你也不笨啊,能无师自通啊,怎么会那么没有自信心呢?”
“哎,你不要又来这套了好吧?”我赶紧阻止她,“自卑还有自信这些问题留给自己去品味,我们熟归熟,老想做我的心理医生可不成哦。”
潘小易笑笑,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呢,上回我是说了重话,可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了,你不急,我还替你急呢。”
“这点我理解,”我随口道,“不过你放心吧,现在我和韩宝乐的关系透明多了。还有,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和西秀肯定没可能了。”
潘小易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我知道。今天也不是他特意要我留下来等你的,是我自己想给你指指路而已。”
我瞥了她一眼,她今天和那天好像判若两人了。那天她是那么疲倦,甚至有些憔悴了。今天却容光焕发,举手投足间重新回复了优雅从容的派头。难不成西秀给她吃过定心丸了?这样就好啊,心病还要心药医么。我最不希望看到西秀不幸福了。
“七八,下一个路口小转弯,”潘小易说,“咱们得绕过八佰伴那段。现在这个时候,那边堵得慌。”
我乖乖依言而为,谁让咱不认识路呢,就算兜个远路也认了。拐过弯后,确实有相当长的一段路非常通畅,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我慢慢放松下来了。老实说,上海的路况这些年还是改善了不少的,而浦东一直相对浦西更开阔一些。
“上次是我误会他了。”潘小易过了一会儿说,“西秀是在生阿宝的气,但并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说完抬头看我一眼,还自嘲地笑笑。
“哦,”我随口说,“有误会讲清楚就好了。西秀比韩宝乐容易沟通多了。”
潘小易表示同意我的看法,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色的烟夹,挑出一支问我:“可以吗?”
“你随便吧。”我对烟味不敏感,而且早知道你抽烟的。
她于是点上,慢慢吸了一口。看起来像是七星,估计是西秀在日本买的。为啥我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哈哈,我父亲大人以前就两个嗜好:一个是烟,一个是邓丽君。
“西秀和我是通过我爸介绍认识的。”潘小易靠在椅背上悠闲地说,一边开了一条车窗缝,让一些不算很新鲜的新鲜空气流进来,“我爸是个导演。他以前搞过一部讲军旅生活的纪录片,所以认识……哎,你稳着点……哎,你怎么又减速了?”
当然啦,你影响到我情绪了,我能不有所动作吗?这附近小马路多,保不准忽然窜出个谁来,我还开50码会出问题的。
“是不是西秀让你跟我说这些的?”我别过头去问她。
潘小易疑惑地看着我,问道:“西秀?他要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关于韩宝乐老爸的事情,我要想知道会自己去问韩宝乐,不用别人来告诉我。”我说。
“韩宝乐老爸?”潘小易更加困惑了,“关阿宝老爸什么事情?”
“那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潘小易把右手放在胸口,说:“七八,你别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我是想跟你说,我爸搞了一部《前哨》,当时电视台里天天放。西秀就是因为这部纪录片特别跑来找我爸的,大概是喜欢吧,总之他俩好像有点共同话题。有一天我爸对我说,要介绍我认识一个很好的男孩子,然后我就认识了西秀。我刚就想跟你说这个。”
“哦,原来这样啊。”是我多虑了呢,真有点不好意思了。为了表示歉意,我加速了。
“七八,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潘小易弹了弹烟灰,继续回忆说,“我看到西秀的第一眼,就很想让他幸福,当时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而且那天他跟我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来和我见面只是因为盛情难却,我却还是那么义无反顾地陷进去了。”
我侧头看了她一眼,看样子西秀真的给她吃过定心丸了,要不就是今天没让西秀等我是一个明智之举。这样蛮好,我也不想老和你胡搅蛮缠的,不过潘小易是什么人啊,能有这闲工夫无的放矢?估计最后还得绕到韩宝乐身上来。
“一见钟情么,我是相信的吧。”我说。遇上过爱情的人相信爱情,没遇上过的人不相信。至于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其实都是一样的吧。当年西秀对我就是一见钟情,而韩宝乐对我,大概算是日久生情吧。
“西秀比我小两岁,刚开始他真的有点退缩呢。但是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我爸跟我说,爱是救赎,如果我放弃了,也许就没有人能够拉他一把了。”潘小易看着烟头上的火星,幽幽地说。
“哦,呵呵,”我听得晕乎乎的,“救赎?西秀也有心理阴影吗?不会是我给他留下的吧。”
潘小易白了我一眼,说:“你看你又皮上了吧,我才跟你说了两句真的,你就没耐心了……哎,这里大转弯,快快,我们上!”
前面快换红灯了,听她语气这个红灯估计蛮久的,我一踩油门,在最后关头超过一辆集装箱卡车完成了这个大转弯。潘小易啧啧赞叹了两声,说我这个速度转弯实属不易之类,又问是家琏还是西秀教我开的车。
“都不是,”我说,“是韩宝乐。我们刚刚差点死掉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催我了,我很容易受影响的。”
潘小易眯起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个白白的烟圈,若有所思地说:“留下他吧,别让他再到外面去害别人了。”
呐,终于等到她这一句了!我前面说什么来着?最后一定会扯上韩宝乐的吧,不可能会搞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