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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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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架子上摔下来了。不知道从小在运动方面具有极佳天才的自己怎么会一脚踏空?我以极笨拙的姿势与地面亲密接触,我的可爱的肋骨神奇而愚蠢的发出断裂的清脆巨响,然后我住院了。
宜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她有一天下午读书给我听,窗外金色的夕阳为她勾画出一个光艳却柔和的轮廓。我心里那极柔软的地方瞬间被触动。
我说,宜云,我好了咱们就结婚。
宜运孩子气地笑了,说,你可得把肋骨衔接好。
我说,行,没问题,大不了用没断的一根造你。
宜运说,讨厌。我是齐天大圣,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是你的肋骨造的。
好好好。
看你翻出俺的如来佛的手掌心。
等我的伤好去上班时,我都胖了。
可是我的薪水却减了肥。本来我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升迁呢?谁想在新人旧人勾心斗角的公司里,我居然到拍着上司的办公桌炒自己鱿鱼的地步了。
我打车回家。临下车时撇一叠钱给司机,重重地关上门走了。
宜云在厨房,围着淡蓝的围裙,孩子气地说,小P,我今天学了一道菜,特好吃。
什么菜?我没心思地问道。
鱿鱼。宜云说。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忍耐到了极限,我冲进厨房,把盘子之类全一把扫在地上摔得粉碎。
菜刀掉在地上,沉重的像一声叹息。
宜云吃了一惊,说,小P,你怎么了?
我说,我指着她说,你他妈为什么要吃鱿鱼? 你他妈为什么要吃鱿鱼?啊?
宜云站了半天,没动。
我却看到她背后的墙,两点如星的绿色在亮。
宜云说:你工作没了是吧?
我说,是。
宜云说,对不起,小P。
我说,你他妈不用说对不起,和你有什么关系?
宜云突然凄然一笑,是啊,有什么关系?
然后我在家里喝了一星期酒。宜云像个不存在的影子一样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什么。
当我醒过来,那个刮风而脏的阴天早晨,她已经离开了。
她临走前收拾掉了所有为结婚准备的东西。
我家里的一切又回到了当初,唯一证明曾有过宜云的证据就是那盆青翠的,用鲜血浇灌过的芦荟。
她依然美好的骄傲的站在阳台窗边。
我怕死,甚至怕那些比死还要小的东西。比如亲人去世自己伤病事业……
可是,难道我不怕失去宜云吗?
于是,接下来那个寂寥的秋天里,我反复地问着自己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