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兔子宝宝大人

2、第 2 章

　　毕业后再碰到宜云是在地铁里。
　　那天是个阴天。我走进地铁的时候看到了她。她坐着，抱着一个极大的登山包，旁边放着一把吉他还有衣箱。我笑着向她点头打招呼。她却盯着我，问：你是谁？
　　我说我叫小P，和她是校友。她说：是吗。然后就低头不说话了。我看她耳朵里塞着耳机，就问她在听什么。她很大方的拿下给我听，我一听，声音凄厉而高亢，唱的似乎是极有味道。她告诉我这是秦腔。
　　还有，秦腔不是唱的，是吼的。
　　她不再说话了，而我也该下车了。

　　那天当我走出地铁站，回到地面时，发现不仅眼睛因光照流泪，耳朵隐隐作痛，还有，头痛的厉害。
　　我的偏头痛又犯了。天哪。
　　然后这一天简直可以叫做倒霉。我上班迟到，方案被评价为“out”，丢了手机，连玩网络游戏都掉线频频，“饿极生悲”是因为吃完饭才发现没有带钱。最要命的是收到了Nancy送的17支玫瑰。
　　17支玫瑰的意思就是好合好散。
　　Nancy搬出去了。这个美丽至极野心勃勃的物质女孩。我早知道留不住她。
　　虽然我还是比较怀念有她在的日子，可当她走了我却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难过。
　　毕竟离开校园，挂课和恋爱就不是生活的主题了。
　　等晚上8：00我回家的时候，再一次发现了宜云，准确的说是看到。
　　这一次她坐在地上，吉他衣箱和包都放在身边。我问她：不回家吗？她摇摇头说，和一起住的人吵架了，房租是要不回来了。反正幸好才给了两个月的，不是一辈子。我说那你现在怎么办？她说活着呗。我说我是问你住哪儿？她说地球呗。天哪。这小丫头。
　　我说，要是不介意，先住我那儿吧。
　　她说行啊，可我暂时给不起房租。
　　我说，房租事小，你不怕我是坏人？
　　她突然低了头，叹口气说：我就是坏人我还怕你是坏人？

　　我帮她拉着衣箱，她拎着琴背着包跟着我。出了地铁站，我在路灯昏黄的光下看到：
　　一只黑色的猫诡异地朝我笑笑，轻盈的跳开了。
　　我说宜云，你看，一只黑猫。
　　宜云说，什么？猫？在哪里？
　　我说是有啊，刚才还在。
　　她又低头，说，是黑猫吧。

　　黑猫。
　　当我们走回地面，看到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叫声凄厉而高亢的救护车从远处呼啸而来。我说：出事了。
　　宜云说，车祸。
　　我们走到人群边，我无意中向里瞟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个女子似乎熟稔的吓人。而宜云却已脸色煞白的栽倒在地上了。
　　她指着血泊里那个男子说，小P，那就是我同居的男朋友阿亚。我顺着她手指看去，那个叫阿亚的男孩子手还拉着那个女子，而那个女子被人拂开长发的一瞬间，晕倒的人变成了我。
　　那个女孩子就是刚刚和我分手的Nancy啊。

　　我看到满眼的鲜红，耀眼的血流的似乎轻盈的没有重量，，而玫瑰，扔在一边，弃婴般哀怨的看着主人已不在。宜云摇摇晃晃站起来，走了几步，又跪倒，左手伸进血泊，再伸出来时，苍白的手指滴着血，让我想到地狱中的火。她紧握左手，拿到我的眼前，摊开。
　　一枚戒指。
　　她神经质地把戒指套在Nancy的无名指上，说，我没有和你抢。医护人员拉开她，她说，你们别忙了，他俩已经死了。

　　Nancy和阿亚确实就这样死了。
　　街边的果皮箱上，我看到有一对绿色的眼睛诡异的笑。
　　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