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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往事 ...


  •   良久,我拍拍七儿的头,示意她站起来。我想了想,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我醒来之后,很多事都忘了,能从头告诉我吗?”

      七儿吓了一跳,“小姐,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说着眼圈又红了。

      我赶紧写,“当然不,我就只记得你。”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我微微的叹了口气。

      七儿点点头,开始从头讲起。

      我边听边整理。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这个身子也有点吃不住了,我只好把七儿的回忆打住。虽然有点缠杂不清,但是七儿还是把比较重要的情况都说了。

      我姓虞,名承欢。一听就像个小妾的名字,就是那种妾如蒲柳,愿托乔木的柔弱小女子。

      我暗暗的鄙视了一下起这个名字的虞老爷。虞家曾经是江南的书香世家,但是现在已经败落,败落的原因好像是官非,但具体什么事七儿也说不清楚。

      原话如下:“那天突然有很多人进来抓了大少爷(我的哥哥),封了家里的大宅子,听说财产都充公了。太太当了自己的首饰,换回一点钱,在外面租了一间屋子住,很多下人都辞退了,我因为是小姐的贴身丫环,才被留了下来。”

      后来我的“父亲”潦倒之际碰到了旧时的好友,当时已是城中首富的秦禹,也就是我现在的公公。倒是秦禹,说起以前儿女亲家的心愿,硬是要把当时仅有10岁的虞承欢接到府里抚养,说是一到15岁就让她和自己的大儿子秦疏雨完婚。“父亲”当然千肯万肯,结果承欢就这样到了贺府了。

      一晃五年过了。成亲后两个人倒也过着快乐的生活,原因是疏雨虽然比承欢大十岁(三又三分之一个代沟啊)却是一个体贴又知情识趣的帅哥,很快让承欢芳心倾倒。可惜好景不长,结婚才三个月就挂了。本来该有的一年蜜月期(这是个地方唯一让我觉得还不错的地方)都没过完就突然暴毙。

      我听到这里心里哀叹,红颜薄命啊,这样的优良品种居然死得这么早。

      本来就有点看不起承欢出身的大太太认为是承欢克死了她最钟爱的大儿子,愈发的不待见她。这个时候秦老爷又已经不在了,所以承欢简直就像暴风雨中的狗尾巴草(对不起,这个比喻实在不够优美,但是勉强算形象生动吧)无依无靠。

      可是偏偏秦家向来由大媳妇当家,性格懦弱又倒霉的承欢在丧夫之后还是按规矩接了这个担子。不过,虽然承欢身体和性格一样弱,却胜在十分细致,倒也勉强当得妥妥帖帖。日子还算安稳,如果时不时地被婆婆叫去恶形恶相地查问不算在内的话。

      后来就发生了中毒事件。谁也不知道大少奶奶是怎么中的毒。也有人说大少奶奶是受不住死了丈夫的悲痛,自寻短见了。我点点头,不管怎么看,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大。

      七儿还顺带提了一下这个家庭的人员组成:大少爷秦疏雨,二少爷秦疏云,三小姐秦疏兰,四少爷秦疏禾。疏雨和疏云是大太太的儿子,疏兰是姨娘生的,疏禾是秦老爷从他哥哥那里过继过来的。

      承欢的经历,七儿所知的部分大概就这些。我在脑子里整理完这一切,心里舒服了一点。终于有一点进入角色的感觉了。我放下笔,早早的睡下,明天这关恐怕不好过,补充点体力是正经。

      第二天一早,真的是很早,看天色大概就五点的光景,我就被非常不人道的叫醒。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前几天都是特殊待遇了。以前承欢每天都要寅时起床向婆婆请安,这两天我因为身体不适,才特别待遇。我心里叫苦不迭,这简直就戳中了我的死穴。我何曾这么早起床过啊?

      所以当我跪在太太面前时,简直就是乌眉恰睡,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只听得我的婆婆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承欢,抬起头来,你是怎么中的毒,给我们详细地说一次。”声音威严而冷淡。

      我依言抬起头,如愿看见传说中的恶婆婆是什么样子。凭良心说,她并不老,皮肤白皙,长相端庄,眉间隐隐有几条皱纹,此刻脸色冷峻,眼神锐利,倒十分有威慑力。若是以前那个柔弱的小媳妇,说不定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可惜现在这个是我。

      我点点头,向七儿看了一眼。她会意,开口道:“回太太的话,大少奶奶中毒后不能说话了,只能以笔代口。”下人拿了纸笔上来。

      我想了想,用左手提笔写到:

      “媳妇不知。那天如平常一样饮食,并没有外出,媳妇细想了半日,也未有得失他人之处,实在不知如何中毒,因何中毒。”

      一道探究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我大胆的抬起头,与她对视。她像是吃了一惊,立刻又镇定下来。过了一阵,她点点头,说,“这件事我会调查的,你下去吧,好生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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