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火凤燎原同人·三国）小八的第一百零八种死法》天*****生

13、【110-127】出山（一）

　　109、郭嘉的病渐渐好转了，后来，小八离开水镜府，随华佗云游四方，苦修医术。
　　两年后，贾诩激郭嘉出山，郭嘉去见了曹操。曹操自承，天地不仁，愿心怀救世宏远，与先生共同坠入地狱。
　　是年，郭嘉入曹营，献奉孝杀戮之计。
　　一个月后。徐州屠戮。
　　徐州。
　　小八站在山石之上，遥遥望着大堆大堆被胡乱堆在一起的尸首发呆。黑色的乌鸦漫天飞舞，时不时地落下，啄食着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彻底腐烂的尸首。
　　偶尔有一两只吃的全身圆溜溜的的乌鸦腆着小肚子从他的身边走过，懒洋洋地看了小八一眼，又拍了拍翅膀飞走了。
　　尸臭的味道传入鼻腔之中，刺鼻得很。
　　小八看到了跪坐在另一边山石之上的人。他的手上抱着一具孩童的尸体，戴着水镜府的面罩斗笠，低着头，一身都是鲜血和污泥。
　　孔明兄。小八走过去，低声唤道。
　　那个人缓缓地抬起头来。忽然，大笑出声。
　　小八见过诸葛亮沙盘时漫不经心的笑，见过他小诡计得逞时得意的笑，也见过他被庞统强逼练剑时的苦笑，甚至为了逃脱惩罚时讨好的笑。但是他从未见过孔明现在这样的笑。
　　嘶哑如夜鸦，压抑，愤怒，疯狂。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孔明，宛若一个陌生人，而不是他相伴三年一起玩一起逃课一起沙盘观星一起聊天的七师兄。
　　从出山的那一刻起，这七颗天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已经偏离了它们原本的轨迹。
　　再也回不去了。

　　110、小八伸手触摸了一下那个孩童的尸体，他早已死去多时，身体在僵硬之后再次软化，在阳光之下一点点腐烂变质，布满尸斑。
　　孔明兄，请节哀。小八说道。
　　上求材，臣残木；上求鱼，臣干谷。上求权，将残杀。权何价？人命何价？
　　诸葛亮沙哑的声音问出这句话，小八无从回答。
　　黑暗兵法，奉孝杀戮，屠一城，降十城。一条计策保住了数万曹军兵卒的性命。然而，徐州的这些被无辜牺牲的百姓们，就该死么？
　　不要怨他。强权压制强权，杀戮阻止杀戮，这就是乱世的真谛。小八说道
　　你来找郭嘉。诸葛亮说，肯定的语气。
　　是。小八说
　　既然如此，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小八迟疑了一下，最终只是说道，孔明兄请务必保重。退后数步，躬身一揖，小八便离开了。

　　111、小八入了曹营。郭嘉看上去心情格外地好。连营帐之外的尸山血海也无法挡住帐内的阳光明媚。
　　小八说，元化兄说我已经可以出师，因此托我来照看奉孝兄的身体。
　　小八希望留在曹营，非是以谋士的身份，而是以随军医师的身份。
　　为什么？郭嘉问。
　　我不想再跟曹操扯上关系。小八回答。
　　郭嘉：相处以后你就会发现，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主公。
　　小八：小八只是一个医者而已。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奉孝若是认为这个主公很好，那便是很好了。也与小八无关。

　　112、司空祭酒是什么官职？小八问
　　这个好像不是什么正式的官职，郭嘉说
　　于是，你也为他打下大半个徐州了，他连个名分都不肯给你？
　　……是我自己生性疏懒，不想受官职的拖累。
　　司空祭酒，是说在军中有喝酒的特权么？
　　咳咳，这句话别被老二老三他们听到，否则我惨了、
　　知道知道。难怪你不要正式的官职，原来是有更好的。
　　咳咳咳……小八，闲的无聊，来局沙盘，如何？至于地形，就用现在的徐州吧。

　　113、小八说，好久没看到文若了。
　　郭嘉说，自从主公屠城之后，他便闭门谢客，不肯见任何人。
　　小八说，若是你遇到了危险，他还能袖手旁观么？
　　郭嘉说，显然不会。
　　两个人相视而笑。

　　114、说起来，屠戮徐州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小八说。虽然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赢得胜利，却直接把天下民心，以及一龙一凤给推到曹公的对立面去了。在我看来，并不值得。
　　郭嘉说，民心善忘。后面一句才是重点吧。小八，你在担心我的实力？
　　不是，小八说，我担心你的身体。
　　就算我死了，还有荀彧呢。郭嘉漫不经心地说道。
　　小八：论粮草后勤，你不如他，论行军打仗，他不如你。各司其职，你们谁也无法代替谁。
　　郭嘉：那么小八，你呢？
　　小八：我只是一个医生。奉孝，该吃药了。
　　郭嘉：小八，说句实话，这药你放了多少黄连？
　　小八：苦药，才能让你记得要好好珍惜身体啊。

　　115、徐州之战曹军接连不战而胜，陶谦身亡，却在死前将刘备军引入徐州，以之相让。战况一度胶持。
　　引火焚城，郭嘉站在山巅遥望那浓烟之中的城市之时，一顶斗笠远远飞过。
　　看来，孔明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小八说。
　　郭嘉一阵剧烈的咳嗽。与师兄弟过招，素来是我最痛快的时刻。
　　别忘了，你要面对的人，是卧龙。小八说，别激动，差不多该回营了，我替你施针。
　　——————（我是郭嘉被扒光扎针的分界线）——————
　　郭嘉问，华大夫这些日子还好吧？
　　他前些日子受邀去了江东，帮老五家的那位竹马救一个人。小八一边下针，一边说道，前些日子江东那里还托人送了罐鱼酢来，要不要尝尝？
　　老五给的？郭嘉问。
　　不，是伯符送的。小八说，伯符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你热衷于鱼鲜。（难道是华佗无意中提起的？小八想）
　　郭嘉说，看来老五的兄弟爱还不如他家那位竹马。
　　伯符只是送东西送成习惯了吧？小八吐槽道。

　　116、一场大雨降下。
　　赤松子出现的消息传来时，招降自黄巾军的青州军军心动摇。郭嘉却笑道，原是老七的神行之术。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
　　小八说，孔明的计谋素来如他那巧手巧智，天马行空，羚羊挂角。奉孝，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徐州攻略，到此为止。赌注是你半年的酒。
　　哈，就这么定了。郭嘉心情愉快。记得备好酒钱。

　　117、诸葛亮，司马懿首度联手，司马懿假扮雨师赤松子诱郭嘉亲自前来见面，并引张辽踩了郭嘉的伏兵陷阱。卧龙则与刘备联手，夺得曹军真正的粮草——这个消息已为吕布所知。
　　郭嘉，倒下了。淋了一夜的雨，又急怒攻心，如今的郭嘉，高烧不退，卧病在床。
　　曹军被迫从徐州撤兵。
　　小八说，奉孝，我终于能体会到元化兄昔日的心境了。你看，我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将来定是要未老先衰，一头白毛的。
　　小八说，关于退兵的事情，这些日子杂务繁多，小八已擅自越权替奉孝处理了一部分。四师兄需要过目么？小八抱来了一捆竹简，说道
　　郭嘉躺在病床上，咳嗽着，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八。
　　小八，我记得你说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我当然没有做那些不该由我做的事情。难道说，四师兄欲以军法从事，置小八于死地？
　　郭嘉躺在床上，随意翻了翻那捆竹简，只不过片刻，便已觉得精力不支。
　　小八，只是处理些无关紧要的文书，未免屈才了。
　　奉孝，对于小八来说，现在的首要职责，还是调理好奉孝兄的身体啊。
　　对了，依照赌约——
　　唉，看来半年之内，我是没有酒可以喝了。郭嘉一脸被割了肉的痛色。小八，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愿赌服输啊奉孝兄。

　　118、张邈开濮阳大门，引吕布入兖州。
　　兖州诸郡纷纷陷落，唯余三城。
　　后方告急。
　　曹操被困濮阳，危如垂卵。荀彧终于打开了紧锁的大门，出兵救援濮阳围城。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凭空出现的黄巾降军宛若神兵天降——原来这些年荀彧早已暗中出手，说服了兖州境内最大的几股黄巾势力投降，成为他暗中隐藏的战力。
　　原来即使是闭门谢客之时，文若也没有真正松懈下来啊。小八读完战报后说道。
　　郭嘉闭着眼睛，说，没有人能够抵抗恶魔的诱惑，没有人可以拒绝郭嘉的献策。现在，恶魔休息了。文若，也该轮到你将曹公导入“正途”了。

　　119、小八给水镜府送了封信。给诸葛亮的
　　诸葛亮拆了信，哑然一笑，对庞统说，小八生气了。信封之中，赫然是一张被墨汁涂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的纸。
　　你真的无意出仕徐州？庞统问道。
　　天下诸侯，满是野心勃勃，志大才疏之辈。谁不是为权而杀，为利而战？出仕于谁有何区别？当初水镜老师也说了，八奇未来的主子不过两人，曹操与孙坚。如今孙坚已死，而曹操，虽是雄主，却失之于仁义。我可不想因为一件根本不值得的事情，丢了同门之谊
　　因此，你让司马家那小子去装神弄鬼面对郭嘉，自己却去偷懒？庞统背过手去。
　　哪有偷懒。卧龙无辜地说道，我推出了马坑谷的运粮路线还写了好几封信出去，该做的我都做了，其余不该做的事情忙了也是瞎忙活……老六，好困，我去睡觉了。晚上见。
　　其实诸葛亮明白小八那团乱糟糟的黑线代表着什么意义——
　　纵然天下皆黑，只要这纸上还有一处留白之地，便请七师兄留给其他人一个机会，一个余地。他指的是荀彧，亦是曹操。
　　小八……亮曾言，八奇所学乃是屠龙之术。天下若是太平，便无水镜八奇用武之地。只有乱世之中，奇谋良策，兵法韬略，雄辩巧言，连横合纵，我们这些军师方有可能极尽其才，名留青史。
　　是以，亮曾立誓，只要天下还有一间草庐可供我安然入眠，卧龙便种一辈子的田，做一辈子的闲云野鹤。宁愿永世埋没，也不愿成为推动天下乱局的一分子。
　　只是如今……天下战火纷飞，兵燹延绵……一方净土，又在何处？亮每每阖眼，便能见到那徐州城的遍地烽烟，那阻得泗水断流的尸骸，那漫天飞舞，啄食人肉的乌鸦。那是整整一万人的性命，只因为一句话，一条策，便被葬送在此。
　　人命如草芥，竟一至于斯。
　　这只是开始。日后的战争中，还会死去更多的人，亮亲眼目睹百姓流离失所，田野荒芜，民生凋敝，十室九空。
　　而亮的师兄们，皆是这一场场战祸的参与者，以及推动者。
　　小八，你能够体会到亮的痛心么？
　　那封信被诸葛亮投入烛火之中，转瞬之间便化为灰烬。

　　120、吕布被赶出兖州，张邈以及跟随他们谋反的兖州士族被曹操一一铲除。
　　一家家的男女老幼被士兵们从高墙大院之中拖出来，有哭喊的有叫骂的有哀求的，一时之间人头落地，血流成河。
　　艳阳高照，练兵结束。郭嘉笑道。兖州内患已除。
　　看着血雨如点点桃花飘落地面。郭嘉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小八你看，活着真好。

　　121、我总觉得曹公被你给坑了。小八一边整理着乱七八糟的房间，一边说道。战争暂时停下，郭嘉这里请了病假，倒也轻松自在——可惜他房间里面虽然脏乱，然而重要的东西不少，于是在荀彧不在的情况下这打扫房间的重任就落在了小八头上。
　　这一战虽是败于嘉的技不如人，但是练兵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
　　司空府派人来报，司空大人询问郭军师，洛阳救驾之事，军师如何看？
　　老二出招了。郭嘉说。请转告主公，嘉在此预贺主公凯旋而归。

　　122、小八对郭嘉抱怨，我总觉得我拿着一个人的工钱，干着三个人的活。
　　小八说，我不但是你的私人医生，还是你的仆役和管家，而且还负责伙夫的工作。
　　小八说，能干的都被我干完了。你就这么穷，没钱多请个人么？
　　郭嘉说，小八，我的俸禄可都交给你了。
　　那你哪儿来的钱买酒喝？
　　咳咳……那不是主公赏的么……郭嘉立马顾左右而言他。

　　123、关于郭嘉的俸禄。
　　每一个月的月初，郭嘉去领了俸禄。然后他一不小心就进了书铺，又一不小心去了酒楼，再一不小心去了青楼。
　　然后……没有然后了。
　　俸禄花完了，这个月我去主公那里蹭饭吧。郭嘉说道。
　　小八说，那我怎么办？
　　郭嘉说，你可以去老二家。他们家几十口人不会少你一口饭的。
　　小八立马就发现了猫腻，为什么不是一起去二师兄家？（等等，你搞错重点了==）
　　郭嘉说：咳咳。（《——因为主公那里可以骗酒喝）
　　后来，郭嘉的俸资就由小八来负责代管了。

　　124、曹操带着荀彧回来了。同时带回的，还有皇帝和洛阳小朝廷的文武百官以及他们的家眷。去时五千人，回时五万人。连曹操也不由地抱怨，文若你也太烂好人了。洛阳那批所谓的“百官”十有八九都算是国之蛀虫级别的。在许昌多一个都是麻烦。
　　在许昌的三个同门聚在一起小酌了几杯。恭喜二师兄。郭嘉说道。
　　恭喜文若。小八说道。
　　奉旨征讨的确比奉孝杀戮什么的名正言顺多了。
　　郭嘉拿着酒杯说，小八你看，这种时候没有正式官职的好处就显出来了——不用天还没亮就爬起来早朝
　　荀彧说，老四，朝纲之事岂容玩笑？
　　郭嘉嘟囔了一句，反正这小朝廷也就是过家家酒装装样子，迟早要完蛋的。
　　荀彧说，我荀彧或着是一个守旧的狗奴才，从来不明白你为何会挑唆主公去行这先乱后治这荒唐之理！天之义，天之理，从来都是黑白分明的。人命可贵，何故治世能臣可以名垂千古，何故乱世奸雄会遗传万年？
　　我知你不在意身后之名，然而为人臣子却要陷主公于不仁不义之境，你是何居心？
　　郭嘉直视着荀彧，反驳。第一，嘉从未强迫主公做什么。第二，二师兄的为人臣子，是为汉室之臣，抑或为曹公之臣？
　　荀彧拂袖而去。之后便与郭嘉彻底断了交往。
　　你是故意的。小八对郭嘉说道。
　　反正总要有一个坏人，那便由我来做好了。反正……郭嘉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反正——
　　小八打断了郭嘉的话。别说了。
　　小八，老二教得政治，你学的不错，但是……有些东西他却不会教你。我与老二身为主公麾下最受重用的两个谋臣，走的太近，并不是什么好事。

　　125、快新年了。小八扬了扬手中的信，说，奉孝，元化兄叫我回水镜府过年，一起回去么？
　　不用了。郭嘉说。
　　没脸见士元和孔明？
　　小八，学谁不好学老六，出口伤人。
　　你最近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许昌有御医在，条件也没有随军的时候那么恶劣。奉孝，我请两旬的长假可以么？
　　好，我批给你。郭嘉说，家里没人做饭没人打扫，看来我得收拾东西去主公那里住上半个月了。
　　我已经拜托二师兄那里送来两个下人帮忙了。
　　我用不惯。
　　……操！
　　小八想，二师兄现在根本不管他了，曹操就知道惯着他，迟早要出事的。想起书房里那厚厚一打写着曹孟德打头郭嘉落款的欠条，小八就头皮发麻。这哪怕是卖身一百次也偿还不了的债务，郭嘉你到底是怎么欠下的……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还钱？

　　126、大冬天的，不适合兴兵。天降瑞雪，希望来年是一个丰收的好年。
　　今年留在水镜府过年的人只有老七，水镜老师，华佗，黄姑娘和小八。老六下山了。
　　诸葛亮说，老六找到了自己的主子。小八无奈地说道，看来这次真是把他得罪狠了。
　　小八说，对了，孔明，虽然知道你与司马懿很熟，却没想到你会与他联手。
　　各取所需罢了。诸葛亮说道。
　　小八：看来，河内司马家也介入乱世了。
　　自从董卓死后，汉室的威望降到了最低点，各路诸侯宛如脱缰的野马，各自划地割据，征伐不休。
　　小八：曹公的华阴敬君，迁都许昌之举，孔明如何看？
　　挟天子以令诸侯。诸葛亮说。是荀彧献的策吧？他不是不知道曹操的野心，否则也不会借汉帝之手掌掴曹操以彰汉室余威仍在，警告曹操压下不臣之心。这一手倒是漂亮，可惜……
　　小八：可惜什么？
　　他的路，从第一步就走错了。诸葛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