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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总第391章 ...

  •   (三百九十一)
      “你以前好像说过,就是因为你那位有末学长的缘故,你才会认识有末先生的……这么说来,你们的交情应该还算不错,”松本静子故作淡然地问,“千叶,你想必……是挺了解有末君的吧?”

      刚才那一刻千叶脸上那有些复杂的表情她已尽收眼底,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不是这样,之前在美瑛,当岸部一文问起有末一弥时,千叶的言语神色便已足够令她明白,后者和眼前这个女生绝对不只是普通的学长学妹关系那么简单。

      当然,她也同时猜到了,他们之间到今天肯定也没有超出这种关系的实质性进展,否则,千叶不会和多田俊一起到美瑛拜访水木良子;而清川宁子,肯定也不会如此高调地恋慕着既是千叶的学长又是哥哥同父异母兄弟的有末一弥。

      倘若千叶对有末一弥一直都有着超出学长学妹关系的好感,而有末一弥也有着和自己父亲一样的对于异性的审美倾向的话,他们为什么没能走到一起呢?莫非是因为,千叶一直都无法从失败的初恋中挣脱出来,于是令有末一弥失去了耐心?又莫非是因为,有末一弥发现,终究还是清川宁子这样的女生比较适合他,于是放弃了千叶?

      想到这里,她对素未谋面的有末一弥不由更加好奇了,对方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呢?明明知道自己父亲一直在寻找的昔日恋人就在札幌,也明明知道清川宁子是自己同父异母兄弟的妹妹,却依然不动声色……她甚至于想,他恐怕也知道清川澈喜欢着千叶吧?在他的心里,究竟谁才是重要的呢?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直生活在别处的父亲?只把他视为依靠的母亲?亦或就他自己?

      “将来的人生伴侣”、“携手步入教堂的女人”、“自己孩子的母亲” ……拥有这些头衔的那个女人,对于有末一弥来说,会有份量吗?
      不过,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份量很轻,那又如何?这世上真爱本就难觅,找到一个像样的男人已经不容易,何况是一个能全面提升自己的优质男人……

      她和有末一弥或许无缘成为一对完美的恋人,但她想,如果将来他们能成为一对完美的名人夫妻,对于她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来说,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更何况,他还是有末清明的儿子。既然如此,为了自己,她还有什么理由不选择放手一搏?毕竟,在通往明天的路上,这样的机会也不是常常都有。

      “很了解?谈不上。”千叶缓缓摇了摇头,“有末学长可不是那么容易了解的人。何况,我和他也没有熟到能彼此了解的地步。”她心里这时疑惑之意渐浓,就算有末一弥的态度也是解决有末清明和清川梓这件事的关键之一,不过,松本静子这样问起有末一弥总是令人有点费解,毕竟,这时的她更应该关心的,不是她暗恋多年的有末清明吗?哪怕这份隐秘悠长的少女情怀现在变得更加无望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解决有末清明和清川梓人生难题的同时,水木良子也决定一并解决松本静子的终身大事。也即是说,松本静子将要一改往日与世无争的低调风格,和青春美丽的清川宁子一较长短。虽然,就目前来说,有末一弥和后者尚未发展到男女朋友的程度,因此,她也就不算是横刀夺爱,但她也明白,已年过三十的自己要想和一个同样以美貌著称且比自己年轻十岁的女生争夺有末一弥,肯定绝非易事,所以,身为当事人的她,也就不可能如水木良子那么的有信心。

      “是吗?”松本静子笑了笑,“我只是随便说说。毕竟,就现在的情况,清川医生的女儿要想和有末先生的公子在一起,也并不容易。”
      “这倒是真的。所以,清川先生才会这么为难。”千叶想了一下,“不过,关键还是在于有末学长和宁子自己是怎么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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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千叶的午休时间很短,用完午餐后,松本静子就把她送回了心理研究所。
      和千叶分别后,松本静子并没有直接回水木宅,她驱车来到了札幌医大附属医院的脑外科,并且打听到了清川梓的办公室。

      “松本小姐,你来的刚好是时候……”一位年约二十出头的姓菊川的圆脸护士正好就在清川梓的手下工作,她热心地领着松本静子去见后者,“如果再晚一点,你恐怕就见不到清川先生了。”
      听了她的话,松本静子不由一怔:“怎么,清川医生要回家了?”

      “不是的。”菊川护士笑着摇了摇头,“她下午就会离开札幌,去名古屋参加一个学术会议,现在正在办公室里整理东西呢。”
      “这样啊……”松本静子听了,心中暗想,看来自己今天还算幸运,居然赶在清川梓离开札幌之前找到了这里。

      她们很快就到了清川梓敞着大门的办公室外面,后者这时正站在书橱前翻找着什么。
      菊川护士走后,清川梓招呼松本静子坐下。她的确没想到对方会从美瑛来找自己,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毕竟,水木良子就要去东京拜访有末清明了,动身前让自己的养女来找她了解一些相关事宜也在情理之中。

      清川梓到茶水间倒了一杯热咖啡给松本静子:“不好意思,办公室里没什么好招待的,我们医院的工作咖啡也不怎么好喝。”
      “谢谢。”松本静子说着欠了欠身,“我听刚才那位护士小姐说您下午要到外地出差,今天真是冒昧打扰了,还望见谅。”

      “怎么会呢。不过,我的确是要到名古屋开一个会,大概要去三四天,要下周二左右才能回来。”清川梓点头说。她这时暗想,等她回来时,水木良子和松本静子大概已经人在东京了……到了那时,事态会怎样发展呢?她真是不敢多想。

      “那就先祝您一路顺风了。”松本静子微笑着说。她看着一身医生袍的清川梓,与那天在美瑛见到的心事重重的她相比,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又凭添了几分知性美,因而在真正意义上和那张名片里描绘的那个权威医学专家划上了等号。

      因为一相遇,对方就已经是这样的年纪了,所以,她也不太能想像得到清川梓年轻时是怎样的,可以令有末清明那么的痴迷,以至于终身不忘。不过,就她现在获得的成就和保持的样貌来看,作为50岁左右的女人而言,应该也算是达到极致了。她这时继续说,“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有末先生年轻时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终于知道了。”

      从松本静子一进门,清川梓就明显感觉到对方在打量着自己,而且,是那种很周到细致的、带着研究意味的观察。她当即说:“松本小姐,关于我的事,水木先生一定都告诉你了……”她这时苦笑了一下,“说实话,当我还在你这个年纪时,也不曾想过,有一天自己的人生会失败到这种程度。”

      “先生只是告诉我,您就是有末先生年轻时的恋人。不过,以我对有末先生的了解,能让他这么多年都忘不了,您怎么也算不上是个失败者吧?”松本静子微微一笑,“当然,一个人的人生甘苦,外人是无从知道的……所以,倘若我说错了,请您别放在心上。”

      “被一个人长久地惦记着,当然不是一件坏事。但要说这就能给自己的一生带来什么改变,好像也很难下定论……”清川梓若有所思地说,“事到如今,我只希望一切最终能回归平静,毕竟,生活总还是要继续。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给有末一个交待。”

      “交待吗……”松本静子这时无从知道当年清川梓是在怎样的情况下离开有末清明的,而她这一生到今天为止,也没有谈过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所以,她也就同样无从知道,如有末清明那样爱一个人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或许有的人一生都不会忘我地去爱这世上的另一个人,比如她;而有的人,则无法回馈这样的爱,比如清川样。年轻时的清川梓,或许也不是不爱有末清明,只是回应那样的爱太过艰难,太过辛苦,所以,最终她选择了逃避。而她越是逃避,有末清明对她就越是难以忘怀……这大概也是一种孽缘吧。

      清川梓见她突然沉默不言,想到她之前会以有末清明为原型,创作水木良子笔下的核心人物,必然是对有末清明极有好感,因此,会对自己的这种想法极为反感也很正常,当下说:“松本小姐,你可能会觉得,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也很冷酷,当然,你这样想其实也没有错。我读过水木先生的作品《夜幕降临》,里面的插画是出自你的手吧?那位藤川警视,看起来很像有末……”

      “清川医生,我对有末先生并没有非份之想,毕竟,他是个有家庭有地位的人,何况,又是我的长辈,我只是一时想不到别的模特,所以就……”松本静子当即打断了她的话,“您可别误会了。”

      “我明白的,我也没这样想。”清川梓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说起来,有末君,也就是有末的儿子,才更像是你笔下的那位藤川警视。他正好就在警视厅工作,而且,现在也是警视了。”
      松本静子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及有末一弥,不由心念一动:“清川医生,听说您已经见过有末君了?”

      “是啊,而且还面对面交谈过。”清川梓点了点头。她这时突然记起,在《夜幕降临》那本小说里,在女主人公杀人真相败露被捕之后,水木良子曾很细致地描写过藤川警视的心理活动,对于这个特殊的犯人,藤川既感叹其命运,也惋惜其才情,甚至还有些许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类似于爱意的好感……撇开犯罪尤其是弑母这样的极端情节,某种程度上,那还真有点像她和有末清明人生的另一个版本。

      她正自出神,松本静子这时悄然站起身来:“清川医生,我该走了。”
      “好的。”清川梓也站了起来,送她到门口,“再见。代我向水木先生问好。”
      “打扰了。”松本静子鞠了个躬,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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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当清川梓坐在飞往名古屋的航班上,一想到过不了多久,有末清明就会从水木良子那里知道自己的近况时,心中真是愁肠百结。不过,她想,事已至此,也无从躲避了,那就不妨硬着头皮去迎接这迟来的审判。

      至于名古屋,那座二十多年前她曾工作和生活过的城市,也是在那里,她的人生发生了重大的改变,或者说,一生的错误就此酿成,因此,二十多年来,她总是刻意地回避重返故地。
      如今,一个学术会议,还是把她又带到了那里,仿佛是人生兜了一圈,又回到了某个避之不及的原点……这或许就是命运吧。而既然是命运,又怎么能绕得开呢?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命运的手比她意料中的要更捉摸不定,当她觉得通过水木良子和有末清明再度重逢已然太快,因而有些无法适应时,后者却通过另一种方式更迅速更准确地找到了她。

      如果她这时就已经知道命运做了加速前行的安排,或许会很感激这次学术会议的主办方以及这一趟的名古屋之行,至少,她有了短暂的缓冲时间,而不是在这天的深夜里就猝不及防地和自己纠缠不清的过去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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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清川梓乘坐的航班就要抵达名古屋的机场时,在东京,有末清明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按着备忘录的行程计划紧张有序地工作着。

      他刚参加了一个会议,打算喝口茶喘口气之后,去见一个已经在等着他的客人。这时高桥敲门进来。他抬了一下头,问:“什么事?是约定会面的时间到了?”
      “不……”高桥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地说,“是中野院长的夫人想见您。我已经和她说了,您现在很忙,不过,她神情凝重,好像有很要紧的事,您看……”

      高桥所说的“中野院长的夫人”,其实就是中野楠的妻子中野纱英。虽然因为和中野楠是好友的缘故,这些年来他们也见过无数次面了,不过,一向都是在双方家人均在场的情况下。在此之前,中野纱英从未单独拜访过他,更别说是找到办公室来了……会有什么事呢?

      有末清明沉吟了片刻:“高桥,你让她进来吧。还有,替我去和客人道歉一下,说我要稍晚一些过去会客室。”
      “好的,我知道了。”高桥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5章 总第3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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