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樱之森学园的二三事》凡岁

22、第 22 章

　　纱窗外聒噪的蝉鸣声，风铃在头顶“叮铃”得不厌其烦。美里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说服世理同意她不参加暑期的补习班，所以现在正在房间里自行学习。

　　前段时间因为有些事，所以并没有去HOMRA找周防尊讨教不懂的问题。两周里去看望了在乡下居住的奶奶，之后又去了趟母亲的住所。不大的高档公寓里摆着一张大理石餐桌，餐桌旁是白色的真皮椅子。世理用成熟的口吻和母亲谈论起Scepter 4的工作日常，而她依然像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坐在安静的一角，摆弄着没见过的花瓶和挂画。

　　很烦躁。无法抑制的烦躁。

　　很多次想要从这些被迫的场所中脱逃出来。去哪里都好，离开，然后一个人待着，让翻涌的内心能稍微安静一下。父亲的注视或者母亲的目光里都带着让美里害怕的情绪。在他们眼里，姐姐永远是强大又懂事的存在，而她则是一辈子长不大的累赘。

　　为什么要这样努力。为什么不敢反抗。统统都是因为潜意识中还在希望能够做得更好。这样才能得到他们哪怕一瞬间的回顾。

　　疲惫也好。因疲惫而生的焦躁也好。都是他们眼中自己幼稚的行为。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彻底摆脱这些。

　　无望中油然而生的绝望。

　　强迫自己用平常的口吻和十束用邮件谈论起明天合宿的事宜。在确保自己作为唯一的女生不会被各种抹油之后才稍稍放下了心。

　　“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我可不想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用嘲讽的口吻故作着镇静，美里按下了发送键。

　　没一会就收到了回复。

　　“早就说过了不是么。就算脱光了也不会有人有兴趣看一眼的。”

　　说话的语气让美里些微一愣，转而才明白过来是周防尊在用十束的手机回给自己的。

　　“这种行为很幼稚啊，风纪委员同学。”

　　这一次之后，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整个事情的起因应该是三天前，十束一通忽然的电话。说是吠舞罗打算在HOMRA办一次合宿，让美里四天后过来。还说世理那边已经拜托草薙交涉过了，绝对没问题。

　　“不过那天还是尽早出门哦。唔……最好在世理小姐离开家门后再出来。”十束在最后撂下这句话，让美里忍不住心生怀疑。

　　最后确认完需要准备的东西和合宿中要做的事，美里合上手机盖，撑着脑袋出神的盯着窗外。

　　之前在老人公寓前十束的问话直到现在都没能彻底忘掉。在他说完那番话后转向自己，像是询问自己的意见那样看向自己。而周防尊当时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的，美里却已经记不清了。可是余光明明是瞄到了。应该说从十束开始说那番话的时候，盯着脚尖的目光早就分出一大部分想去看他的神色。也许是捉摸得太过久，临到头一切都变得混沌不清。

　　“那种事情，还是不要考虑比较好。”这是周防尊的回答。伴随着他一个起身，面无表情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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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理果然在一大早就离开了家门。只是她临行前刻意的梳妆打扮让美里忍不住怀疑背后的猫腻。懒得深究，世理前脚一走，美里后脚就提着行李下了楼。

　　这一趟路走得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门口挂上“休业中”的HOMRA。十束和周防尊早就等在了门口。八田在里面和镰本热火朝天的打着联机游戏，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快用必杀技啊！”、“刚才就应该一招必杀的！”。

　　周防尊接过美里的行李，大概是原以为会很重，他在拎起行李包的瞬间有些诧异。美里跟着十束走进去，草薙并不在，其他吠舞罗的成员们已经打闹成一团。

　　“稍微注意一点，不然草薙回来肯定会吐口血的。”周防尊的眼神落在不远处在吧台旁边练剑道的小男生，吧台附近根本就是草薙的雷区，万一被破坏一点，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上到二楼，平时空荡的走廊上摆放了几个行李包。房间里传来几声说话声。十束回过头抱歉的对美里笑了笑，“因为人数太多，所以就把行李包放在外面了。”

　　美里点点头，她不怎么介意就是了。一路拐进平时周防尊住的房间。里面莫名多了一个帘子。周防尊将行李包放在房间靠门的一角，一把掀开帘子。

　　“床让给你睡。”他指了指一边铺好的床，“我和他在外头打地铺。”

　　“等等。”美里似乎明白过来什么，“是说，我要和你……你们，睡一间房？”

　　其实和十束睡一间房是完全没问题的。毕竟他人畜无害，没什么值得提防。但是和周防尊的话问题就大了去了。之前在这间房发生的事情美里依旧记得清清楚楚。这一次还会发生点什么，美里心里很没底。

　　“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房间有限，有单人床的只有King的这间，所以只好让美里同学睡这里了。”十束苦笑一下，“不过放心吧，有我在的话，King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做……做什么？”嗓音一个不小心就尖锐起来。

　　“喂。别把我说成饥不择食的变态啊。”两个人的一唱一和让周防尊颇为困扰。他可不想担当这样的角色。

　　“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了么……”难以妥协啊。

　　十束和周防尊对望了一下。

　　“要么就只有吧台底下了。”

　　用过晚饭后，一群人聚集在楼下用餐区玩闹起来。美里和八田几个人缩在沙发上玩起纸牌。空调开得很大，美里蜷起腿，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大概是相识的久了，八田对美里没有最初时候的不自然，和她说话也没那么容易脸红。几轮下来，周防尊脸上已经贴了好几张白纸，是输了之后的惩罚。

　　“King似乎对纸牌游戏相当不在行啊。”十束扫了眼周防尊手上的牌，几乎都是差得不行的烂牌。

　　“贴纸在脸上的意义是什么。”满脸的白条快要挡住周防尊的视线。

　　“游戏的意义就在这里啦。不然赢输都没有分别，玩起来就没有动力了。”十束解释着。

　　千岁洋玩到一半忽然跑出去接了一个电话。似乎是个女人打来的，等到他回来之后，放下手里分拣好的纸牌，“抱歉，有事先出去一下。”

　　“谁啊。”很少会见千岁洋被人叫出去，八田忍不住问道。

　　“以前的旧识，似乎惹到一些人了。”千岁洋将手机放入口袋，准备出去。

　　“不会是藤田比奈吧……”美里随意挑了一下眉，打出了一对Q。

　　一只手已经按上玻璃门的千岁洋愣了愣，随后垂下头，“不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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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街道上刮起了一阵风。镇目町在晚上一定的点后就会显得相当寂寥。上班族们已经回家，或者早就一头钻进附近的居酒屋。尤其是街对面的公园，连灯都没有亮开一盏。想来也是因为附近混混出没频繁，不会有人有兴致在晚上去公园游玩。

　　“刚才是说在这附近吧。”八田转头去问伏见。

　　“嗯。”伏见点点头。

　　“那就奇怪了。这么安静，不像是有什么事发生啊。”八田说着四处看了一下，“难道在公园里面？”

　　“那里。”周防尊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公共厕所。

　　“唉？在那里么。”纷纷都朝那边看过去。

　　“我去上个厕所。”周防尊说着已经自行往那边走去。

　　其他人只好继续到处去找千岁洋。

　　刚才千岁洋一说有事要出去，周防尊就让人悄悄跟上。结果那个人跟在这里就跟丢了，只回复说他和好几个奈守眠的人走在一起，虽然并没有发生打斗，不过情况似乎不太妙。

　　“八成是被藤田比奈那个bitch骗走了。”美里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她最擅长用这招了。”

　　“可是千岁君不是身经百战么。”十束有些不太相信，千岁洋好歹是被女人狠狠甩过的男人，应该不像其他毛头小子一样容易被美色欺骗吧。

　　“那就未必了。”美里看了眼阴森森的公园，“和奈守眠有关的话，十有八九是因为她了。”

　　周防尊没一会就回来，脸上多了几分烦躁之意，“厕所那边也没有。”

　　“奇怪，那会去哪里了呢。”十束不禁担心起来。

　　几通电话过去也没有收到回复。如今不见千岁洋的影子，万一真的出了事，吠舞罗的人也无从得知。

　　一群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周防尊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翻开盖子，按在耳边，听筒那边传来清晰的声音。

　　“你们要找的人在我这里。废旧工厂前见。”

　　周防尊收起手机，眉头蹙在一起，“是久我直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