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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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岛美里，毕业自圣御台女中。”说完直直坐下，周围注视的目光里蒙上一层暧昧。
高一的时候，因为毕业学校的特殊性而在班上引起哗然。毕竟圣御台不同于其他私立学校，即便有钱，家里没有一定背景的人也是无法就读的。何况圣御台的偏差值要远远高于樱之森，就算用“姐姐也是从这里毕业的”作为理由，也并不能完全解答班上人的疑惑。所以从那以后，谈话之间少不了“听说你是圣御台毕业的？”、“为什么要来樱之森啊？”等等类似的关联句。美里大多数情况下都会选择沉默，离开的原因要说出来可不止一时半会的功夫，何况就算如实道出，他们也未必能够理解。
欺凌的原因。欺凌的手段。欺凌的后果。那里的人并没有因为家世的优越而比其他寻常学生高贵到哪里去。伪善的面容下是更加污浊的心。染血的指尖碾碎青葱岁月。
那段时光是美里至今都不愿回忆的。每晚带着不安和惊恐的情绪迎来第二日早晨的日出。孤独感犹如水里暗沉的水藻，溺毙所有浮游生物。
时常从噩梦中醒来，额头上布满冰凉的汗。心跳快要突破包裹住的森森白骨。想用假象将自己尽力隐藏起来，过去的伤口还带着并未完全治愈的疼痛。
翻过身，耳边传来手机的铃声。翻开盖子前以为是十束打来的，等到接通之后，听筒传来慵懒的声音，“你到哪里了。”
一瞬间醒得彻底，美里揪着被子差点直接翻到床底。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时间为上午的9点45分，距离约定见面时间只有15分钟。
“我……呃……那个……有点事……很快出门……”慌乱中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手里握着手机已经奔到了洗手间，流水声却很快出卖了她。
“你不会刚起吧。”那边明显已经开始质疑了，“算了。10点中老地方见，迟到了就不等你了，这是草薙老板说的。”
忙音切断了美里“可不可以再延后10分钟啊”的请求，意思也就是说没得商量。
于是只在短暂乏力的茫然后，美里迅速的换好衣服出了门。拦下一辆的士，付款的时候哀悼了一遍无法再回来的零用钱。
十字路口的一角聚集了不少青少年，美里远远就看到了人群中相当惹人注意的周防尊。毕竟他的红发和着装都和其他人不同，再加上他万年无神的目光，要想认不出来都困难。
挑了一个相对隐蔽点的地方下车，结果刚走两步就听见后面来了一声，“美里小姐，让您破费了啊。”
令人止不住厌恶的京都口音啊。
美里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调整好表情回头，冲着身后的草薙尽力流露出“没关系”的温和笑意。结果对方似乎早就看穿了自己的行为，他微仰起头，“刚才和你姐姐通过电话了，告诉了她你打算去哪里要干什么。”
“那我是不是也差不多该改个称呼了呢，‘姐夫’。”刻意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在看见草薙面露一点尴尬后忍不住多了几分快感。
“别乱说啊，我和你姐姐不是那种关系。万一被她知道你这么喊我，我肯定要被大卸八块的。”草薙光凭想象就能知道世理如果听见美里这样叫自己，肯定直接就朝自己拔刀了。
“那就请不要什么事都向她报备。”美里不大好气的丢下一句，径直往十字路口走去。
聚集的人群在看到吠舞罗二当家后纷纷自觉的让开一条道，好让草薙能够和周防尊会和。美里和他同时出现让十束和周防尊都有些好奇，主要两人脸上的表情差别太大，一个苦大仇深，一个颇为无奈。草薙赶在十束开口询问前就做了一番解释。
“正巧在刚才那个路由遇见搭乘……交通工具过来的美里小姐，顺道一起走过来了。”草薙并没有戳破美里。
“啊对。就是这样。”美里爽快的点了点头，暗示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就到此为止。
虽然仍旧感觉到不对劲，不过其余人并没有继续追问，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一个方向走去。美里抬头挡了下头顶的烈日，这样大好的天气要浪费在照顾独居老人上面，有些可惜。
一方面是因为栉名老师留下的社会作业，另一方面是出于草薙的“毛头孩子经常打扰到周边邻居，偶尔也要帮助其他人，吠舞罗可不是单纯为打架而存在的哦”。总之在进入暑假后的第二天，由草薙带领着吠舞罗一帮人打算去看望附近的老人公寓，美里本身不想去的，但因为周防尊的一句“难道你想去暑期补习班”，最终改变了心意。
老人公寓果然透出一股腐朽的感觉。就算是柱子上刷着和学校一样明黄的漆，却仍然让美里产生一种“明黄这种颜色果然还是老年人用的呢”的感慨。草薙联系过工作人员，分工下去，吠舞罗的人都大干起来。
周防尊和十束还有美里三个人负责给五楼的老婆婆送一些生活用品。只可惜除去周防尊勉强算个劳动力，剩下的两人说不定比老婆婆还需要人照顾。扛上一袋大米，周防尊已经先于十束和美里爬起楼梯。而美里只提了一个蓝色的塑料桶，桶里放了两双干净的拖鞋。十束抱着一个大西瓜，刚走两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五层的楼，三个人走走停停爬了将近十分钟。
老婆婆已经等了一会，也许是上了年纪的人都有的特性，她才刚刚看到周防尊的脑袋冒出一半，已经忍不住用手里的拐杖点着三个人训斥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实在是太不中用了，想想老太婆我啊以前可是可以扛三袋米走十层楼的。”
将身上的东西一股脑都卸下，终于可以如释重负的靠着墙壁休息一会。老婆婆从房间里端来了凉水，“天气这么热，虽说让你们办事完全就是拖后腿，不过姑且先喝杯水吧。”
舒一口气，炎热的酷暑让衣服背后都湿了一大块。浑身黏腻得要命，美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早，真不知道草薙打算进行到什么时候。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些烦躁，抹一把脖子上的汗，美里靠在一边的通风口上吹风。
老婆婆还在说着有的没的不着边际的事。从她小学六年级爬墙剩过同班男生到初三那年因为替好友打抱不服而认识了后来的丈夫。她回过头，指了指跟在后面百无聊赖的美里，“大概就是你这个年纪吧。因为那时候不像现在，不需要女孩子考什么大学，所以大概看得过眼，双方父母见了个面吃了餐饭，亲事就这么说下来了。”
提起和丈夫的过往，老婆婆似乎总有说不尽的话。好的坏的统统倒出来。
“才十六七的年纪，明明自己也是个孩子嘛，还得给他烧饭带孩子。当时也不知道叫苦，有什么就吃什么，哪像现在的小姑娘哦，一点事情就斤斤计较，衣服款式落后啦，头发颜色不喜欢啦，那个时候，带着好几个孩子，每天下地干活，生活过得也不算太好，他偶尔还会喝些酒，耍起酒疯，拦都拦不住……”老婆婆仍在滔滔不绝的回忆着过去。
“可是啊……以前总抱怨总抱怨，直到后来他生病离世，有时候闲下来了，也会忍不住想起他。最初他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带着我去后山上看春天的野花。还取笑我说就我的性子一定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我就跟他打赌，说我一定会嫁个有钱人，生一大堆孩子的……”老婆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结果到最后竟然嫁给了他。哈……所以说人生无常啊，很多时候，就算不知道结果究竟是什么，也要亲自去尝试才行。喜不喜欢，合不合适，也只有在一起了才知道。嘛……我说的这些道理，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能不能接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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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劳就是一人一罐冰镇的汽水。一箱一箱码好在老人公寓前的空地上，每个人上前拿一罐。一天的劳动对于吠舞罗的人来说并不算轻松。毕竟和打架不同，搬运东西或者帮忙参与护理工作都是吠舞罗的人从未接触过的。老人们慈祥的面容或者暴躁的脾气，都必须全数忍下来。
有人在出声抱怨之后就挨了草薙一个拳头。年龄不大的他还振振有词的教训着，“要学会关心其他人。不要因为觉得帮助他人很麻烦就放弃帮助。”
周防尊没有对这次的活动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一个人倚在一旁安静的喝着汽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十束凑上前，关切的询问他怎么了，周防尊却难得没有摇头拒绝回答，反而一脸认真的转向十束，“我在想刚才那个老婆婆的话。”
“那个老婆婆的话？”有什么特别的么。
“‘喜欢’什么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周防尊仍旧是求解般的严肃。
“这个的话，就要问千岁君了吧。”十束提议。
“那他一定会扯出一些完全无关的话题。”美里摊开手，“‘想要用力占有她什么的’，全都是些深夜党的禁忌话题。”
“美里同学对千岁君的了解相当深啊。”十束笑了笑。
“纯粹是因为他跟藤田比奈有过一段，我才对他稍微关注得多一些而已。”美里喝一口汽水，又继续说，“‘知道好肉为什么受欢迎，也要知道腐肉为什么也有人问津’的道理嘛。
“这么一说，美里同学又似乎对千岁君有很大的意见啊。”十束本来的笑意又略微收敛了一些。
“看在他没有真心投入的份上……”暂且将他平等对待吧。
“话说回来，King为什么会突然想知道这个。”
“唔？”忽然被提及名字，周防尊愣了愣，“只是觉得好奇而已。”
“总觉得你好奇的点有些不对。”美里歪了歪脑袋。
十束将喝空的易拉罐捏扁，一个抛物线扔进了一旁空了的纸箱内。随后将身子靠在手背上，抬头看着天上飞过的大鸟。
“比起言语上的解释，不如切身实地的去经历一番。”说着他看向周防尊，“和谁谈一场恋爱不就知道了么，King。就像那个老婆婆说的，‘就算不知道结果究竟是什么，也要亲自去尝试才行。喜不喜欢，合不合适，也只有在一起了才知道’。所以说，去和谁交往一次吧。然后，你就知道答案了。”
说完他又将视线定格在美里身上，眼里有难以言表的深意，“对吧，美里同学。”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