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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伶官锦弦 ...

  •   华羽抱着刚刚从皇帝那得来的小狐狸,来到御花园。这个时辰一般的妃子之类的都在各自的寝宫做所谓的美容午睡,所以放眼望去,整个花园除了花花草草再无别的生物,当然他和小雪狐除外啦。华羽捧着小狐狸,玩耍了会儿,便觉无聊。
      他还15岁,除了有个已仙逝的如神话般的父亲和留给他的家产外,华羽真的是闲人一个。一、他没到国家法定的成年龄,所以无法参与朝政,这一条就够了,禁了他好多活动啊……二、父亲的名号太响亮,以至于他常常被记作是“平君王的遗孤”而非“平君王府的王爷,主子,当家”,这也的确是蛮郁闷的事了。
      微微沮丧了半晌,回头华羽发觉日头已经爬得老高,阳光灼在皮肤上很不舒服,于是决计寻个阴凉地避避。刚走几步,就听到了若有似无的丝竹声顺风而来。心内有些好奇,这时候会是谁在这里奏乐?难道是那些想讨好皇帝的妃子?想着,脚步加快了几分,随着乐声走过去。
      渐渐地声音清晰了,华羽仔细侧耳倾听,发觉除了丝竹声还有一个温润的声音跟随相和,如淡淡的流水,绵延清爽。

      美人多情巧笑倩兮婉转莺啼
      美人多情美目盼兮樱落满地
      自古美人皆祸水
      自古美人皆薄命
      谁知美人皆伤心
      谁知美人皆伤情
      道一句雨打梨花深闭门
      说一句愁聚眉峰尽日颦
      满目皆思君
      思君思君惜妾意
      思君思君怜妾心
      ……
      ……
      ……

      华羽皱眉,这词的内容怎么这么哀怨,似是女子所吟,可据他的耳朵来判断,唱曲的人不见得是个女子……女子怎么可能有这么低沉的声音?稍稍拨开眼前的枝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月白色的背影,那人似是坐着,长长的墨发垂下,一瞬间让人难以判断是何性别。那人就这样静静坐着,时而拨弄下手中的乐器,阳光泄下来,在他的周围打了个圈,像是缝上了一围淡淡的光边。华羽看着有些痴了,怀中的小狐狸却呆不住了,一个使力挣了出来,向那人的方向跑去。
      “啊,等等,别跑!”华羽手忙脚乱地追上去,却不想刚好与转过来的那人打了个照面。
      好美……华羽屏住了呼吸,抓小雪狐的手也放了下来。那人生就了怎样的一张脸啊,淡色的形状佼好的眉毛,如秋水般半遮雾的眸子,玉雕似的挺直的鼻子,微抿的唇色红润,肌肤雪白,在阳光下有种渐渐隐去的透明,微微突起的喉结昭示了这张脸的主人是一名男子。明明是一个男子,却集合了天下所有女人羡慕的优点,只是所谓的玉面男儿,其实也是种悲哀吧。
      此时的华羽已经震惊在了对方的美貌之下,好久都没回神,对方走到他面前,开口:“这是你的吧?”手下捧的正是小雪狐,华羽愣了下赶忙接过,道:“是,是我的,谢谢。”男子微微颔首,抱着不知名的乐器转身回到原先坐着的地方。华羽站了会,拗不过心内的好奇,问道:“请问,你是谁?”
      男子回头,雾气茫茫的眼里淡淡冷漠,答道?:“小的是宫内的伶官,名唤锦弦。”不知为何,对方认定了华羽的身份不凡,用语卑微,态度却是清冷不卑不亢。其实只要是那个时代的人都知,伶官虽说是宫内为王演奏乐曲的乐师,但是另一个身份却是变相的皇帝的男宠,所以历代挑选的伶官都是美貌与才华并重,尤其是首席伶官,无论哪个方面都要比他人强出一分。也许能够侍奉皇帝君主是件荣耀的事,但是却抹灭不了他们以色侍人的事实,于是台上风光台下卑微也就成了一贯的伶官所要遭受的待遇。
      可是,我们的主人公华羽华小王爷哪里知道这个事情啊,他颇为好奇地凑上前:“伶官?你是宫里的乐师吗?”锦弦看了他一眼,道:“小的正是。”华羽不请自坐到了锦弦对面的石凳上,说:“你不要小的小的,我听不惯。‘我’这个次不是很好吗,干吗要说‘小的’。”锦弦这才正眼打量了他一番,有些诧异,宫内居然有这样的人?心内虽如此想着,嘴上还是答道:“是。”
      华羽见他改口了,心里这才顺了起来,打量了周围一番,发现这原来是一处栽满青竹的居所。简单的摆设可以说是简陋,只是这满眼的绿竹倒让人感觉清凉舒适。清风过来,竹叶“沙沙”响,华羽心内一动,问道:“刚才你唱的是什么?”锦弦拨了下手中的琴,回答:“《思君曲》,随意唱的,大人见笑。”
      华羽有些气结又有些好笑,这人,明明高傲地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却偏偏句句不离敬语。于是开口:“你怎知我就是大人,万一我是一打杂的或者跟你一样是伶官呢?”锦弦看他一眼,唇启:“有人会穿着镶金丝银线的王爷服打杂或者奏乐么?华王爷。”华羽怔了下随即笑道:“原来你一开始就认出我来了,聪明。”锦弦看着眼前这笑的灿烂的小人,道:“宫内都有传闻,最受皇上宠爱的华羽王爷身上佩带的是皇上亲手雕刻的玉佩,不是吗?”接着一撩衣摆,跪下地去作揖道:“小的锦弦见过王爷,刚对王爷不敬,多有得罪,请王爷恕罪。”
      华羽郁闷了,怎么这个人不按理出牌,说跪就跪,连忙拉他起来:“我又没要治你罪,干吗突然来这么一下。”嘴里嘀咕着:“天天被人拜来拜去,都快成菩萨了我……”这时锦弦突然小小地泛了个笑纹,不小心把华羽给看了呆了去了。
      心脏“怦怦”地不规律了几下,华羽赶紧捧好,念道:我犯抽了,我犯抽了,看个大男人居然也会看呆,一定是幻觉,没错,是幻觉!无力了好一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沮丧,华羽抱着不停骚动的小狐狸起身:“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出宫,先走一步了。”眼看锦弦又要跪送,华羽慌忙加了句,“别跪,刚小雪在那地上撒了泡……”锦弦的脸色变了变,似是隐忍着什么,华羽自知说错了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他:“小雪还小,不知道随地大小便是不对的,我代它向你道歉哦。还有,小锦你这几天都不要随便跪来跪去的了,估计小雪的这泡效果可以持久一个月……”锦弦的脸估计从未如此扭曲过,华羽看着形式不对,嘿嘿笑两声,道:“那我走了。”走了几步回头,“小锦不要再唱那样的曲子了,不适合你,笑一笑,才漂亮。”比划了一个笑脸,手中的小雪似是不耐烦了,噔地又窜了出去,华羽“嗷”地一声追了出去,过了好一会,还能听到他“站住,不要跑……错了,是不要跳!还跳,你个小混蛋!”这样的叫声。
      唇角微微扯开了丝笑意,却很快隐去不见。天色暗了下去,墨色的阴影将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渐渐笼罩,笼罩,直至消失……

      时间:晌午  地点:华府前厅  
      “什么!?去宫里念书??”华羽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瞪着一双亮目,不敢相信地喊道。
      “既然是已经成事实的事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主子。”华管家闪了下身形,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回答,刚要是华羽小王爷的茶水喷出来的话估计管家身后的小青子就遭殃了。
      好功夫~!华羽在心内喝了把彩,随即无精打采地说:“是皇上说的?亲口说的?真的说了?”
      “就差下圣旨了。”华管家移回原来的位置,答道。
      “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华羽做仰天长哮状,但华管家的下一句话把他打回原形“是谁在上次的茶会上把李国和宋国的位置调换?是谁在上上次的早课把老子和孔子的名言搞错?是谁在上上上次的聚会上把金国的供品认成陈国的?”
      “……我明白了……”举白旗投降才是正确的选择。
      “唉~~”好日子到头了,华羽就差把脑袋搁桌子上为自己掬几把心酸的眼泪。
      “主子不是很喜欢去宫里的么?怎么这会儿在这里唉声叹气。”小青子好心地摸上前来,为华羽斟满茶水,关心地问一句。
      那是在某两个人不在的前提下才可成立的事情啊!!华羽心内大喊,却只能化作深深的叹息冲出口腔。小青紫虽疑惑,但还是本分地退到一边,连一向胆大的主子都忌惮的人物,肯定不是他小青子能惹的,还是乖乖在一边倒茶送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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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抹泪,锦弦~你总算出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伶官锦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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