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噩梦与清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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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盏一盏孤寂的路灯，和时不时吹来的冷风，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但这种天要亮不亮的时候，却还是带着丝凉意的，况且她身上的衣服实在有些单薄。
小小的女孩子紧了紧身上的衬衣，抱紧了怀里的小书包，远远地望了一眼母亲离开的方向，最终还是垂着头把坐在石阶上的小小身子缩成一团。
小遥是好孩子……小遥会在这里等妈妈回来的。她这样想着，嘴里慢慢地哼起了自己最熟悉的一首歌，母亲幼时当做摇篮曲哄她、一遍一遍教会她唱的，手球歌。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身后背倚着的大门忽然打开了，有些困顿的小女孩身子向后一倒，顿时清醒过来。
“啊呀，小妹妹你怎么会在门口？”门里面走出来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妇女，弯下腰来柔声问她。
小遥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妈妈说让小遥在这里等她！她去给小遥买生日蛋糕了！”
那妇女的眼中带了丝怜惜，目光掠过大门旁边那块写着福利院的牌子，还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她蹲下身子轻声地哄了女孩子起身，牵着小小的手一起踏进了福利院的大门。
那时候的遥还是不知道的，她总以为自己和那些普通的孩子是一样的，只不过她没有父亲罢了。在福利院的那一年里，她每日都抱着自己的小包等在门口，软软地笑着，却不说话。
只是不愿意承认，被抛弃了。
三岁生日的当天，她被妈妈，丢弃了。
记忆在那段时间里头模糊成昏黄的一片，然后就转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厚重的窗帘被钉死在窗框上，透不出一丝光亮。
长大了一点点的小女孩抱紧了躺在地上气息全无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脸颊贴到对方的脖颈上。
“爸爸……小遥不怕，一点都不害怕……小遥给你唱首歌好不好……”她把脑袋搁在爸爸的肩窝里，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小声地唱着歌，小遥不怕，小遥很勇敢，所以爸爸你动一动好不好，不要丢下小遥。
明明好不容易，才成为家人的。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靠近了这间屋子，小女孩的身子一僵，停下了轻声的哼唱，那犹如死神般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外，一片死寂。
仿佛时间和心跳一起停滞不动……在身后那扇木门被打开，有光照进来的瞬间，小女孩一脸惊恐地回过头去！
躺在床上的千叶遥猛地睁开了眼睛，无意识地盯着旅馆的天花板上的顶灯。不断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她刚才急促而剧烈的呼吸，几乎无法平静下来。
这样意识散漫地躺了有好几分钟，她才有些无力地抬起胳膊，手表上的夜光指针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二十三分。居然又梦到了这个已经很多年不曾做过的噩梦。
又躺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下力气，千叶遥支起了身子从床上慢慢坐起来，床晃动了一下，同床睡着的五十岚真夜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嗯？”了一声。千叶遥连忙停下了动作，俯下身去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没事，你继续睡吧。”
真夜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又接着睡过去。遥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下来，踩着拖鞋慢慢挪到了盥洗室，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之后，她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有些自暴自弃地用湿漉漉的手捂住了同样湿漉漉的脸，挤出一声烦躁的呻吟。
那些东西，明明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都已经过去了啊！
糟糕的梦境保留有无法消去的记忆。但是那一切，都已经无法再伤害她了。
千叶遥回到床边坐着，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钱夹子，然后将那个装有父亲相片的钱包，死死压在了自己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噗通……噗通……心跳好像就这样，回到了它应有的频率上，稳健而可靠。
金色的阳光顺着窗帘没有关牢的缝隙漏进屋子的时候，说明这是该要起床的时间了。五十岚真夜的爪子从被子里摸出来，利落地命中床头的手机，然后关掉了叫个不停的闹钟。
“唔……早安小遥……”迷迷糊糊的五十岚真夜揉了揉眼睛，朝床边已经换好了衣服的少女露出一个笑来。
房间里的四个女生都陆陆续续起身洗漱，真夜也从半梦不醒的状态彻底清醒了过来，将一头耀眼的红发高高地束起来，看上去清爽而利落。
昨天她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半道上雨就停了，而等她在一群人里搜索了半天找到千叶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一群闪得瞎人眼的家伙旁边。
五十岚真夜下意识地拿手挡了一下眼睛，然后在心底抱怨，牛郎团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高兴地咬了咬下唇，五十岚真夜远远地用视线把那群人从左扫到右。她原本以为像迹部景吾这种人，应该是不会对这种看着就很小儿科的活动感兴趣才是，结果怎么那群人怎么好像全来了？
五十岚真夜左看看右看看，熟悉的几个未来三年级都在的样子，现在还在一年级的几人里面，桦地是一如既往跟在迹部背后，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大约是现在三年级的正选吧。
真夜少女在脑袋里搜寻了一遍这一年冰帝的战绩，好像，应该是亚军还是季军来着？
她原本就没对网王的剧情有多清晰的记忆，从小学不断躲避剧情人物开始更是一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除去一些比较重要的比赛和剧情，其他都一团浆糊了，甚至连一些模糊的印象，都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原作剧情，该不会她把一些同人也混进来了吧？
纠结来纠结去也没什么好的结论，五十岚真夜果断决定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反正也跟她没什么关系不是吗？至于有着两个至亲与之相关的千叶遥，真夜少女摊手耸肩，她比自己还不在意。
萤火点点的光在雨后爽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可爱，原本躲雨的学生们也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小小声地赞叹着，生怕吵扰了这如水般温和静谧的画面。
五十岚真夜远远站在山路上朝千叶遥的方向看过去，睡神芥川慈郎大概只是看到了萤火虫出现，就完成任务一般闷头睡了过去，桦地好少年任劳任怨地照例把这头绵羊扛在了肩上。姜黄色的脑袋一点一点地，一边手垂落下来，被千叶遥握在手里。画面看上去温馨而美好，让人直想感叹一句，他们感情真好啊。
但是……五十岚真夜目光如炬，从遥身上转到了她旁边。
怪不得刚才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呢……关西狼呢？上哪儿去了？但是就算是搭档不在，向日岳人你小子站我家妹子旁边算怎么回事！
五十岚真夜很不高兴，她看了一眼迹部景吾，犹豫了半天还是迈出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宴会上曾经有过点头的交情，迹部那家伙应该不至于赶人吧。
端着淑女而端庄的笑容，真夜少女如同之前宴会时的惯例一般朝迹部景吾点了点头，得到对方回应之后就以令人完全难以想象的迅速动作，无比利落地插到了向日岳人和千叶遥的中间，然后一脸自然地拉住了千叶遥空着的另一边手。
五十岚真夜厚着脸皮直接无视了迹部景吾飘过来的那道明明白白写着“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的嫌弃目光，十足的卸磨杀驴，用完了就丢。看什么看！老娘跟你不熟！
刚才还在和向日说话的千叶遥被突然出现的五十岚真夜吓了一跳，却还是在看清了来人的同时露出一个温软的笑脸：“真夜，你到啦。”
五十岚真夜的心情在那个笑脸里不断地up~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嗯！刚刚到的，谢谢你的伞！”
被打断了交流的向日岳人向后退了一小步，有些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怎么总觉得，这女人刚才杀气腾腾的呢。
结束了萤火虫之旅，下了山直奔旅店洗漱休息，算起来睡得也还算足，因而五十岚真夜清醒过来之后还是精神满满的，只是旁边的女生，似乎脸色有点苍白。
“小遥你没睡好？”真夜少女凑上去，伸出手去把千叶遥的脸轻轻抬起来，有些担心地望着她并不怎么好的脸色。
千叶遥笑了一笑：“是有点，不过没关系，吃过早饭就好了。”
五十岚真夜依旧是不太放心的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等到同屋住的几个女生都收拾好，一起锁了门下楼去吃早点。
千叶遥毕竟还是了解自己的状况，等到胃里暖暖地装满了食物，最后喝下一杯温牛奶之后，她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五十岚真夜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行程相对来说更加自由，大把的空余时间可以做更加细致而丰富的行程安排，五十岚真夜扒拉出一个小本子，对照比较了好一会儿，才拉了千叶遥的手指给她看。
“小遥小遥！我们去日吉大社吧！参拜结束之后如果时间还够，可以再去琵琶湖那边玩！”
千叶遥对行程并没有什么意见，于是这个方案立刻就被通过了。
而另一边，虽然觉得这样的活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是身为学生会长的迹部还是以身作则地参与了这一次的修学旅行，同时也当做是和网球部诸人的一次感情联络吧，当然他可能完全没有这样想。
因为是自由活动，所以平日里经常一起行动的几个人现在也正如以往一般围在迹部身边，昨天做好人而错过了萤火虫的忍足推了推眼镜，带着一丝陶醉的表情开始推荐自己想去的景点。
“日吉大社的历史可是非常悠久的哟，而且听说那里的姻缘签很灵呢！”
向日岳人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躲到依旧呼呼大睡的芥川慈郎旁边，然后带着一丝无语嫌弃的表情扭开了脸。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噩梦与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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