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据梧而瞑》Archelster

9、第 9 章

　　魔法之森雾雨魔法店
　　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家天花板，长吸口气，空气里飘着浓郁的饭菜香味，扑面而来的实在与亲切让魔法使感到如获新生。活动僵硬的手腕撑起身子下床，正在厨房里准备食物的人偶师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总算醒了么，好歹是野生魔法使，别随随便便就给人昏迷两天呐。”
　　“躺了两天，难怪觉得全身僵硬啊，好难受……”魔理沙一面活动身子，一面绕过爱丽丝找寻红白的身影，但在屋里转了一圈毫无所获，“灵梦到哪里去了？”
　　爱丽丝没有立刻回答，上前按着魔理沙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到对面，这才开口：“之前发生的事还记得吗？”
　　“我只记得被灵体攻击，后来的事完全没有印象，发生什么了？”
　　“这也没办法呢。”爱丽丝低语，沉默片刻后道，“当时我在家，听到魔炮发动的声音便赶了过去，赶到时发现你已经昏迷了，灵梦在旁边。接着她嘱咐我照顾你，自己追击灵体去了……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也没有消息。等等，魔理沙，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把她找回来，现在她没了灵力，一个人在幻想乡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魔法使闻言立即带上八卦炉与扫帚向门口冲去，爱丽丝连忙上前阻拦，上海人偶也赶来和主人一起挡在门边。
　　“冷静点魔理沙，你躺了这么久，先吃点东西，然后我和你一起去找灵梦。”
　　“抱歉……但我真的放不下心，爱丽丝，让我出去。”
　　“不行。”
　　“让我出去！”魔法使的脸颊因激动而泛起了红色，金色眸子里仿佛也有火焰在燃烧，爱丽丝见状只好退开，魔理沙冲出门，很快消失在森林上空。
　　房里只剩人偶与人偶师面面相觑，爱丽丝无奈摊手：“我有阻拦的，但她坚持要出去我就没办法了。”
　　上海同样摊开手，叹了口气。

　　当初造成自己心烦意乱的，除却未被告知真相一事，还有什么？
　　魔法森林上空，魔法使咬着牙关疾驰，冷风如刀，吹得人睁不开眼，她不得不拉下帽檐，弯下身去。
　　眼前浮现出巫女的身影：像是无奈般的收回御币，回到神社主厅喝茶休息。魔法使这时总是仰面朝天，忍着浑身疼痛做着“又输了啊”的自言自语。
　　一次次挑战，又一次次以失败告终，直到后来，已经把“打败灵梦”当成目标而不断去努力，魔法实验、弹幕练习，虽然辛苦却乐此不疲，想着再练习多一点、多一点就可以超过那家伙，就连身体的疲惫也可以忽略掉。
　　但是，“灵梦失去灵力”，听到这消息却高兴不起来，完全高兴不起来，相反的，感到心里空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就像是不服输的攀岩者面对千仞峭壁，为了攀上它而不停去努力，只盼望有一天能站在山顶。突然那峭壁被夷为平地，攀岩者只需一步就可以踩上去，但他却不知所措了。
　　曾经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对灵梦的弱小惶恐不安，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训练到底是为了什么。
　　速度再次加快，毫不偏移地，朝西南方向直奔而去。
　　刚刚冲出门，魔法使的视线就被一群徘徊在自家附近吵吵嚷嚷的妖精吸引，妖精发现她后，吵嚷声更大了，互相推搡着靠近，最后一只胆子大点的站了出来，怯怯喊出魔法使的名字。
　　“有什么事吗？没事就别挡路，我有急事。”
　　魔理沙回想起来，当时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可怕，所以那只妖精被吓到了，退后几步不敢开口，见她转身要走，又连忙凑上前：“风……风见大人叫我传话，说是如果你要找灵梦小姐，就到太阳花田去。”
　　“风见幽香？”
　　“是…是的。”
　　灵梦在花的妖怪那里，不知道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太阳花田已近在眼前，魔理沙停下扫帚浮在半空。
　　因为想超过的对手失去力量就认为自己的辛苦没了意义，那种心情纯属就是找虐，研究出的弹幕与符卡在现在可有大作用。
　　握紧八卦炉，摆出准备战斗的姿态，双目直视前方——风见幽香正缓慢移动过来。

　　在这里，属于冬天的花——四季海棠和樱草竞相绽放，各种颜色的花瓣相互簇拥，交织成鲜艳的大面积斑带。幻想之冬唯一的暖色调，由四季的花之主一手铺陈。此时，这位鲜花之主撑着阳伞悬浮于花田上方，干冷的北风吹动格子长裙，却吹不散其脸上的笑意。
　　“为什么灵梦在你这里？”
　　“对于随便闯进家里的家伙，主人不是有权将其拘留吗？”
　　“我可不记得幻想乡有过这种规定……你没对她怎样吧！”
　　“没有兴趣去做什么，黑猫这种东西，比起我可爱的花自然是相差甚远了。
　　令人厌恶的冬天，由我来让幻想乡开花怎样。”
　　“不要随便抢别人的工作啊！”
　　“看来是谈不拢了，非得一战？”
　　“你不是已经摆好战斗的姿态了么，打赢了就让你带她走如何。”
　　“乐意之极！”
　　魔理沙一手拍在扫帚左端，借力跃上天空，另一手八卦炉同时启动，激光喷射而出——
　　恋符「Non-Directional Laser」
　　“一上来就发动符卡，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呢。”幽香摇头，在几道激光的缝隙间从容闪过，左手轻弹，便有同样数量的花朵迎击而上，花瓣和激光撞击后纷纷爆裂，但很快又是新一轮弹幕袭来。
　　以红色激光为框架限制对手行动，八卦炉再次发动，星状弹幕成片缓慢压制，彩色星块旋转着，长鞭般横扫过去，幽香侧着身子自星块缝隙间滑过，大型太阳花越过星块压制，直指弹幕中心。
　　面对疾驰而来的太阳花，魔理沙提身上移，扫帚及时出现在脚下，载着她飞往高处，更多星状弹幕从八卦炉喷出，一层又一层密集地压向对方，弹幕如雨。眼见第一张符卡即将失效，魔理沙迅速后退躲过花状弹幕，举起手中八卦炉。
　　魔符「Illusion star」

　　“外面好吵，发生什么了吗？”梦幻馆内，作为被营救对象的灵梦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一旁监视的莉格露一阵汗颜，身为被囚禁者，这家伙也太轻松了吧。
　　“啊，打起来了。”攀在窗沿，灵梦踮着脚向外张望，发现弹幕战后尾巴摇了摇，“对战双方是……花的妖怪，还有一个，魔理沙？”
　　“不对，魔理沙怎么来了，我记得有叫爱丽丝拦住她的……”思考少许时间后看向莉格露，“魔理沙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虫子连忙举起双手：“我只是负责监视而已，其余一概不知。”
　　“真是的，现在我出去应该没关系了吧。”
　　“等等……”
　　作势移向门口的红白偏过猫耳，莉格露上前倚住门：“等快要打完时再走，我带你出去。”

　　“已经被弹幕压得活动不开手脚了吗，花之主也不过如此。”魔理沙咧嘴，坐在扫帚柄上左右移动闪躲弹幕，对手在星状弹幕的压制下连连后退，偶尔送来几朵太阳花都被魔法使轻松闪过。
　　另一边，风间幽香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小心避过弹幕与射线：“你的弹幕还能坚持多久呢？三秒、两秒、一秒而已。”话音刚落，四周弹幕瞬间消失，幽香一挥阳伞加速向前冲去：“幻想乡的冬天贫瘠又无趣，你也一样，与其被北风收割，还不如沉迷于花下。”
　　花符「幻想郷の开花」
　　闪耀着太阳花般金色光泽的鳞型弹幕向外绽放，圆形弹紧随着冲出，呈“卐”字形旋转着袭向魔法使。魔理沙连忙站起躲避：“原来如此，一直计算着符卡时间来发动反击呐。”
　　“弹幕可不是你那种毫无章法发动的攻击，发动时机与华丽程度一样重要。”
　　“那种说法我无法认同，就让你尝尝我的最后攻击吧，弹幕最重要的是火力DA☆ZE！！！”
　　恋符「Master spark」
　　魔炮喷涌，四周的空气也被搅动着一齐向前涌去，传出空气彼此摩擦产生的强烈声响，远远望去，醒目的魔法光柱与花状弹幕相互撞击，炸开无数火花，振动波一直蔓延到方圆数里。
　　“呼…呼…还要打吗？”尽管已经气喘吁吁，魔理沙还是攥紧八卦炉不放手，反观对面气定神闲的风见幽香，优雅地收回伞。
　　“我可没兴趣和状态不佳的对手打持久战，”说着加大声音，“莉格露，把人交给她。”
　　虫子晃晃悠悠飞来，把灵梦放在地上，魔理沙随之降落。
　　“看好你家的小猫，再乱闯进来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丢下这句话，风见幽香转身离去，莉格露也跟着走开了。
　　“灵梦，没事吧？”
　　“我没关系，倒是魔理沙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接你回家ZE”魔理沙笑道，灵梦却沉默了，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神情，许久像是认可般的朝前点着耳朵。尽管是冬天，但在午后强烈的光线下还是可以看到她瞳孔中央一道浅浅的痕迹。
　　“魔理沙，回去之前先陪我去个地方。”
　　那是……猫瞳。魔理沙不觉握紧了拳头。

　　铃兰花谢，只留下荒凉宽阔的草原，枯草占据了这块长年无人涉足的土地，满眼只有枯黄衰败的迹象。
　　无名之丘，被众人遗忘的地方连名字也不曾有，或者说“无名”就是它的名字。魔理沙紧跟灵梦的脚步来到这里，内心充满疑惑。
　　“灵梦，来这里干什么？”
　　“幻想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知道吗？”灵梦答非所问，见魔法使点头，她停下脚步。
　　“‘灵’，那种东西在大结界动荡时入侵，和上次一样，那是在外界大灾难中无故死亡的生灵之魂。最初，灵只出现在三途川和冥界。
　　由于不清楚灵体有什么危害，我和紫决定先将事情隐瞒。之后的时间，我留在神社修补结界，紫则负责调查。在幻想乡现有居民中，除了天狗，好奇心旺盛且喜欢四处游荡的魔法使最容易与之遭遇，所以我们决定用猫化的事来拖住你，同时吸引天狗的注意力。
　　原本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只要等死神那边把灵尽数渡至彼岸，一切就能解决。但事情发展出乎我们意料——灵开始出现在幻想乡。
　　我一直在调查是什么原因让它们离开三途河，两天前我追击灵体路过这里，发现此处就是原因所在。”
　　在她说话过程中，持续有灵体从土地缝隙与草叶间浮现出来，“灵”没有发起攻击的意思，只在四周漂浮游荡。
　　“无名之丘，以前的丢弃之地。没有名字的婴儿被丢弃在有毒的铃兰丛中，沉睡着死去。久而久之，死去生灵的怨气聚集于此，吸引了那些被迷惘和留恋充斥的灵体。
　　魔理沙，知道‘灵’的攻击效果吗？”
　　“被它们攻击过的人会陷入昏睡状态，并且……在梦中遭遇各种各样的事，”魔法使努力回想，“直到发狂。”
　　“与上次异变那些渴望生命而依托在花上来展现自己的灵体不同，这次的‘灵’充满了攻击性，通常攻击对象为陷入痛苦和迷茫中的人类，使他们长睡不醒或者疯狂。它们最先移动到人里附近，大概三四天后，魔法森林也发现了它们的踪迹。但是我还不清楚它们的危害，但通过慧音老师那里听来的消息推测出了一半。”
　　“所以发现魔法森林有‘灵’存在后，叮嘱我不要外出。”
　　“是。但你这家伙太不听话，还是自己跑出去了。”说到这里，灵梦一脸不满，魔理沙只好连连道歉。
　　“还好你醒过来了。现在灵体已经蔓延到幻想乡各个地方，情况严重，必须把它们尽数回收。”
　　“这些东西不好对付啊，我的魔炮对他们一点作用都没有。”
　　“那倒不用担心。”灵梦说着伸出左臂，灵体如同收到召唤一般飘飞着聚往她的指尖，接着陆续消失，似乎从指尖钻了进去，“追击灵体时发现的，我好像有吸收它们的能力。”
　　是黑猫的力量。
　　“不管大慈大悲之人，还是穷凶极恶之辈，人也好，动物也好，妖怪也好，死后最好的归宿便是渡往彼岸，接受裁决。
　　到时就由我一并把它们送去，虽然猫化不是好事，但这个身体能吸收灵体，也算是意外收获。说起来，意外收获不止这点。”
　　“？”
　　“还有……你终于变回以前那个魔理沙了。”
　　笑容浮现在她脸上，挂在唇边一丝，淡淡的，不着痕迹的，灵梦专属的轻笑。并没有因此眯起双眸，瞳孔中央印记如此显眼。
　　明明有着担心的事情，但看到她的笑容，却不自觉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那样的眼睛，在晚上能看得更清楚吧。”
　　“至少不会再被称作鸟目，这是意外收获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