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所欲为》穿青衣服的小鸡

9、第九章 我不属于四季，因为我本冰冷（九）

　　梁琦靠在湖畔边的栏杆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她无言在自己周围搜寻一番，又看了看逐渐恢复平静的的湖面。敢情这家伙是跳下湖去了？

　　“喂……”梁琦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又因湖面上的波澜平静，猜测着他是不是在水里撞到什么晕过去还是……死了？！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的心就开始发抖。
　　梁琦无法接受这个可能性，所以她最后闭着双眼也跳了下去。以前不是学了一个星期的游泳课吗？她还是能游一会儿吧……但是她还没做好蛙泳的姿势，就喝了好几口水了。本来刚开始梁琦是有点庆幸的，因为她的身体不至于沉下去能浮上来，只是一旦她挥动手臂，感觉自己就不由自主地向下沉。

　　“梓维……”她使足劲儿将腿向后一蹬，头部总算露出湖面，就这样喊了一声后又沉下去了。不过，就在这时，她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人，而且把她托起了。“不会游泳跳下来干嘛？”梁琦听见那把低沉的声音，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给我带路上去。”这回，路又是由她来看。走，由他带领。这样看来似乎谁也不能缺谁，不论是失去哪一个，都不再完美了。

　　柯子为将梁琦抱上去之后，对她问道：“在哭？”
　　“没有。”她悄悄地擦了擦自己脸上被湖水淹过的泪痕。“别骗我，我听得出你的嗓音变了。下次不要这么莽撞。”
　　听着他略带指责的声音，梁琦实在不甘，于是将责任推到他身上。“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没要死，况且我要死也不需要你救。”

　　那淡淡的又浑厚的男声总勾起梁琦的泪腺。她咽了咽，问：“那你为什么要跳湖？”
　　“我喜欢跳就跳，不关你事。”柯子为基本上无视了梁琦的存在，“不过说实话，这湖水不大干净。”
　　听到这话的梁琦站起向后退了几步，“你真是一个怪人！”她紧紧抿着唇，走到他身后拿过盲杖打算放在他面前，好让他不需要在地上摸索那么久，可他竟然说：“你喜欢我是吧？我是不会喜欢没胸没臀的女人。根据刚才的触感来看，你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触感？梁琦一阵冷笑，“所以，你跳下湖就是为了测试我有没有料？是不是？”柯子为没说话，但沉默告诉她答案了。她握盲杖的力度加大了不少，最后他所听到的便是金属的声音了。梁琦饶有兴趣地看着有些许疑惑的他，说：“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你的拐杖弄坏了。”转身离开时，梁琦差点忘了跟他说：“噢，对了，我说我喜欢你那句话是假的，你这一测试付出的代价真不小。”

　　至此，他们有缘相遇过几次，但每次都因为他搅坏了她的心情。

　　“站住！你给我站住！”柯子为心中的愤怒油然而生，而梁琦是不会听他的话的。他不是说过她反应迟钝的话吗？他之前不是笃定自己能追得上她么？那么，有本事就来啊。

　　只是，盲人就是盲人。果真，没了盲杖，他连路都走不好。

　　梁琦到底还是没有回头，她没走多远就看见气冲冲的冯彦铭了。他疑惑地看着满身湿透的梁琦，问她原因，梁琦无神地回应着：“不小心掉水里了。”冯彦铭随即观察了带有围栏的湖畔，虽然知道她说了谎但没再问下去了。
　　“冯彦铭，我要回家。”该是深夜，不晓得何嘉仪有没有发现自己压根没在房间睡觉。
　　“你不是说没钥匙吗？这晚先去我家住着。”
　　“送我回家！”梁琦又强调了一下。她对冯彦铭的家提不起半点儿兴趣，虽然坚持回家，何嘉仪定会发现自己去酒吧的事，但没理由住在一个男生的家里。
　　冯彦铭懂她的意思，终究没有勉强将她送到了家门前。他跟梁琦说了晚安，而她的眼神似乎告诉他恨不得自己快走。至于他的晚安吻，她也以强硬的态度拒绝了，但因为他的无赖狡猾还是被亲到了脸颊。等他走后，她还踌躇一定，手就在门前停住，想不清楚到底要不要敲门。然而，就算现在不敲，最后结果也是这样。那就敲吧——
　　手机铃声阻止了她的经过挣扎的举动，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陈扬，把车开出来，我在酒吧湖畔边。”
　　“你是？”
　　“柯子为。”

　　柯梓维？那个瞎子？原来他的姓氏是柯。可现在他还在那儿吗？梁琦立即收线打车又依着路线回到了那间酒吧。在附近，她看到了柯子为。他依然在远处站着，然而只要从地面上的痕迹来看，他也不是一动不动的，明显是几度寻找着回去的路，但因有障碍物都折腾回原地了。梁琦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过了，对待残疾人士总不能这样吧。弄坏盲人的拐杖不就等于坳断他的一根胫骨吗？
　　梁琦站在他面前，说道：“我给你叫了车，你家地址没变吧？”
　　柯子为微微皱眉，“你以为这样就算了吗？梁琦。”从他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她有点诧异。梁琦是不知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柯子为还是乖乖上了车，报给司机的是另一个地址。一路上，两人都安静坐着，让一旁的似乎为这种沉重的气氛捏一把汗。

　　下车后，梁琦说：“拐杖我会赔给你的，现在你能一个人走回家吗？”虽然熟悉自己的家，但没有盲杖磕磕碰碰的恐怕不好走。她以为柯子为会拒绝的，他却坚定地说：“不能。”
　　梁琦暗自揣测他的心思，但什么思绪都没有。折断盲杖的时候他还满脸愤怒压抑，现在却一脸平静，好似在湖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两人又如第一次牵起手，不同的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走到他家了，途中梁琦开始怀疑柯子为跳湖的缘由，他所说得大概不是真话，想不出所以，却不能对他问出口，实属纠结。

　　“你可以走了。”说此话时他松开梁琦的手，同时也往她颈部上一打。柯子为马上扶住晕厥的梁琦，他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动作真的生疏了，还没失明时把人打晕也不过是小case，现在担心的不是打不晕就是打死了。
　　柯子为抱起梁琦，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还好平时有整理房间的习惯，他不至于一进去就被磕倒。褪去外衣后，熟稔地开了热水器……
　　温水低落在她的一寸又一寸的肌肤上，柯子为是不敢触碰的，偶尔指尖碰到了她他忙将手缩回。
　　家中没有女性衣服，他就把浴袍捆在她身上了。妥妥当当把梁琦抱上床上后，他才开始清理自己身上的污垢。湖水真不干净，他在心底又这样感叹一句。在冷水淋淋下的柯子为想起了初恋女友，想起了那些伤他千百次的话。可是，他多想告诉她，自己并不是无能的，即使眼瞎了，一样可以在水里游泳，一样可以救起她，就如今天一样，他救起了梁琦。

　　“柯子为，我们真不适合。我们都是有疾病的人，你眼睛不行，我的腿也有问题。今天我们的分手绝对不是偶然。”
　　“分手？晓雯，今天真的只是意外。”
　　“可这真的只是意外吗？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被淹死了。”
　　“我只是因为太紧张分辨不出来你声音的方向…”
　　“够了，柯子为，也许是我自私，但如果你不想我死就放手吧！”

　　所想的就到此处，因为他们没有后来了。柯子为关掉水源，扯过旁边的围巾然后走了出去。他站在了床边，聆听着梁琦的呼吸声，沿着床边摸索着，最后躺在了她旁边。

　　翌日，梁琦惊奇地发现自己睡在一个莫名的房间里，而且全身上下只剩一件浴袍捆着自己，内衣内裤全飞了。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当她还懵的时候，柯子为冒出了一句话来：“醒了么？”
　　他本以为梁琦会大吼大叫，但这都没有发生，因为她震惊到连话都说不出了。她应该没记错自己昨晚连酒杯都没碰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梁琦没戴眼镜，刚开始还以为床上的是一个陌生人，但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是柯子为。

　　料到她要问事情的经过，柯子为抢先解释道：
　　“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梁琦：/(ㄒoㄒ)/~~那我身上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是我剥的。”梁琦：/(ㄒoㄒ)/~~这叫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不要担心你的身子被我看光，因为瞎子是看不到的，所以我也不需要对你负责。”梁琦：/(ㄒoㄒ)/~~那要是你摸光了呢？

　　柯子为的一番解释让她大概了解了下情况，不过帮她换衣服那一环节实在太惊悚了，如果能让她选择，她宁愿感冒发烧算了。
　　可是，梁琦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会晕倒呢？他说可能是因为体力透支，但她不过是熬个夜体力至于透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