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驻在鼻尖的蝶·守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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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se 1
“不行啊，荻原姐。看不见的话就要好好躺下休息，你这是……还要出门？不行的不行的，快躺好养病！”安今一自说自话地脱鞋进了门，亲昵地挽住荻原伸弥的手臂，把她往房间里面推。
荻原伸弥始终没有说话。
倒是Nio表达了他的不解：“你是小护士对吧？但是为什么知道我家在哪里呢？”
她知不知道荻原伸弥的住址Nio不敢说，但他不相信荻原伸弥会无辜把他家的位置告诉这样一个，应该并没有很热络的姑娘。
果然，荻原伸弥不着痕迹地从安今一的钳制中逃开，捉住Nio的手。
看荻原伸弥的样子，的确是在戒备她。
“嘿嘿……”安今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我是跟着你们一起过来的啊。只是到了楼下发现没有买慰问品。喏，荻原姐我给你带了苹果。”
“谢谢。”荻原伸弥还是紧紧抓着Nio。
安今一也没有在意被两个人遗忘的客套。她拥住荻原伸弥，欣喜地告诉她：“荻原姐，小崇答应和我交往了！”
“唷。你们这是什么时候发展的？竟然隐瞒得这么好。”荻原伸弥尽量调出调侃的语气，扯起嘴角的动作略微有一些僵硬。
“在荻原姐你请假去约会的时候。”安今一尾音上扬。
荻原伸弥总觉得这样的一句话带着憎恶的味道，好像自己妨碍了她什么似的。
“总之，祝贺你们了。”她不喜欢这个话题。
安今一越是炫耀，她就越觉得被欺骗和被利用的感觉无比强烈。
是谁在不久前还举着喜欢与爱情的旗帜，又是谁说着懊恼和后悔的话在暗自神伤。
这些早就在一开始就被打碎了，不是吗？
这样脆弱的感情，从最初就和着背叛。
“不过相对的……”荻原伸弥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本能地，那种突然变了调的长音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我果然……”
荻原伸弥屏住呼吸，没想到在下一秒，身体就被狠狠推撞了出去。
右手撑在了地上，小指被座椅搁到，指根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然后，她听见了Nio隐忍了的痛呼。
“N、Nio？你怎么了……？你在哪里……？”心跳声一下拔高了音量。
荻原伸弥只觉得浑身冷得在颤抖，手上的温度像是死了一样。她不敢多说话，生怕有什么细小的声音会被她漏掉。
但是四周就是一片寂静，配上眼前一大片的黑暗，全世界只剩下荻原伸弥孤身一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喂……”
“回答我啊……”
意识不知为什么慢慢开始模糊。
Phase 2
荻原伸弥醒来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阳光。
她习惯性睁开了眼睛，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强光下意识地掩住眼睛。
“欸？”荻原伸弥因为自己的动作顿了顿，再睁开眼睛，忍住阳光带来的不适，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竟然能看到了？
她心里一阵欢喜。
“啊，荻原姐！醒了？”她看到安今一扎着马尾，从房间外面一蹦一跳地扑了过来。
“Nio呢？”荻原伸弥立即直起身，她记得Nio的那声呻|吟。尽管被压抑得很好，但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我在帮你煮蔬菜粥——”房间外面响起了他的呼喊。
为什么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那个……刚刚……我为什么会跑到床上来了？”荻原伸弥掀开被子，踩在地上的双腿还有一些无力。
“啊啊，说到这个，我真是担心死了呢。明明我们这么久没有见，我难得来看你一下，你怎么就在睡？都还没说上话的说……”安今一挽住荻原伸弥，把她往门外扶去，“最近我看护的病人真是难搞啊，完全不像荻原姐那么善解人意……”
“今天起得还真早呢。”Nio从厨房走了出来，用手背蹭了蹭额头，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睡饱了吗？”
“还好……”荻原伸弥皱了皱眉头。这两个人说的话未免也太奇怪了吧？“安今，你今天没有和宫本崇的约会吗？”
“约会？为什么我会和他约会啊……荻原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安今一的脸红了起来，她连连摆手，一副害羞少女的模样。
“等等……你不是说你和宫本崇在交往了吗？”荻原伸弥抿住嘴唇，一瞬不瞬地把目光锁在安今一身上。
“哇啊！荻原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在哪里听到这样的传言的？真是的……”安今一嗔怪着敲打了荻原伸弥的肩膀。
情况越发诡异，荻原伸弥疑惑地问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就在刚才。”
“啊咧？荻原姐你是不是梦见我了？我过来就发现你休息了啊。刚才也说过了，我没有和你说到话呢。不相信的话Nio可以给我作证！”说着，她捅了捅正准备回到流理台的Nio。
“对啊。安今小护士来之前你一直在睡。是不是睡多了记忆错乱了？真拿你没办法。”Nio拍了拍荻原伸弥的脸颊，转过身去。
“这样啊。那Nio……你的手臂还好吗？”
“啊？……手臂？什么手臂？”
“没什么。”
荻原伸弥看着Nio运动并不算自如的左手，紧了紧拳头。
——右手的疼痛还在。并且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她往后退了一步，左手抱住右臂手肘，道：“那我去找伸、……宜野座了。不想喝粥。你招待招待安今，到时间就把她送回去吧？”
“怎么可以这样！不可以！我要荻原姐你陪我！”安今一像八爪鱼一样地缠上了荻原伸弥，“我不许你去找那个眼镜男！”她手上的力道大得吓人。
“稍微有点事情。你放手。”
“不放！”安今一仍旧抱着荻原伸弥，更加收缩了用力的手臂。
“算了，安今。你改天再来吧。这家伙决定了的事情你还能改变得了？”Nio终于出来打起圆场，“不过Savi，你至少答应我喝一碗粥。我真不相信你在外面会乖乖吃东西。吃掉才放你走，好吗？”
Nio递了一只碗过来。
荻原伸弥伸手接过，踌躇了一下，还是动起了勺子。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刚才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现在必须要尽快告诉宜野座她了解的情报。
这样应该也算是帮到他了吧？
嘴里的液体烫到了舌尖，荻原伸弥倒吸了口气，龇牙咧嘴起来。
“Savi你真的像小孩子一……”眼前的男人，不知为何又变得模糊。
“你怎么……”
荻原伸弥手上的东西被接了过去。Nio环着她的腰，冲着她浅浅笑着。
“晚安。”
Phase 3
意识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手腕上陌生的触感第一个闯进大脑。
她被绑住了，用并不算粗糙的绳子。手腕，连同脚腕一起，被紧紧勒住。
“你这是要干什么？”她看着站在窗前的Nio，他的后背对着她，月光沿着他身体的轮廓描出一圈冷光。
“囚|禁PLAY……而已啊。”Nio回过头，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坦然地看着荻原伸弥。
“我不想听你开玩笑。”荻原伸弥深吸了口气，“告诉我，为什么？”
“会让那个宫本崇觉得伤心的眼神……是这个吗？”Nio没有回答荻原伸弥的问题，他露出简直和宫本崇一模一样的苦涩，试图让荻原伸弥消去敌意，“我没有要伤害你。真的。我和他们也不是一伙的。”
荻原伸弥颤了颤嘴唇，又问：“你为什么会知道？”
如果Nio也早就知道了宫本崇和她说的“秘密”，那么……
就是说连他也在欺骗自己吗？
“安今一告诉我的。关于……最近发生在你身上的事。”说着，他直直注视着荻原伸弥的眼睛，严肃了神情，“你觉得你的身体还经得起你这样的折腾吗？”
“怎么……”
“我本来想劝你和那个警察先生和好的。但是我改变主意了。凭什么？为什么要让那种没有办法保护你的人继续伤害你呢？”
“你别这样，安今和你说了什么？”
哪怕明明早上Nio的态度还不是这样的。
只有安今一。只有安今一说了什么才会让Nio突然改变得这么快。
荻原伸弥猜想安今一也和宫本崇有关系。
她会来到这里也算是一个佐证。她应该就是受到宫本崇的差遣。
但是又是为了什么？
荻原伸弥有些不明白了。
他们一个一个、全部都不留余力地来阻止她。
她想最后帮帮宜野座有错吗？
她不是都快要死了吗？为什么他们还要这样？
“你知道你为什么看得见了吗？”Nio突然说道。
荻原伸弥立即调转了视线。
Nio果然连同这一点也清楚了？
刚才他和安今一的举动太古怪。
简直就是要假装安今一过来的记忆是自己凭空想象的一般。
要不是自己的手真的伤了，她兴许真的会怀疑。
依照自己最近的精神状态，会做这种逼真的梦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安今一过来是要给你注射一种东西。”他说道。
“注射？”
Nio挠了挠头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刚才我反省了一下，我们连‘要对你的复明表示欣喜和惊讶’都忘记表演了。你刚才已经看出来我和小护士在骗你了吧？说你一直在睡。”
“什么注射？”
荻原伸弥执拗地盯着Nio不放。
“你别这么激动。”Nio把荻原伸弥脚腕处的绳子解开，坐到了床沿上。
Phase 4
荻原伸弥遇到的死寂，不过是安今一被Nio钳制，但示意Nio不要发出声音时候的境况。
她在Nio手心写了一句“我是在救她”，然后就捂住自己Nio的鼻子，用不知名的气体弄晕了荻原伸弥。
安今一带了一支便携注射器。里面装着的是一管浅蓝色的液体。
她解释说这是治疗细胞失活的抗体，荻原伸弥会失明就说明她体内的细胞已经被侵害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境地。
说不定大脑已经受到了影响，说不定只是眼睛周边的组织，或者只是一根神经。
但无论那种，她的治疗都没有办法再拖延。
这管液体是被研发出不久的试验品。还没有办法百分百地保证安全。
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想要救荻原伸弥，就只能这样冒险。
安今一本来想借一个玩笑，装作要伤害荻原伸弥的样子，把药液注射到荻原伸弥的肌肉组织当中。
谁知道Nio推开了荻原伸弥，针尖扎进他的手臂，又以很粗鲁的方式划出了皮肤，伤出了深深的一道口子。
“其实小崇早就在救她了。”Nio复述着安今一的话，“在医院的时候，他要我给她喝橙汁，还要在里面加东西。”
安今一很不解，她不知道宫本崇想要对荻原伸弥做什么。
她偷偷地扣留了一天的药剂，暗中做了化验却什么信息都没有得到。
没想到她的这一举动很快就被宫本崇发现了。
他对着她发了怒。但也是在那一次，安今一终于知道了宫本崇的目的。
他原本是要杀了她的。
只需要时间。只要时间流逝，荻原伸弥的身体机能就会一点点枯竭。她会被用没有办法被查出真相的方式杀掉。
但是他却没有办法看着她死。
从很早以前开始，宫本崇递来的橙汁里都加了这种药剂。
“但是如果已经到了失明这样的地步，光是不定期的口服一定量的药剂已经是没有作用的了。小崇要我来帮忙注射一次。……她是这么说的。”Nio摊了摊手。
“那宫本崇为什么不明说呢？明明是在救我……”
“明说了你还会把那个秘密告诉警察先生吗？被摆了一道呢。以你的性格，他要是对你有恩，你就没有办法那么果断地把消息透露出去了吧？”Nio把手搭在荻原伸弥的腰间，“他救你，又不是要救西比拉。”
“……”荻原伸弥露出吃惊的表情。
“让你告诉警方免罪者的秘密，然后让警方使用支配者……这是我们本来的计划。”荻原伸弥难以置信地看着宫本崇从房间外走了进来，“但是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什么意思？”
“因为我想……如果是你的话……是不是已经看出我们这样的计划了呢？四分之一的非免罪者是我们的诱饵。但只要不使用支配者，击溃西比拉的可能就会变成零。……你也许猜得到呢？然后告诉警方的不是单纯的‘我们想要传达的信息’，而已‘荻原伸弥近乎全对的揣测’。”
——完全被看穿了。
荻原伸弥加重了呼吸。Nio停在腰间的手突然施加了力气，她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宫本崇继续说道：“所以我选择了更加保险的办法。”然后他举起了荻原伸弥的手机。
页面停留在了短信界面，收件人是宜野座伸元。
『宫本告诉我，我们学校其实是一个试图推翻西比拉的组织。包括他在内的四分之三的教职都是免罪体质。只有四分之一的人可以制裁……』
“……宫本崇你真卑鄙。”荻原伸弥用力挣扎，却抵不过Nio一个男人的力气。“你为什么也要阻挠我？你不是总是支持我的选择的吗？”她把视线转到Nio脸上。
“我只要你好。”Nio依旧是笑着，那表情和他手上狠戾的力道简直就是两个人，“我不想你去案发现场送死。”
“我会恨你的。”她盯着Nio。
“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驻在鼻尖的蝶·守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