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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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红教分坛出了事。被楚亦赶出去的男宠月华公子因爱生恨，经过两年的布置，如今造反了，将有关于红教的事情泄露了出去，引得正派人士在各大分坛作乱。不过还好，其中大多被镇压了下来，只有这江南之畔的一个据点有点危险。楚亦叫了几个得力手下在总坛看着，决定自己去处理这件事。
楚亦很有效率，不多时便把那里的事件给摆平了。要不是这个镇子就在江南，这边的丝绸生意至关重要，楚亦真的也都不打算来。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楚亦索性自己去散散心。
正值中午，楚亦找了个饭馆准备吃饭，才叫了小二来，点了一份龙井和一些菜肉，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静静看着窗外的风景，脑中思虑着有关替红教善后的事宜。从邻桌传来话语声。
“楚夫子，小儿这次能考上进士真多亏了您啊！来来来！快请去上席安坐，今日一定与老夫我痛饮一回，不醉不归！”
有一年轻声音传来，“爹，方大夫交代过了，夫子不能喝酒，这对他的病没有好处，你可莫逼他！”
“是是是！你瞧我都糊涂了！楚夫子酌情小饮，我只开怀畅饮便是了！你这小子，怎么不早说，”这略微苍老的声音转而去指责年轻小子，又转而恭维先生，“楚夫子真是妙笔神人，我家这小子，当年可是这城里有名的纨绔，得亏了有您管教，才能改邪归从善，不然哪里来的进士，只怕如今早得罪人而死了！”又说了好一些话，都是恭维先生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有手段，听得楚亦没了心情。
正在这时，却有一句轻吟，撞入了楚亦的心房“安大哥过誉了，安然本性不坏，只是见学识简单，学着没趣，才玩乐去了，只要好生劝着，假以时日必是会学好的。我只是侥幸，刚巧遇上了而已！”这声音恭谦有礼，如乐器一样娓娓动听，楚亦的身体一震，立时回过头去，只一眼，好似消尽一生的气力。
那说话的人，眼角眉梢带点微红，脸上盛着笑意，眉目如画，却有一点病态，看的楚亦心一阵一阵的疼。
这个他思虑了两年，心疼了两年，爱而不得痛苦了两年的人，楚亦曾以为他死了，连一点骨血也没留下。如今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虚无的像一阵烟。
楚亦只觉得心神巨荡，痛得他都嘴角流出血来。心里确是在狂喜，这人活着，他还活着！
“夫子这话也太过谦了吧！我可不是什么先生都教得好的！不止我一个，连我家的混世魔王安信都给先生教的越发乖巧了，这哪里是所有人都做得到的。可见夫子有高才了！”安然得意非凡，竟像是自己得了称赞一样。
楚亦只顾看着越风，生怕他从自己的眼底消失，像这两年常做的梦一样，一转眼就醒来。楚亦看到越风笑起来，温文尔雅。
如果没有被虐待着许多年，他也许早已长成玉一样的男子了吧！楚亦出神的想到，一想心就痛得厉害。也许自己不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会过的更幸福。
楚亦就这样看着越风，眼睛眨也不眨。
“安然！”越风嗔怪了一句，却没了下文。
安父豪饮了一口酒，笑出声来，“夫子，安然如今荣升进士，不如你为他取个字吧！”
越风怔了一下，像一时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才说，“这不好吧！字号还是主考官来取得好，这样对安然的前途也有好处！”
安父长叹一声，“什么主考官，他对我家可有大恩？安然有才学便是有才学，与主考官有甚关系。我本意不想叫安然当官，只是他心想，我便允了。可是若没有夫子，且不说今日他能否考上，我安家能不能保全都未可知！今日这字，非楚夫子取不可！”他的话隐着威严，竟是不能拒绝。
越风还想说些什么，被安然给堵住了！
“夫子，我爹说的对，主考官与我差了几岁，叫他给我取字，白白让我矮了他一截，我可不愿意。你只好心，替我取了吧！”安然父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越风全无还击之力，最后少不得只好接受。
“那···”越风想了想，许久才说，“不如就叫过之吧！将前尘往事都忘掉，只将眼光向后看。从今以往，做好人，做好官，做好事！”
听见越风这话，楚亦心中一痛，把过往都忘掉吗？他不在执着于过往，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如此甚好！我以后就叫过之了，安过之！很好听！多谢夫子！”安然看来很高兴，眼里的崇敬，就像待兄长一样。突然往下一跪，被越风险险拉住，“你做什么？”越风惊讶的问道。
“过两日我安家便举家迁往长安去了，今生还不知何时能相见，学生这一拜，就当是诀别，一求夫子珍重，千万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二望夫子继续教学，祝夫子桃李满天下；三谨以此礼谢夫子一年来的辛勤教诲。夫子，这一拜您非受不可！”说着推开了越风的手，往下跪了去！
越风有些好笑，却还是受了这个礼。“你何必如此，我们便是再不见面，只要你心中记挂着这个小城，记挂着我们，便好了啊！你这样伤心，我无动于衷，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你只做好了官，把盛名传到这里来，我便开心了！”
又是一番调笑，好一会儿，才宾主尽欢，三人愉快离开。
从始至终，越风没有回头看一眼，楚亦有些伤感，却也有些放心。不知怎么的，他现在渴望，却又不敢与越风相见。见越风离开饭馆，楚亦快速的结了帐，从后面跟了上去。
想知道越风这两年是怎么过的，想了解越风如今对他的心情。思念如潮涌，快要将他没顶。见到越风后，楚亦觉得自己就要窒息。
越风穿过了长长的街道，进了一家书院。院里传来小孩的笑声。
“苻儿，出来接舅舅吗？”越风愉快的声音传来，楚亦看到他抱起一个玉琢似的小男孩，听越风话的意思，这孩子是霓虹的。楚亦原想进门的心思立刻淡了下来。若是让那些人知道自己的到来，不知他们会趁着自己不注意，把越风带到哪里去。楚亦担不起这个风险，他见到越风的那一秒就知道自己再不能忍受见不到越风。所以他决定先只看看，再想计策。
没一会儿，果然沈霓虹从房里出来，手上端了一份鸡汤，见越风抱着苻儿，只将碗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伸手将苻儿抱了过来，“哥，去将鸡汤喝了。怎么才两个月不见，你又瘦了这许多，我先前给你做的衣服又大了一圈？”
“霓虹不必担忧，我虽瘦了，但精神却好多了，想来应是夏天到了，我这破身子受不了暑热，才空荡了许多，不多时会在好起来的。”越风乖乖自取了鸡汤，全喝了，妹妹的好意，越风向来不会拒绝。不，所有人的要求，只要不是他办不到的，他都向来不会拒绝。
霓虹瞪了他一眼，“真是这样便好了！只怕不是这样！你的性子我会不了解，只怕是近日来那黑影出现的频繁了，你就越胡思乱想，才瘦成了这样吧！我和陵哥告诉你多少次，那黑影本是一个坏人，他死了便不要再去想了，你怎么总不听！”
“我心里并不想他死，会不会是我有什么对不起他，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对不起他！他···”
“不要再聊他了，他就是个坏人，你如今成这个样子都是他的错！与你自己没有关系！”霓虹很是不悦。
越风却被她吓了一跳，停了一下才说道：“你便把以前的事告诉我又如何？我知道了便不会多想。明知我将过去的事全忘了，你们知道又不告诉我，可不就让我自己多去猜了吗？”越风有些委屈，“我也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自己有什么没办完，最近常常做梦，梦到没有完的婚礼，梦到站在我身边的人，我明明很想完成它的。”
霓虹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说道，“你急想知道往事，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总出现在你身边的黑影？”
越风这下挠挠脸，有些害羞，“我总觉得那人就是与我要拜堂的人。我总觉得对不起他，会不会是我把他强抢了来，所以我才有这样的感觉？”
“不是，”霓虹下意识的反驳，末了觉得越风的想法有趣，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会这样想？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哪里会做那种事？便是陵哥做了这种事，你也不会做的。”
又想了想，霓虹说道：“陵哥不是去采药了吗，你这样想知道这件事，我等陵哥晚上回来，便将往事都告诉你，也省得你胡思乱想，平白坏了身子。”
越风顿时眉开眼笑。在不远处的楚亦心却凉了下来。越风他竟将往事全忘了吗？
好一阵子思索，楚亦的眉头又放开，这样也好···全部都重新开始，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对越风！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