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狩獵行動》陽光馴鹿

9、銀月之幻

　　月色灑了一地銀，
　　霧氣濃濃，
　　那朦朧的光，再照不透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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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大廳沉默了，只剩下巨浪退去的回聲。

　　那位坐在講台中央刻有星辰圖案大椅的銀白女士站了起來拍掌。她身穿一件潔白的聖袍，高高的髮髻讓她看起來充滿威儀。這位梅菲納爾的校長兼女祭司，名叫艾瑪羅梅德琳。
　　學生聽見掌聲，無不拍起手來。
　　大教堂左邊第二張長桌熱烈地叫囂，那些以安靜見稱的綠舍學生此時站起身來，向獅院方向揮動拳頭。
　　“我們得到了綠眼男孩！看吧！你們這些爛人下訂算甚麼──”
　　“近水樓台先得月──”
　　“綠舍萬歲！綠舍萬歲！綠舍萬歲！”
　　安東尼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亞爾伯特不忘趁機踢了他一腳，叫他趕快離開主禮台。當安東尼走到綠舍的長桌，學長學姊全都對著他微笑，有幾位更和他握手，安東尼知道整個大堂的人都看著他；為了避免尷尬，他一直注視等待分類的同學。

　　“青木雅子。”紅光。
　　“波比華特。”藍光……

　　亞倫沒有留意分類儀式進行成怎樣，只是想盡快得知藍眼男孩的結果；既然那個叫安東尼的男生沒有分到紅舍和黃舍，那暫時就沒關係了，雖然如此，他有時也會不經意看著他。
　　羅倫斯一直在和那個深粟髮色的中分女生說話，兩個人都顯得非常不安。亞倫看到他已經第十次伸手揉眼睛了，那是極度焦慮的表現。藍眼一直心不在焉看向人群，試著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瑪莉蓋特勒。”瑪莉結束和羅倫斯的對話，然後走上了主禮台。
　　水晶球發出了金光。
　　安東尼加入歡呼行列，瑪莉坐到伊恩身旁，兩個人都對安東尼咧嘴一笑。

　　“羅倫斯伊菲。”亞倫聽到名字之後，立即看向主禮台。見到男孩走到水晶球前面，亞倫猜想他會進入甚麼學院。
　　依性格分類他應該會是紅舍吧，但是藍舍的機會比較大，撇開其他因素不談，這孩子的脫線思維絕對可以進入「瘋」館。
　　亞倫目不轉睛地盯著羅倫斯，看見他那捲捲的短髮突然被風輕輕吹動。
　　就說是藍舍嘛，亞倫心想。
　　然後水晶球放出了藍光，羅倫斯似放下心頭大石般，向最左方的桌子燦爛一笑。
　　羅倫斯從主禮台走下經過安東尼身邊，兩人互擊一掌，笑得非常高興。安東尼目送他走到位於鄰桌的藍舍餐桌，只見他徑直走到一個男生身邊。

　　那頭及肩的大波浪金髮撓住右耳，好看的側面迎向的往藍舍方面前來的羅倫斯，眼睛一眨一眨的，灰眸之中帶著溫暖的笑意。
　　然後羅倫斯在亞倫臉頰親了一口。

　　安東尼沒說甚麼。
　　不過他已經聽不見那些震耳欲聾的拍掌聲，忽略了羅梅琳德的開學致詞，更錯過了偷看他的灰眸。

　　＊＊＊

　　晚宴在一小時之前已經結束了。在新生們被帶到一年級的宿舍過程中，全部人一聲不發，顯然累得要命。
　　在分配好房間和室友之後，每個人拿著行李到指定的房間。
　　安東尼、羅倫斯、伊恩和一個叫查理的男生一起走到108號，打開門一看，那是間舒適溫暖的房間。壁爐中的火燒得正旺，四張大床分別有四個學院代表色的高雅天鵝絨床簾。加上獨立廁所。完美。

　　他們四人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正式地介紹自己。
　　“我叫羅倫斯伊菲，藍舍，”羅倫斯說，一邊忙著把睡衣找出來，“呃，要說家庭背景甚麼的嗎？”
　　“不用啦，我是安東尼艾琴，綠舍的。”
　　“伊恩唐，黃舍，喜歡聽音樂，希望我們可以好好相處。”
　　“查理達夫，紅舍，性格有點衝動，希望各位包涵。”男生不好意思摸摸頭說。

　　安東尼爬上床蓋好被子，想早點睡覺揮掉那個親吻畫面，但是羅倫斯卻鑽進被子來。
　　“呃，那個，你自己不是有床嗎？還是我看錯顏色了？”安東尼抬頭一看。

　　無容置疑的綠。

　　“大冬天的很冷啊！”羅倫斯已經閉上眼，“第一天到陌生地方自己一個人睡睡不著的啦。”
　　安東尼歎一口氣，然後也躺下來。
　　“怎麼樣，難道羅倫斯你喜歡男生嗎？”查理好玩地說。
　　“我只是不討厭罷了。不過我是個半精靈，隨時可以喜歡同性。”羅倫斯打了個哈欠。
　　“甚麼半精靈？”三人異口同聲問道。
　　“唔…我爸爸是精靈，媽媽是人類啊。”
　　“可以喜歡同性是甚麼意思？”
　　“精靈世界中愛情沒有分男女老幼啊…因為愛情就是純粹的愛情…”聲音慢慢變成了呼嚕。
　　安東尼望著旁邊的男生，睡得十分安穩。短短的淡金色捲髮真的不像人類應有的顏色；耳朵仔細一看，有點尖尖的；睫毛又長又曲，高挺的鼻子和紅潤的嘴，睡得像個天使。
　　難怪那個灰眼男生那麼喜歡他。

　　＊＊＊

　　夜幕低垂，月亮銀光灑灑，照了一地朦朧。周圍的氤氳霧氣，使整個森林充滿了神秘感。
　　有個女孩牽著一頭鹿兒向他走來，嘴角微勾。
　　“安東尼，可惜我遲了呢，”女孩輕撫小鹿，“假如我在昨天就「認領」你那該有多好。”
　　“我不懂。”
　　“瞧瞧你的眼睛，”女孩笑意更濃了，“我曾經也遇過一個男生有著和你相似的眼睛。”
　　“我爸爸？”
　　“不，不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比起遇見你父親更久。”
　　“你認識我爸嗎？”
　　“可惜不能「認領」你，”女孩看著他說，“但至少我可以祝福你。”
　　女孩向他走近，抓住他的手唸了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你被標記被我抺去了。還有，賜予你一項能力吧。”
　　“天快亮了，我想我該走了。”女孩看看天空，眉頭輕皺。
　　女孩和鹿兒走向森林深處，安東尼再度被濃霧包圍。

　　＊＊＊

　　晨光初現，安東尼坐起身來，宿舍的人仍在睡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