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姹紫沁红》十堇

25、惊喜

　　晚上车速很快，不一会车就稳稳的停到了我家门口。
　　我解开安全带准备自行下车，席尽之把我拉住，笑着摇摇头，然后下车，绕到车门外，替我开了门，伸出一只手。
　　我边笑道“有这么麻烦么？”边抬手搭在他的手上，优雅的下车，落地后对他行了一个欧洲宫廷礼，然后我们相视一笑。
　　可他突然叹了口气，握住我的双臂把我往前一带，靠入他怀中，在我耳边叹息道：“沁，如果没有遇见你，那该有多好……”
　　我退出席尽之的怀抱，看入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清澈如镜，映着我一脸的诧异。他微微一笑，在我脸颊留下一吻，转身上车离去。我望着跑车的背影，心下凄然。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遇见谁。
　　反身准备回屋，却见Ricky靠在他家的门框上：“方，你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
　　“你给他机会，但从来不给我。”
　　“我有吗？”
　　“你是当局者迷。”
　　“你的成语进步很快了，Ricky。”
　　“不要转移话题。”
　　“Ricky，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男人的…”我无奈。
　　“遇到你之后就不喜欢了。”他不依不挠。
　　又是遇见的问题，我突然觉得很累，可怜兮兮的看着Ricky。
　　“进来吧，我给你泡杯茶。”
　　他提过我的大包，大手搂住我，把疲惫的我提进屋里。

　　两周的时间已到，我代表这个团队交出了我们的作品。Ricky又飞回了美国。因我受伤所做的事业上的决定目前影响颇大，很多合约要终止，他快要分身乏术。
　　我静静的坐在席尽之的办公桌对面，等他看完所有的作品。这是我第一次到他的办公室。很简单，没有我想象中的各种独特设计。
　　当我喝完手上的咖啡，席尽之也终于从照片中抬头，烁亮无比的眼牢牢的锁住我的，眼里的热切和惊喜一览无余。
　　我有些吃惊，就我对席尽之不多的了解，他的情绪没有这样外露过，一直都很冷静。
　　“这些都是你拍的？”
　　“不，”我摇头，“有三处建筑是Ricky拍的。”
　　“这家艺廊我确认是你。”
　　我勾起唇：“还被你教训了一顿不是。”
　　“紫沁，我没想到一栋建筑物，也能拍的这么的，有灵性！充满想象，再配以完美的技巧，让看到的人忘乎所以。说真的，你比Ricky拍的还让人吃惊！做为它的设计师，我应该要奖励你。”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我。
　　“这就是奖励？”我笑着接过，是我最爱的牌子。打开，选了一个白巧克力丢进嘴里。
　　“我还没想好，就先给你点甜头。”席尽之又笑了起来。我发现他还是挺爱笑的。一笑，薄唇微翘，长长的睫毛会盖住一半的眼睛。
　　我品着嘴里的巧克力，觉得目前还满意。
　　“我认为这次的项目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席尽之目光炯炯，卓然自信。
　　“这么有信心？”我挑眉，又丢了一颗夹心的到嘴里。
　　“开始的确只有百分之七十，但你给了我余下的百分之三十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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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如席尽之所料，EOX是最终的赢家。随之而来的就是签订仪式和鸡尾酒会。
　　我站在场后默默看着席尽之和巴黎市政厅长签下合作协议，互相握手。Celine站在他们的后面，一身宝蓝的晚礼服相当的抢眼。她的目光扫向了我，下巴抬了抬，我皱了皱眉，转身走向鸡尾酒会的宴会厅。出了多功能厅门后，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盯着我。循着视线看过去，对上一双灰蓝的眼睛。睿智，沉稳，含着笑意。
　　没想到他会来这。我一愣，继而一笑，对他示意：等您忙完，过来找您。他点点头，应付起因他到来而起的骚乱，看来他来之前谁也没通知，还是那个脾气。他是巴黎市长，Segolene Royal，也是一位资深艺术品收藏家，但这个身份，很少有人知道。
　　一个小时候后，我在自助餐桌旁巧遇到了突然形单影只的Segolene。
　　“终于舍得来巴黎了？”他侧过身，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眼里闪着不满。
　　我做了个鬼脸，说：“再不回来，您就要发通缉令了！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我其实已经猜到了，只是想再确认下。
　　“这个项目资料呈上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你的名字，还有Ricky的。所以我想我应该没有猜错。所以这个酒会我就过来了，还真的碰到了你。你愿意来这酒会，也不通知下我们？”他边说边和对面餐桌的人点头致意。
　　“这次时间太紧，我首先得完成手上的工作。”我叹了口气，今天过后应该能够轻松点了，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次的合作，我希望没欠您人情。”
　　Segolene拍拍我的肩，说：“虽然你们的摄影的确为EOX加分不少，但我更关注的是它的实力。”
　　我点点头，瞟到了他别在西装上的绿钻徽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莹光，不由问道：“一直都戴着呢？”
　　“当然，我很看重这个身份，何况这还是你的设计。哪像你！”他的浓眉微皱，很是一本正经，然后睨了我一眼，“这次你来了，我们也该聚一聚了。”
　　“好啊。”我觉得有所亏欠，作为会所的领袖之一，我却常常不思其职。
　　Segolene正想对我说什么，一位随从凑到他耳边，他皱眉，对我打了个手势，见我心领神会后，便转身带了随从离开，像他来时一样，没有任何章法。
　　我定定神，想着要和席尽之打个招呼早些离开，便在场内搜寻他的身影。他的目光也扫了过来，继而和旁边的人打了招呼，向我走来。
　　“待会我们一起走吧。今天喝了有些多，可能要麻烦你送我一程。”人还没走近，他清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刚要出口的话就噎在了嘴里，可是还是有些不甘心，嘟囔道：“不是还有Celine嘛。”
　　“她还要多留会。”他顿了顿，好笑的看着我，“你应该是这里唯一没有喝酒的人。”
　　我看了看手上的果汁，不得已默认。
　　“你和Royal先生认识？”他望着别处，随口问着。
　　“嗯。”我轻微点了下头，想着如果他继续问的话该怎么回答时，他也只是“嗯”了一声，就继续品着手里的香槟，没有继续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