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调虎离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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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侍卫较起真来，还真是难缠。宇文戎在暗卫的掩护下，费劲了周折，才从落叶轩的密道逃出，赶到墨香斋时，筋疲力尽，一推门便跌倒在地。钱通大骇，慌忙搀他进屋 。
轻轻拨亮了灯丝，钱通看到躺在床上的孩子，脸色煞白，右颊隐约留有指痕，心痛不已。
钱总管亲自下厨，做了宇文戎喜欢吃的饭菜，摆满了桌子。宇文戎象征性的吃了几口，放下筷子。钱通也不多劝，换来几样精致的点心，一大盘糖炒栗子。
宇文戎一句话也不说，钱通半句也不问，笑吟吟地守在床前剥栗子。他剥得并不快，宇文戎吃的更慢，不一会儿，便堆了一小碟。
宇文戎推开碟子：“钱叔叔，我不想吃了。”
“好。不想吃，就不吃了。”钱通立刻放下栗子， “少主休息会儿吧。”
宇文戎望望窗外微薄的曙光，问道：“地道挖的如何了？”
“已经挖好了。只是萧宇寸步不离的看守，一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不能空等，没有机会，我们就制造一个机会。萧宇好战……”宇文戎低声说了一个计划，最后
叮嘱道，“这件事别人办不成，你派戚猛亲自去。”
“是，少主放心。”钱通领命而去。
如玦奉命照顾宇文戎，一进门便看到许多吃的，眉开眼笑道：“少主不吃了？”
宇文戎略一点头。
如玦笑意更浓：“那属下就不客气了。我得把罚的五两银子吃回来。”抓起糕点，狼吞虎咽，吃的不亦乐乎。
宇文戎盯着他看了好久，忽然问道：“你好像没什么烦心事？”
如玦一口吞了一个栗子：“属下吃得饱，穿得暖，有银子挣，有钱花，既能自食其力，又能奉养母亲。有什么好烦心的？”
“还记得来锦州时，我对你说的话吗？”
如玦漫不经心道：“记得。”
“想好了吗？”
“想好了。属下生活的很好，不想有什么改变。”如玦又咽了一口糕点，“看到少主这么辛苦。我更觉得，没爹是件幸福的事。”
宇文戎勃然大怒：“要吃出去吃！”
城郊，悦来客栈。
桌椅掀地，碗碟尽碎。
“砰”“砰”“砰”三声响，戚猛将三人扔倒在地：“谁还不服，尽管找老子较量！”
萧宇站在窗前，一脸凝重的望着这名手持酒坛，相貌丑陋，叫嚣谩骂的酒鬼。暗自心惊：锦州真是
卧虎藏龙之地，辛苦训练多年的高手，居然抵不过一个名不见传的流浪汉。
十二站在一旁愤愤不平：“太嚣张了，属下去会会他。”
萧宇也觉手痒，可看到闻讯而来的靖军，强压怒气：“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跟一个酒鬼计较。认输！唤他们回来。”
戚猛看三人连滚带爬地逃离，哈哈大笑：“这么快就认怂了？老子还没打够！”
徐达带着侍卫冲开人群，嚷道：“谁在闹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戚猛猛灌一口酒，摇摇晃晃地站到徐达面前，指着他的额头问：“你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
“放肆！”阿离喝道，“这位是徐达，徐大将军。你不会没听说过将军的大名吧？”
戚猛哈哈大笑：“老子还真没印象。不过是比武砸了点东西，老子照陪就是，犯不着王法。”随手扔了一锭银子，趔趔趄趄地扬长而去。
门外，一簇若隐若现的烟花腾空而起，戚猛醉意朦胧的双眼露出了胜利的笑意。
阿离抱怨道：“将军，他也太狂了！”
“这人倒是挺对我的胃口。”徐达拍了拍脑门，“我好像在哪见过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城郊，官道。
一黑衣人将麻袋抛在马车上，坐到车前，对头戴斗笠的同伴道：“大功告成！”
那人一杨马鞭，车轮滚动，快速前行。宇文焕在重力的撞击下，幽幽转醒，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少主这一计真是高明！”
“那是自然。只要有戚右使相助，少主不管对付谁，都是手到擒来。”
……
宇文焕又惊又惧，戎儿抓我做什么？难道想要我的命？
萧宇回房，打开床盖一看，人不见了。细看之下，有一条地道入口，懊恼道：“追！”
阿九慌忙钻进去，不消一刻，就被扔了回来，惊恐道：“大人，里面的人说，擅入者死！”
萧宇掏出匕首，割断了阿九的喉咙：“要你何用！”
阿九缓缓倒地。萧宇提着带血的匕首，恶狠狠问道：“方才是谁和酒鬼起的争执？”
阿十颤声道：“是他先招惹属下的，是……”萧宇不待他说完，一刀刺进了他的胸膛：“分明是你和他串通一气，引我出去，否则，宇文焕怎么会被抢走。”
屋外一人嘲讽道：“萧大人此刻才想通，太迟了。”
萧宇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房门，只见一蓝衫少年迎风而立，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你是宇文戎？”萧宇啧啧一叹，“果真是俊俏。”复咬牙切齿道，“依萧某看，男人生成这样，就是妖孽！”
宇文戎淡淡一笑：“我倒觉得你恼羞成怒的样子，像极了泼妇。”
萧宇顿时噎住：“我……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利。公主呢？”
“说的是以人质交换人质，如今大哥被救走了，你拿什么跟我换？”
“你想怎样？”
宇文戎肃然道：“两个条件。一，带着你的人返回离都，永世不入梁国；二，交出萧骋。”
萧宇嗤笑：“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要想让萧婷活命，你别无选择。不要打大哥的主意，我会把他安排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不会再给你们可乘之机。”宇文戎斜瞥了萧宇一眼，“更不要妄想擒住我。我有任何闪失，萧婷都会加倍奉还。”
萧宇恨恨地收起了悬于掌心的暗器，妥协道：“为了公主，我可以考虑。”
清晨，杜府。
杜珪跪在地上，用红肿的双手紧握着抹布，一寸寸地擦着布满石子的甬路。时已深秋，寒意刺骨，而他消瘦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跃到他的身前，扬着胖嘟嘟的脸，喊道：“喂，我要骑马。”
杜珪望望身后长长的甬道，乞求道：“瑶瑶乖，等哥哥干完活，就给你当马骑，好不好？”
“不好！”杜瑶一脚踢翻了木桶，指着杜珪的鼻子大骂：“你不过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也敢给我讨价还价，我要告诉娘。”
“不要告诉大娘。”杜珪握着抹布的双手紧了又松，终于露出了笑容，“瑶瑶说得对，哥哥就是狗，哥哥给你学狗叫，好不好？汪汪……”
杜瑶抚掌大笑：“我还要看狗爬。”
于是，杜珪在沾满污水的甬路上，又爬又叫，学的惟妙惟肖。”
杜瑶欢呼雀跃，不胜欢喜。
杜福泽不知何时站在杜珪身后，一脸嫌恶：“自甘下贱，不知羞耻！待会去刑房领五十鞭子。”
杜珪伏地叩首：“是。孩儿谢爹爹责罚。”
杜瑶张开双臂，娇声道：“爹爹抱。”
杜福泽俯身抱起女儿，对杜珪冷冷吩咐：“赵一虎去城内喝酒，到现在还没回来。你出去找找，他不在军营，我心里不踏实。”
“是。”杜珪伏地又拜，“这甬路……”
杜福泽漠然道：“回来接着擦，杜府不养闲人。”
杜珪心头一痛，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我究竟在奢望什么？
锦州城，墨香斋。
如玦禀告：“王爷亲自坐镇，布下重重伏兵。大公子一去就被抢走了。栖霞居也被控制了。”
“那就打！”戚猛喝道，“真动起手来，我们未必会输。”
钱通摇头：“不能和靖王府兵戎相见。只要救出里面的人，丢的不过是座宅子。”
宇文戎凝视着窗外，枝桠稀疏，秋色萧条：“父王不会罢手的。我们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不能就此暴露。他要的是我，我回去便是。”
戚猛握拳：“不行。”
钱通哽咽：“少主……”
“就这么决定了。”宇文戎回过头，决然道：“你们沉住气，各司其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管。”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调虎离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