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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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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二哥,我便被禁卫军的人请回了宫中,坐在那显然过于招摇的金篓九龙辇中,想起昨晚二哥的话,才明白那并非戏言,没有去看车外人群近乎于朝拜的动作神情,只感觉全身异常沉重。可现在事情似乎远不只于此啊,刚刚的惊鸿一瞥是不会错的,这两个禁卫腕上的疤痕.....二哥啊,二哥,这就是你的信任吗?又或是其它?无论我愿意与否,这辆只有皇帝能坐的辇车,都已成了标示,不管事实是否相符,我都成了南夏明面上最有实权的人,而我自己却还不知道这将给我带来什么?可有一点我还是明白的,一个二七年华的孩子一下被推到风头浪尖上,而且还是个女子,等待她的决不会是平静。
忽然间领悟到二哥早已不再是我认识的二哥了,他是这南夏的皇帝啊,一个连自己都成了赌注的人,不管他是否愿意,他周围的人又怎可能置身世外?南岭洞中爷爷的话犹在耳际,虽然有些失望和彷徨,我却没因此有丝毫怨恨,看过中国5000多年的历史,其实心中也是很明白的,帝王世家又有谁能逃脱利用与被利用的命运,只是那偶尔的心甘情愿,鲜少的糊涂装傻却才是真正的情意所在,明知要以命相搏却仍甘愿去做,明知有所欺瞒却仍无法怨怼…人们只道帝王无情,又怎知这绝处逢生之情不如寻常人家?这天下间除了小天便只有此二人能让我以性命相搏了。虽然很快便做了决定,虽然理智上明白二哥也许有什么不得已,可感情上却是无法毫不在意....忽又想起昨晚他的疯狂,心里又是郁闷了几分,有些无法理解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
没进天敛宫,我就硬是下了那辆辇车,行至殿内,看着周围显然增派的护卫,才真正松了口气,一路行来竟觉得这宫中人烟稀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现下一看才明白估计是樊器下的命令,人手不足时外松里紧吗?倒也是个好办法。随性抬头,看见春儿早已站在不远处的宫檐下等候,曾经有次问母后,为何每次都要春儿迎我,母后却笑弹了下我的额头,斥我没有良心,后来秋儿才偷偷告诉我,每次一得我回来的消息春儿都是第一个跨出殿外的人。
我握住她的手,只是单纯幸福地笑着,“春儿姐姐,天寒,进殿吧。”
母后还是老样子,只是上午的国祭似乎让她累着了,话了些家常,对二哥出兵之事却是只字未提,我也不好多问。
“灵儿,今后的一月母后要为皇帝祈福,这宫中之事你多留心了。”
“呃??”母后冷不防冒出的话语再度强烈刺激了我,在我还没能反抗的情况下,手中已多了样东西,一块刻有龙纹的白玉。
“好了,灵儿,母后累了,你先退下吧。”
“可是,母后这是...”
“以后你自会明白,退下吧。”看着母后满脸疲态,我只好住了口,默默地退出殿外,脑中有些混乱,怎么感觉这一夕间我成了这皇宫中最糊涂的一个,而我原本的耳目却似是永远地失去了....
二哥你既要我守城,又为何似对我有所隐瞒?还有母后她又是何意?
“兰瓶,如意回朝凤宫!”眼下樊器已成了我唯一的希望,二哥啊,要妹子我买命,也要给个目标才好,这样不明不白的,可怎么办事?
“公主!”回头看见着春儿,她却是欲言又止,良久才逼出了句,“公主只要一直如此便好。”
暗叹了口气,心却因春儿的话平静了下来,“春儿,谢谢,母后就有劳春儿和其他三位姐姐了。”不管怎样母后的一个意思我是明白的,她要我一月之内都不要再来见她吧.....也好,如果真有危险,也该我来承担才是....
“禀公主,樊庭护已在林轩殿等侯。”出了天潋宫,那两个禁卫中一人就上前告知这一消息,我便如同陀螺一样又向林轩殿赶了过去。
“娘娘,公主她....”
“哎....”皇太后原本淡然的脸上此刻却满是沧桑,“春儿,你还记得灵儿10岁那年,先皇没为其赐婚,却是留她在翰林院跟着五皇子继续学习吗?那时就已注定了那孩子的命运了....只是你我仍有不甘,以为能靠你我和她自己之力改变些什么,谁知却害她连最后的幸福也给断送了....现在她既有心,不如让她一搏吧,毕竟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暝儿确实比五皇子先了一步,而灵儿的表现也早已超出他们所料太多....这恐怕是那个眼中只有韩家女子的人也未曾想到的了....”
“娘娘!”
皇太后的侧脸早已满是泪迹,“南夏三百年的风光,天下人只见夏侯家男子的英武神勇,又有多少人知晓那凤旗的真义!!”
“娘娘!别再说了!公主会伤心的!”
“哈哈!我又有何惧?他们想割我心头之肉,而我却还要双手奉上,这又是为何!?”那是种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却是被强烈地压抑着,徒留满室悲伤,良久,地上的春儿忽然抬头望向身前的高贵女子,满脸度定地道,“娘娘,公主她必不会只是鱼肉。”
一进林轩殿就看见樊器,可却不只他一人,仔细观察了会,倒是暗暗心惊,除了大司马廉震二哥的四臣象是都已汇集于此。脚上的步子因此慢了下来,随即又想到既然是来找我的麻烦想躲也躲不了的,抬头迎上前去,“让三位大人久侯了,还请进殿相商。”
三人倒也不多话行礼后就随我进了内殿,也不知道二哥怎么想的,竟硬要我在此见樊器,不过我毕竟是个公主,一个内宫女眷无论在宫中的哪个地方见皇帝的臣子都是不适合的,也唯有此地勉强可算是办公场所了....
“好了,你三人即都为皇兄肱股之臣,本宫也不想多加避讳,皇兄此次为何急着出兵,本宫能为皇兄做些什么?”
过了很久见他们三人仍没有声响,我有些无力地就势坐在一张椅子上,“三位大人不妨也坐下,听听本宫所说与事实有几分相符,皇兄昨日收到的军报还因有一份该是关于凌国太子重病已时日无多的内容吧?”看着三人中只有樊器给了勉强算是理睬的眼神,我当然是自动归为中的信号啦,所以继续阴郁地分析下去,“当日盘龙江边见到太子只觉此人嗜杀成性,虽有小才却不堪大用,不过听其声音却决不会是个体弱多病之体,此次东凌太子担任的是伐西总帅却在战败后一个多月突然病倒....这本来也没什么,那东凌太子活该被人毒死,原本我也没有在意,只是我在南岭遇到了个让我疑惑的人孔将军的儿子孔鳞,试想一个对三皇子忠心耿耿的人又怎么会和跟他不同主子的父亲关系良好,甚至恨不得一刀杀了我这仇人呢?到这也不过就是普通的皇子争斗,三皇子为储君之位计杀太子...直到我看到殿外那两个禁卫腕上的疤痕,三位可知为了方便区分种痘的先后,我曾吩咐当地医者种痘时要分批选取不同部位,百人一换,而很不巧他二人手上的痕迹在太渊之处,恰为那早该没了性命的2000人中的一部分,现在常大人,你能告诉本宫那原本已全军覆没的2000多士兵都到哪去了吗?哼!记得秦相曾举荐过一个叫常莲的人才,好死不死的,我却一直记到了现在,狡猾如张氏兄弟也未曾弄清常莲的下落,更是没能逃过毒香的祸害,而你常大人除了身上的外伤,却没有丝毫中毒的痕迹,常大人你的戏演得可真好啊!!!”看着三人那有些难看的表情,我的怒气却有些无法控制了,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与东凌的三皇子合作?为什么要骗我?”
“公主!”看着已然跪下的两人,有那么瞬间我竟感觉有些眩晕,TMD,自己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啊......
“公主,罪臣不敢为己开脱,可当日在南岭南夏与三皇子之约已破,三皇子又设计强掳公主,臣未能护公主周全本不该苟活于世上,后公主又失踪多日.....”突然常舍莲突然抬头看着我,眼神却是异常的坚定,“今日听得公主一番精彩言词莲自感鄙薄,只求公主允臣最后护公主一段,毕,臣自当给公主一个交代!”
“樊器你怎么也不会说话了吗?”
“臣无话可说,全凭公主处置。”
“......呵,你们都是皇兄的重臣,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处置你们,何况这一切如果不是皇兄授意你们又怎会去做,毕竟通敌之事不是谁都能做的....今日本宫便在这林轩殿告诉三位,东凌虽与本宫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本宫却不是个不分轻重之人,家国天下孰轻孰重,本宫自是明了!”
“听公主今日之言,臣等便放心了,”抬头看着那突然发言的苗长在,“臣曾闻三公主重情重义,皇上托我三人尽力扶佐公主守城,可此次情况却不是单有情谊便可度过的,公主心细如发,该知那人之死并非如此简单.....”
“啪!”“苗长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主如若不能放下心中仇恨,那从今日起还请公主待在朝凤宫直至皇上回宫!”看着门口突然冲进来的禁卫,我知道他们是想软禁我,我看着眼前的三人,一种类似于绝望的感觉又再度盘聚于心中....
“苗长在,你至少该告诉我是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