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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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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两人谈心之后,蓦寞似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杯萧冷冰冰的了。现在的蓦寞虽然不是跟杯萧亲近的不得了,但总也不至于见了杯萧就皱眉头。偶尔,蓦寞在与杯萧目光相遇时,也会对他云淡风清的笑一笑。说是云淡风清,也是出自内心。而这,于杯萧而言,已经真真的足够了。
这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风轻轻的抚过蓦寞的脸颊。长发在空中熠熠生辉。
“你……还真美呢。”杯萧站在山顶,看着山下,对旁边的蓦寞说。
“是吗?我没看出来。”蓦寞笑笑,对杯萧说。
“你当然看不出来。只有我可以看见。”杯萧得意的说。
“是呀,我是没看出来你今天吃了蜂蜜呀。”蓦寞说完,转身进了身后的寺庙。
“你……”杯萧大步流星的走到庙里,正准备对蓦寞叫嚣,却又突然止住了。
只见蓦寞双手合十,正闭着眼睛虔诚的跪在佛像的前方。很安静,却又自有一种伤感自她的眉间倾泻而出。支离破碎的情感就这么在蓦寞的记忆里升腾。
如此悲伤,想来又是在想那个人吧。杯萧自嘲的笑了。是呀,我还指望她能想着我吗?我又不是她的谁,她没有义务想我的。只是,你真的好悲伤,蓦寞。
白气如雾霭般缭绕在蓦寞身边,让杯萧一时间难以分辨,蓦寞究竟在何处。
杯萧怔怔的看着她,看着她为他伤心,看着她为他落泪。自己的心竟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撕裂了个血淋淋的口子,难以抑制的痛翻江倒海扑面而来。
谁都没有打破这气氛,直到杯萧突然感觉到杀气后,为蓦寞挡了一箭,这悲伤才消散。
箭来得很突然,这让一直虔心拜佛的蓦寞没有发觉到危险的逼近。
杯萧亦是沉浸在蓦寞的伤心里,只是听到耳边呼啸而来的风声,潜意识的就用身躯去为她挡那强大的气流。也幸好,只是擦着杯萧的手臂而过。但箭头上的巨毒却另杯萧痛苦难耐。
蓦寞回头看见杯萧为自己受了伤,便急着过去看他的伤势。
没想到的竟是杯萧什么也没说,只是摸着蓦寞的脸,不停的重复“你没事就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蓦寞听了一阵心酸。“你又何苦呢?明明知道我一直忘不了他。”
杯萧绝望的闭上眼睛。
任谁都可以看出,这是一次致命的攻击。而且来人身手异常灵敏。蓦寞没有去追那人,万一那人只是调虎离山,而且当务之急是替杯萧去毒,至于那人的命就等以后再解决也就罢了。
蓦寞将杯萧带回山庄后,为他逼毒。之前杯萧一直借助蓦寞的内力将毒控制在手臂处,但那也是一时之计,维持不了多旧。
现在杯萧已经完全没有能力控制毒气蔓延的方向,只有靠蓦寞将毒气逼出体外了。
杯萧虚弱的靠在蓦寞怀里,任她为他疗伤。
其实杯萧完全不知道,帮他疗伤是极伤蓦寞内力的。在蓦寞很小的时候,那一次大病险些要了蓦寞的命,现在的她只要大量消耗内力就会使身体虚弱到只能卧床休息的地步,若真大伤了元气,甚至极有可能到了伤及性命的田地。
蓦寞当然知道自己的身子,只是她还不想欠任何人的情。尤其是他。他不想他为她受伤,因为他本该有更好的生活。不应该为了她,这个本该下地狱的人有所付出。
或许,这样于他亦或者她都是最好的。
终于,还是将杯萧的毒气逼出了体外。
蓦寞将他的身子放平在榻上。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将长发松松的系在身后。用内力迫使自己振作,踉踉仓仓的走了出去。
刚一开门,就看见沁儿和杯影焦急的身影。
“姐怎么样了?”沁儿心急的问到。
“已经没事了,杯萧只要多加休息,不碍事的。”蓦寞轻声说着。
“那姐,你呢?没关系吗?”沁儿显然不知道蓦寞的身子状况。听到杯萧没事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很开心的笑了,像个孩童般。
“你不相信你姐姐的能力吗?”蓦寞掐紧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清醒,对沁儿强颜欢笑。
“怎么可能呢。姐姐你知道吗,其实你是我最值得依赖的人了,沁儿最相信姐姐了。”说着沁儿还一边挽住蓦寞的胳膊左摇右晃的。
蓦寞本就一直在硬撑着,现下被沁儿摇的头直发晕。一股热流在胸腔里徘徊,不停的向上涌,夹杂着阵阵腥味。蓦寞不禁颦起了双眉。
“好了,沁儿。赶快和影儿进去看看杯萧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会儿抽个空子再过来给他疗伤。”蓦寞轻柔的拿掉沁儿抓着她的那只手。
沁儿撅了撅嘴,有些泄气,“那好吧,姐姐,你处理完了事情要快些过来哦。杯萧哥哥要是醒了见你没在他身边,料不定有多伤心呢。”
蓦寞身体一僵,一股寒气压住了胸腔内方才还跃跃欲试的热流。
杯影看了看蓦寞,摇了摇头。转而对沁儿说“好了,沁儿。我们进去看看哥吧,蓦寞姐姐刚刚也消耗了不少内力,就不要在缠着她了。还是去看看哥的伤势比较重要。”
沁儿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好吧。不过姐你可不要来得太晚。”
“好了好了,快进去吧。”蓦寞宠溺的看着沁儿。
“那姐,我们去了。”杯影对蓦寞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好象在邀功。
蓦寞对他苍白的笑了笑。
“呕~~”等到沁儿和杯影都进了去,蓦寞终是一个忍不住,胸腔里一直涌动的鲜血破口而出。她急忙用袖子挡住了。拿开来,白色的袖子上竟是猩红一片。如此凛冽的红将白色的袖子衬托的更加惨淡。
蓦寞微微皱了皱眉,嘴角闪过自嘲的表情。没想到自己最爱的一件衣裳竟然被自己的血弄脏了。倒是可惜了这一件好衣裳。
蓦寞一直没有出门带帕子的习惯,她觉得手帕只适合用在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矫情女子身上,而自己,身上背负太多的鲜血,注定是要下地狱的,拿着那显得太过文弱了些。
来到屋内,蓦寞将沾有血迹的衣物换了下来。现下身上穿的是一件淡蓝色的衣裳,看着很是清雅。
只是这血迹是清理了,可这身子终归一时半刻也恢复的不完全,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想咳嗽。这咳一次,竟是胸腔震的疼一次,特地备的手帕上也是血丝。胸口有时也会闷的慌。
蓦寞没有再去杯萧那儿,而是在大厅处理了一夜的琐事。无非就是一些江湖纠葛,微不足道而已。但蓦寞还是会很细心的看完之后又很细心的给出意见。因为如果看的仔细,明天也便有了借口。
蓦寞不是不想照顾杯萧,而是觉得一来,不应该再让他在自己身上浪费精力了,虽说白天那一箭已并无大碍,但也是让蓦寞愧疚到不行;二来,她给杯萧疗伤耗费大量内力,现下很是虚弱,不想让沁儿看见她这样。
天方有了一点颜色,空气中还是熟悉的桃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