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像谁》雪凝香

20、秘密

　　烟雨霏霏，默晗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默晗是不喜欢雨天的，那雨总是会勾起她的愁绪。看着看着，不禁模糊了双眸。
　　小桃红进屋时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默晗静静地坐在窗前，一袭淡紫色衣裙，几缕碎发被风吹起，眉头紧皱，明眸含泪，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此时的默晗整个人被清冷和忧郁包裹，悲伤而无助，让人忍不住心疼。
　　小桃红鼻子有些酸，自从默晗失忆后，她就经常看到默晗如此，而且她总觉得，自己家主子似乎变了很多，越来越不像曾经的她了。这些日子看着默晗和康熙之间的疏远，她心里难免着急，
　　也不是没劝过默晗，只是默晗每每都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自己也只能是干着急。
　　“主子，这燕窝汤是万岁爷特意吩咐人做的，说是为您补身体的，您趁热喝了吧。”小桃红端着燕窝汤走进了屋。
　　听到小桃红的声音，默晗忙背过身去，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再转过身来，脸上已带上了笑容。
　　小桃红知自家主子不愿别人看到她的泪水，也不点破，只做没看到，放下碗，又去关窗，还不忘念叨：“主子，您前几天还有些咳嗽，怎么开这么大的窗户啊，万一着凉了可如何是好啊？万岁爷可又该心疼了。”
　　默晗知小桃红又要提康熙，忙打岔道：“哎呀，小桃红你如今可越发唠叨了。”
　　小桃红故作委屈道：“您这是嫌弃小桃红了？奴婢也是为您好啊。快点把这燕窝汤喝了吧，一会儿凉了又要重热。”
　　“得得得，怕了你还不成。我喝就是了。”默晗一边说一边端起碗来喝。
　　小桃红却还不忘再一旁说道：“主子，您说您到底是为什么啊？您以前跟万岁爷可甜蜜了，如今为何却如此疏远呢？万岁爷是真心对您好，想当初还为您挡了一剑，您怎么就都忘了呢？您···”
　　默晗打断了小桃红的话，道：“好了，这燕窝汤我也喝完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主子！”小桃红突然在默晗面前跪下，她的心里憋了太多的话，此时她也顾不得许多，索性一股脑地说出来，“自从您失忆以后，奴婢觉得您变了很多，您如今越来越不像曾经的您了，奴婢不想看您每天如此伤心难过，您心里究竟有什么事儿啊，说出来让小桃红替您分担可好？”
　　“我没事儿啊，你多虑了。”默晗淡淡地说道，一边欲扶小桃红起来。
　　小桃红却执意不起，此时眼中已有了泪水，道：“主子，奴婢从小就伺候您，奴婢跟了您有十几年了，说句越矩的话，奴婢在心里一直把您当做自己的亲人，您这样，奴婢心疼啊。”
　　默晗看着小桃红一脸的真挚，别过头去，长叹了一声。
　　“主子！”小桃红哀求道，“您不说，是不信任奴婢吗？”
　　“起来吧，我说就是了。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呢？”默晗一边说着，一边扶小桃红起来。
　　“也许你早就看出来了吧，是的，我没有失忆。”默晗淡淡地说道。
　　虽说心中早就有些怀疑，可如今听默晗说出来，小桃红还是忍不住心惊，失声道：“主子，这可是欺君啊，您···”
　　默晗知小桃红要说什么，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只是···”默晗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小桃红似乎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主子，是不是和那天的事儿有关？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时万岁爷抱着您回庄宜院的情景，奴婢现在想起来都心惊啊。”
　　美目低垂，许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绪，默晗幽幽地说道：“你只道他是真心对我好，可你岂知他为何待我如斯？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我像极了他曾经的宜妃，我，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默晗的话让小桃红吃惊不已，关于林风儿的种种她如今才知晓，她是了解默晗的，骄傲如她，这样的真相让她如何接受，只是，“主子，那您如今这样···”
　　小桃红话未说完，可默晗却明白她的疑惑，自己如今这样，放到从前，想必连自己都无法理解吧，可经历了种种，如今却已换了心境，“我知你心中的疑惑，如今这样，我也是不得已。一来，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我做不到。二来，既然他把我当影子，我便做好这影子。他爱我像谁，我便去扮好谁。”
　　“主子？”默晗的话出乎小桃红的意料，她不解，她的主子是心性那样高的一个人，如今为何却心甘情愿地去扮演一个影子？这，还是她的主子吗？
　　“每每强迫自己去扮演他的林风儿，真的很累，可那又怎样，只要他开心就好。从没想过自己竟会爱的如此卑微，可也许这就是命吧，从答应他进宫开始，便注定了今日的结果。纵然明知自己的爱如飞蛾扑火，可即便遍体鳞伤，亦心甘情愿。”默晗喃喃道，像是在给小桃红解释，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此时的小桃红早已泪流满脸，她不懂默晗飞蛾扑火般的爱，她只知道，她的主子心里苦。“主子，您这样，奴婢心疼啊！”
　　默晗轻轻地为小桃红拭去泪水，安慰她道：“别哭了，我没事儿，真的，如今这样，挺好的。”
　　小桃红却是使劲摇头，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自己的主子如此的委曲求全，怎么会好呢。她知她心里的苦，可却帮不了她分毫，只能任泪水滂沱。
　　主仆二人一哭一劝，她们没有注意到，窗外，一人正静静地站着，而她们所说的一切全都一字不落地落入了那人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