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像谁》雪凝香

14、有孕

　　之后的日子，不知是凑巧，还是康熙的有意为之，默晗几乎每天都能在慈宁宫遇上康熙。只是仅仅是见面而已，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少的可怜，除了礼节性的问候再无其他。而就算是这礼节性的问候，语气也是疏远与冷淡的。
　　只是默晗不知道的是，每次她走后，康熙都会对着她的背影发呆不已。
　　“玄烨，玄烨！”在孝庄喊了好几声后，康熙才回过神来，“老祖宗，怎么了？”
　　孝庄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人都没影了，你还在看什么呢？”
　　“啊？哦！呵呵。”康熙略显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孝庄看着心神不宁的康熙，叹了口气：“玄烨，你说你又是何苦呢？明明心里惦记着她，可又为何要如此呢？”
　　“老祖宗，我”康熙忙着解释。
　　孝庄却打断了他的话：“你先别解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本来这些事儿我这老太婆本不该插手，可是如今是不得不管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风儿，我也知道当初封她为妃是因为她长的像极了风儿。可是，这些天你也看出来了，她不像风儿。风儿已经不在了，你又何苦如此执拗呢？默晗这丫头是个好孩子，难道你敢说你对她一点情都没有？难道你忘了当初为了让她进宫你折腾出了多大的动静？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该放下的就放心吧，学会珍惜！”
　　“老祖宗”孝庄的一席话让康熙无言，陷入了沉思。是啊，风儿已经不在了，可自己为何还是放不下呢？对于默晗，是的，自己对她是有情的，不仅仅是因为她长的像风儿。老祖宗的话句句在理，怜取眼前人，自己又何曾不想呢，可是终究有些东西还是放不下啊。

　　然而，没等康熙想明白，默晗便出事儿了。
　　这日，康熙去慈宁宫请安，远远地就看到慈宁宫乱成了一锅粥，太医们急匆匆地进进出出。以为是孝庄出了事，康熙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两步地飞奔了过去。
　　待进了慈宁宫，康熙才发现出事的并不是孝庄，床上躺着脸上毫无血色的竟然是默晗。
　　“老祖宗，这是怎么回事？宜妃她怎么了？”康熙问道。
　　孝庄瞪了他一眼：“怎么了？你就作吧，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原来默晗今儿来慈宁宫请安的时候，突然就晕了过去。孝庄见状，忙宣了太医。
　　“宜妃她这是怎么了？”康熙听说默晗突然晕倒，焦急无措，抓住一名太医的胳膊就问道。
　　“回万岁爷，回老祖宗，宜妃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太医回禀道。
　　太医的话让康熙和孝庄都吃了一惊。“那是好事啊，可是她怎么会突然晕倒啊？”孝庄问道。
　　太医回道：“回老祖宗，宜妃娘娘因着曾经受过伤，身体一直不大好。再加上最近过度劳累，又忧思成疾，故此时有滑胎的迹象。”
　　太医的话字字打在康熙心上，“忧思成疾？想来是因为近来对你的冷落吧。凤儿，对不起，是朕不好。你一定不能有事啊！”康熙心中默默念道。
　　“那这孩子保得住吗？”孝庄问道。
　　太医思忖了一会儿，回道：“臣等会竭力保住龙胎。只是，娘娘心虑过重，恐对保胎无益。”
　　太医的意思孝庄和康熙都听的明白，孝庄不语，只是看着康熙。康熙的目光却停留在默晗身上，脸上满是疼惜的神情，“你尽管开药保胎吧，朕知道该怎么做。”
　　“是！”太医应道。
　　默晗没多久便醒了，一睁眼便看到康熙满脸的焦虑与担忧。因是刚醒，默晗脑子还有点不太清醒，竭力思索自己这是怎么了。记得自己应该在慈宁宫给孝庄请安，怎么会躺在床上。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躺的竟是孝庄的床。
　　默晗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康熙按住了：“别动，身体不好怎么还如此逞强。好好躺着。都要当额娘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照顾自己。”虽是责备的话，可语气里却满是关心。
　　这些日子习惯了康熙的冷漠，此时的他倒是让默晗有些不适应。原是与康熙怄气，撇过头去不看康熙，只是突然扑捉到康熙话里的字眼，“额娘？我，我有了？”默晗惊叹道。
　　孝庄慈爱地看着默晗，道：“你这丫头，看着挺精明的，却没想到也是个糊涂的。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你自己竟然不知道？”
　　默晗低头细想，自己确实有两个月没来月信了，只是因为这些天一方面因着康熙对自己的冷落，一方面又忙着侍疾，倒也没在意。此时不禁轻轻把手覆上小腹，心里默默地道：“孩子，我有孩子了，我要当额娘了。”
　　“太医说你忧思成疾对孩子不利，今后可别再胡思乱想，好好养胎要紧。”康熙轻轻拍了拍默晗的纤纤玉手。
　　默晗不着痕迹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淡淡地道：“劳万岁爷挂念，奴婢无事。”
　　疏远的语气让康熙有些尴尬，自知理亏，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孝庄看在眼里，心中微叹道，“哎，这两孩子啊！”

　　此后的日子，康熙几乎每天都会去庄宜院，但只是小坐而已。不是康熙不想多呆会儿，无奈默晗对他的态度总是很冷淡，不复曾经的热情。康熙自知前段时间自己对她的疏远伤了她的心，如今想着各种方法试图弥补，可却发现收效甚微。
　　这日，康熙在南怀仁那儿看到了一带报时的洋钟，每到整点便有一只小鸟弹出来鸣叫。康熙觉得有趣，想着默晗肯定喜欢，便用一玉佩与南怀仁换了来，兴匆匆地拿着洋钟就去了庄宜院。
　　“宜妃，瞧朕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了！”康熙人还没进庄宜院，声音却先进了院子。
　　默晗本在绣荷包，听到康熙的声音，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起身欲给康熙请安。唬的康熙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给拦了下来，“不是说了你身子不便，以后请安就免了嘛。成心让朕操心嘛不是。”
　　默晗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自己和康熙距离，淡淡地回道：“奴婢知错。”
　　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习惯了默晗的冷漠，亦或是因为自知理亏，对于默晗的行为，康熙虽觉得有些尴尬，但也没说什么。
　　一旁的三德子为了缓解尴尬，忙献宝似地拿出康熙带来的洋钟，对默晗道：“宜主子，您瞧，这是万岁爷今儿在南大人那儿得来的稀罕物，想着您必喜欢，忙拿来给您了。”一边说一边给康熙使眼色。
　　康熙会意，接着说道：“是啊是啊，你来瞧，这玩意儿可有趣了。定时会有一只小鸟弹出来鸣叫。”康熙正说着，恰巧到了整点，一只木制的小鸟弹了出来，叫了三声。康熙指着小鸟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宜妃你瞧，是不是有趣极了？喜欢么？”
　　然而默晗依旧是淡淡地：“多谢万岁爷费心。只是奴婢喜静，这宝贝，万岁爷拿回去吧，亦或送给其他姐姐妹妹。”
　　“你”默晗的态度让康熙气结，这样的她像极了林风儿，可如今，康熙更希望她还是她曾经的模样。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宜妃啊宜妃，你究竟让朕如何是好呢？一定要跟朕如此生分么？我们，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
　　话语中带着哀求的情绪，这样的康熙让默晗不禁为之动容。只是，心伤了，又怎能那么容易复原呢？“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呢？回不去了，你不再是那个黄三，那个我深爱着的黄三。都说帝王情短，曾经我以为你是个例外，可如今却发现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我把心交给了你，可你呢？不过几个月，你就把那些山盟海誓丢到了脑后。你知道那些天我是怎么度过的吗？你知道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吗？想来，如果不是因为我有孕，也许你早就遗忘了我吧！”默晗一股脑的倒出了这些日的委屈，曾经伪装出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泪水终究忍不住夺眶而出。
　　“凤儿”这样的默晗让康熙无措，万语千言，此时却只能化成她的名字。忍不住上前紧紧地抱住了默晗，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朕不好，让你伤心了。”
　　康熙的怀抱让默晗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不是没有感受到康熙的真心，只是这次还能相信他么？默晗在心中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