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夜岚·微晴》紫印纹鸾

40、Makeshift

　　40、

　　是背叛？

　　是信任？

　　爱，可以改变什么？

　　★

　　井上织姬的失踪，无疑是对现在也许正面临着史上最严重危机的尸魂界的雪上加霜，目前的形势已经严峻到任何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出尸魂界才是处于极度不利的一方。

　　我和翡翠顺着断界缓缓向静灵廷返回，一路上触目所及的莫不是匆匆而过的死神们面上或严肃或凝重的表情。如果说之前蓝染惣右介偕同银和东仙要的叛出，只是在很大程度上搅乱了尸魂界现有的秩序而已；那么今次的事件，却让死神们真正地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与时间的紧迫性。

　　一向自诩为尸魂界的执掌者的死神们，却就在他们所自傲的静灵廷附近，不但毫无察觉地被破面明目张胆地闯入，更在两名死神毫无还手之力一击必杀的情况下，将他们所护送的重要客人掳走……

　　而他们却不堪一击到甚至连对方的真正实力以及目的都无法探知……

　　——静灵廷的尊严与颜面这次真可谓是荡然无存了。

　　也难怪现在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到如此地步……

　　而，我……这么做真的好吗？

　　不但隐瞒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还让尸魂界的敌人——破面就这样轻松自由的离去，甚至眼睁睁看着井上织姬被迫做出那种违背心意的抉择却丝毫不加以阻止……

　　虽然知道以蓝染惣右介的个性，他决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因此既然井上是被他亲自命令带过去的，那么至少暂时一段时间内就还是很安全的……

　　但……这却依然不能作为我之前毫无行动的理由。

　　——我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没有错吗……？

　　一路上我的全部心思都被这些问题满满占据，不安与愧疚隐隐却连绵不断地席卷上来，散发着莫测诡魅的暗夜气息，令人为之迷惑而茫然。

　　“晴——？”

　　翡翠微微沙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我抬头看她，面前的女孩有着一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虽然与她的姐姐龙贵个性不同，虽然也有脆弱的软肋，虽然也会伤心地哭泣，但相信别人，并拥有着单纯而坚定的信念这一点，却是相同的呢。

　　我在心中不禁这么想着，关于决断这方面，也许……我的确应该多向翡翠学习学习呵。

　　既然如此，我暗暗下定决心，至少，目前最关键的还是无论如何都要先去一趟现世才行——

　　“空座町。”乌尔奇奥拉彻底消失之前，淡淡地留下了最后一丝提示，“在那里，你会找到想要的答案。”

　　那么……

　　银、蓝染哥哥，在空座町，究竟有什么是你们想让我知道和了解的呢？

　　★

　　一跨进侧臣室的大门，身体立即本能地察觉到里面紧张而严肃的氛围。本来正在和总队长争执着些什么的浮竹十四郎看到我们进来则立刻沉默了下来，在少有严肃的微笑中掺入了一丝苦涩。不光是他，在场的所有番队队长和副官也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沉默□□的空气中，甚至能感觉到因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而产生的微微灼热。然后第一个开口的依然像往常一样是山本元柳斋重国。他目光深沉锐利地直射过来，声音虽然沉稳依旧却明显透露出质疑的压迫感——

　　“逝晴，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要问你。”

　　“是，您请讲，山本总队长。”虽然私下独处时可以随便一些，但当着众人的面，我却还是要做出合乎彼此身份的举止，因此有礼地微屈身体称呼他的敬称。

　　“井上织姬与破面一起失踪后……听说你是第一个到达事发现场的人？”

　　“嗯，没错。”我点头。

　　“据十三番的队员所说，你到达那里的时候，井上织姬就已经和破面都不在了，是吗？”

　　“是的。当时我只看到仍处于昏迷状态的两名队员，除此以外，现场就只剩下一些灵压的痕迹而已。”

　　“对方的灵压，你认为如何？”

　　“很强。”低忖了一下，我又补充道，“虽然不知道对方确切的十刃排名，但还是可以察觉到其实力非常之强。如果十刃个个都是如此的话……”我闭口不再说下去，面前的人们却都已了解我未尽的语意，室内再次呈现出一片沉默。

　　“这样吗？那么——”山本元柳斋双手扶握在拐杖上，语意深沉地打破满室寂静，“还有一点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本该身在静灵廷中的你会正巧在那个时候，在那里出现？”

　　“这个……”我微微沉吟，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还是说实话比较明智，“其实……是因为我想去现世。”

　　话一出口，不但各番队长副官的神色都各自有些不自然起来，就连站在我身旁的翡翠也不禁吃了一惊。

　　“目的呢？”山本元柳斋爷爷此时的语气益发严峻起来，怀疑的意味显而易见。

　　“山老头你……”

　　大概是听不惯他对我的质问，从小到大一向都很宠我的京乐春水开口刚想要维护，就立刻被他重重砸在地板上的拐杖声制止了。

　　“逝晴，你特意甩开我派去保护你的人，独自想去现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追问，威严而肃穆。

　　“我只是想去现世看看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我从容不迫地淡淡答道，“我毕竟曾在现世生活过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因为怀念而想去看看应该也不算什么过错吧。”顿了一顿，我继续道，“况且，我认为以目前的现状只是被动地待在静灵廷并不能有所助益，反而是去了现世也许倒可以得到一些更有用的信息。”

　　——当然，其中也必会得知一些关于银和蓝染哥哥他们的信息……

　　而这，虽然才是我的真正目的，却亦始终都不可能说出口。

　　说完之后，我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眉敛首的样子显得一片恭敬而温顺。对面的元柳斋爷爷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我，良久之后才缓缓舒出口气，道：“既是如此，我就先不追究你之前的行为了。不过，”他盯住我，问，“你现在，还想去现世吗？”

　　“当然。”我点头，坚定回答。

　　“可是如果现在就这样轻易地放你出去，不管是对尸魂界来说，还是对大家来说，都不能不说是个相当不安定的因素呢。”

　　是……这样吗……？

　　我在心底轻笑，元柳斋爷爷说了这么多，最终不过还是要我做出对那件事的承诺吧。

　　“那么，如果我说我答应了呢？”

　　“哦？”

　　我浅笑着抬头，如果是为了彻底理清银和蓝染哥哥留下的线索，并最终做出一个决断……那么区区一个承诺而已，我就权且给你们吧——

　　“我是说，”我一字一顿地说道，眼前映出的是元柳斋爷爷了然的笑容，“之前提到过的与朽木家的联姻，我、同、意、了。”

　　★

　　“晴，你真的这么决定了？”

　　散会后，刚一走出侧臣室，翡翠就再也忍不住地靠过来追问。

　　“嗯，是啊。”我淡淡地道，语气平静是因为心不在焉，“这样也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反正白哉也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只是……”翡翠咬咬牙，一狠心还是说了出来，“只是我一直都不认为晴你会答应这门婚事的，因为你一直深爱着的人都是市丸银啊。”

　　“我也从来没有说过……”

　　“逝晴也从来没有说过她爱的人不是市丸银。”

　　我开口，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一道平稳淡漠的声音接了过去。随着朽木白哉的出现，一阵清冷幽雅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瞬间仿佛空气中都溢满了清新的莲花暗香。

　　“呀，白哉……”翡翠一时间有些尴尬，声音立刻放低了下来，嗫嚅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地扫过她，然后转头看向我，目光清澈而犀利。

　　“……？”我同样回视他，不发一言。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我和白哉都沉默不语更是令一旁的翡翠感到局促不安。

　　终于，白哉开口了：“虽然绕了颇大的一个圈子，”他丝毫没有顾忌身旁还有别人在，直接贴近我伸手拨开我额前垂落下来的几绺发丝，指间碰触到脸颊，微凉，却轻柔缱绻，“但结果绕来绕去，我们还是回到了最初。”

　　最初吗……？

　　“是啊。”我应道。的确是呢，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又回到了当初我们都还年幼时，硬是要被凑成一对的情形呵。

　　“不管你是如何想的，你最终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白哉继续说道，语气平稳而温凉，“……我很高兴。”他松开手中我的头发，缓缓向前走去，彼此擦身而过的刹那，空气中幽幽传来他一句轻叹——

　　“虽然……我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多少你的真心在……”

　　没有回头，没有动，我静静地站在原地等他远去，直到确定他的灵压已经渐渐隐去才在心底同样轻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又何必非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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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会背负着不同的罪。

　　那些罪并不会消失。

　　然而，某些事情，却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