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Sun And Mo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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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如血，映得天边的云朵一片腥红邪魅，轻扬优雅之余又变幻莫测，美丽惑人。
——就如同，银一样。
银就是一味诡魅的慢性毒药，外表鲜艳夺目，诱惑着你去接近他，却在真正靠近的时候，将其毒素一点一滴地渗入到你的身体发肤之中，令你再也离不开，挣不掉，只能乖乖地任由摆布，直到神魂俱灭的世界末日。
天真邪气是相对，诚恳谎言是交替，温柔甜蜜是并列，永远的暧昧不清，永远的意味不明，银他无时无刻不散发出那种犹如爱意一般绝美的杀意……
而我就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被他美丽闪耀的光芒所惑，一头扎入其中，然后在银铺就的天罗地网中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以致于事情发展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银的话……
＊＊
“晴，你回来啦？怎么样，山本总队长找你有什么事？”
打开家门，便看到翡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手上还拿着饭盒与筷子，看情形是刚吃饭到一半的样子。
我苦笑，嘴角抑制不住的泄露出一丝涩然，“我可以说什么事都没有吗？”
“当然——”翡翠立刻放下筷子，双目炯炯有神地盯住我，“不行。”
“ＯＫ，ＯＫ，我知道了。”我马上弃甲投降。之前隐瞒翡翠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虽说现在依然可以暂且将这事搁置下来，但无论如何，既然早晚都会让她知道，那么，这么严重的事还是由我亲口告诉她比较好。“我会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的。”
“乖～你知道就好啦。”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同样坐到沙发上，尽量想要放松自己的心情，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心头的烦躁令我根本无法压抑住不断上涌的忧郁。
“如果我说……我可能要被迫订婚了，你会有什么反应？”
“订婚？和谁？！”翡翠的眼睛一下瞪大，“你不是有未婚夫的吗？”
“和朽木白哉。”我避重就轻地回答，再也顾不上什么不好意思，“你也知道的啊，我之前不是被传和他接吻了吗？结果今天被元柳斋爷爷叫去……就是讨论和他的婚事。”
“呀，是白哉吗？不错呀！”翡翠的反应一如我之前所料，她一向对白哉都很有好感，如果不是她早已将全部的感情都倾注到了一护的身上，恐怕现在她喜欢的人就会是白哉了吧。
我微笑，掩饰自己内心的叹息，“嗯，我没有说他不好啊。只是……”只是，现在的我，心里还被那个人的影子一直占据着，令我无法顾及到其他的任何人。
如果说白哉是太阳，那么银就是月亮。
太阳总是那样耀眼，并且光芒四射。它可以正直无私地照耀整个世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精准地运行在正确的轨道上，不会遗漏任何地方，却也无情的不偏向任何一方。
而月亮只是静静的在太阳背后反射着它的光芒，轻浅的柔和就能使人感到清凉的温暖。虽然它每一天都在明显的改变着，却依然是深夜之中始终令人无法忽略和割舍的存在。
人们总是无法忽视太阳，却会更为留恋月亮。
“晴，你的头发都留长了呢。”
翡翠在一旁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漆黑的发一直倾泻到膝部，柔顺的散发出清亮的光泽，如瀑布般飘逸动人。
“嗯，的确是长长了呢。”之前一直关注在其他事上，而没有注意到，竟然不知不觉间……这么长了呢。
“记得从来尸魂界之前的一段时间起，你就一直都没有剪过头发了呢。”翡翠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长发，几缕发丝顺着她手指的动作缱绻缭绕，“不会是在许什么愿吧？”
“也许吧，”我浅笑，恐怕也只有在这种事情上她的直觉才会这么敏锐吧，“不过我现在要去朽木家一趟，先不和你聊了。”
“这么晚了，你还去朽木家？”翡翠看看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不怕又被人抓个现行？”
“不怕。”反正事情也没办法传的更难听了，况且，“大概也只有这个时间，朽木家族的人才会比较清闲吧。”
“这样啊，那我就不等你了，会先去睡的。”
“好。”我向翡翠道别，然后转身走出家门。
外面一片漆黑，昭示着夜晚的到来，天气也变得微凉起来，我快步向朽木家的方向走去。轻柔的长发随风在我的身后不安的骚动着，心头缓缓升起一种瘙痒发麻的感觉。
真是敏锐呢，翡翠。
我的头发之所以会留到现在这种长度，也许是连我都没有意识到的内心祈愿呢。
——因为……
毕竟，我的头发，是从银在现世向我告别以后……才开始不再剪短的……
＊＊
“逝晴小姐，欢迎您的到来。”朽木家的下人看见我在夜晚突然来访，在一瞬间露出少许惊讶的表情，旋即又恢复成平静的样子，毕恭毕敬的向我行礼问好。
“你好，这种时间还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我微笑着打招呼，其实他们也一定都听说了我和白哉的传闻才是，还有必要表现得那么惊讶吗？“请问，朽木队长现在有时间吗？”
“现在正是白哉少爷晚课的时间，恐怕还要请您暂时在客厅稍待片刻。”
“这样啊……”我沉吟，我一向不是喜欢等待的人，因此再抬头的时候说出了令对方大为吃惊的话，“那么，可否先带我去绯真夫人的灵位前去祭拜一下呢？上次来得匆忙，也没顾上这些，真是失礼了。”
虽然惊疑不定，不知道我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对方还是低头有礼貌地回答，“那么就由我来替逝晴小姐带路吧。”
“好，麻烦你了。”我点头。
＊＊
跟着带路的人向里面走去，穿过日间见过的幽静雅致的庭院，再经过一条长长的通道，我被引到一间非常清净的和室之中。
和室并不是很大，但却极为简洁素雅。整间屋子在略显昏黄的纸灯散发的光芒下，呈现出一片祥和宁静的气氛。淡雅的微光下，被摆在佛龛上的遗像更显几分肃穆神圣。遗像后的灵位上“爱妻绯真之灵位”几个字苍劲有力又不失方正潇洒，看来应该是朽木白哉的亲笔真迹了。香炉中的香即将熄灭，但看里面满满的香灰便不难知道一定是经常有人来祭拜的，难怪整间和室之中充满着淡淡的檀香味道，令人感到一种安心的静谧与……少许忧伤的寂寞……
我闭上眼在心底压抑自己的想法，再睁开时则恭敬地接过领路人递过来的一柱已经被点燃的香，然后在绯真夫人的遗像前沉静地拜上一拜，再将香插到香炉里。
遗像中的女子虽然眼角眉梢洋溢着幸福的喜悦，却有着一张清澈而略带忧伤的脸庞，仿佛心中沉淀着几千年的愁苦一般无法展颜。
——那也是一张与朽木露琪亚相似到几乎无法分辨的容颜。
我默默地注视着绯真的遗像，这样看来，也难怪白哉始终都对露琪亚怀着那般矛盾的心情了。想必他每次看到那张和自己故去的夫人相似的脸庞，心情一定非常复杂忧伤吧？
而且……
恐怕这个世界上只要露琪亚还存在一天，他就无法从对亡妻的爱中释然走出吧……
单看这里的陈设布局，就知道白哉对她的感情有多么深，而且那是经过漫长的岁月也仍然无法拭去的深情。
绯真对于白哉，一如银对于我，那是永远都不可能遗忘的过去，永远都无法释怀的爱恋。
我叹气，真的是这个世界上大约有两百人最适合你，但你却只能爱上最先遇见的那一个呢。在见到这里的情况后，我才真正钦佩起白哉来。当年他破坏规矩违逆众议，一意孤行地迎娶了绯真，一定经历过不少波折吧。
越是看似无情的人，往往却是用情最深的。
而我今晚唯一的胜算，也就赌在白哉对他夫人的深情之上。
没错，此来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说服白哉不要同意这门亲事。
＊＊
当突然熟悉地感到一股冷漠而喷薄的灵压之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屋子内已经不见了朽木家那位下人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退出去的。
我并没有转身，而是直接开口——“白哉？”
“是我。”
身后的人安静地走到佛龛前点上一柱香，经过我身旁的时候带起一阵清幽的微风，淡雅如莲。
默默地凝视了一会儿绯真的遗像，白哉才转过身来，“逝晴，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
“绯真夫人……与露琪亚真的很像。”
我别有用心的答非所问，微笑着看白哉沉默不语。聪明如他，一定已经猜到我今晚所为何来。
“你真的很爱绯真夫人呢。”我继续说道，终于谈到了此行的目的，“我想你肯定也听说了关于咱们两人之间的……哦，‘判决’了吧？”
白哉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我面前，面上依旧是一片波澜不惊。
“对于之前的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那天我情绪太过激动了，以至做出了那种行为。所以，你可以原谅我吗？”
“我明白，你并没有必要道歉。”他终于开口了，这样的回应我可否看成是一种谅解呢？
那么，看样子，也许今晚我的目的可以达到……“既然如此，可以请你和我一起拒绝这件亲事吗？”
岂料白哉下一句话却打翻了我的妄想——
“我为什么要拒绝？”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Sun And 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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