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破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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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破军
花开院龙二赶到前庭的时候，正好是一切开始的时刻。
绕过重重叠叠的走廊，出现在龙二眼睛中的，是柚罗被唤做天才的证明——
最强的式神，破军。
那积淀了花开院几百年精华的式神，重见天日。
柚罗被围在光的河流之中，神情坚定。
那就是他的妹妹，花开院龙二的妹妹，花开院柚罗。
注定会成为花开院家第二十代家主的人。
虽然年纪很小，呆萌又天真，但是，看着这样的柚罗，柚罗，又有谁会不服气呢？
龙二的心里小小的波动一下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是骗子——这样定位自己的花开院龙二用最快的速度将战场扫入心底。
魔魅流正在与什么人缠斗——大概是妖怪吧。
让柚罗不得不使用破军的妖怪吗……
等等，那个……不是二十七代目么？！
从他肩上生长出来的……是鏖地藏！？
擅长欺骗的阴阳师自然在战争开始前就已经尽全力调查过羽衣狐麾下的妖怪了.知己知己百战不殆，抱着这样的想法，名为鏖地藏自然无法遁形。
狭长的脑袋，老者的面貌，以及额头上几乎占据整个脑袋三分之二以上的巨大眼睛——除了鏖地藏不作他想。
在近期才突然加入羽衣狐的行踪诡秘的妖怪。
不知来源，不知归处。
属于一号警戒的范围的妖怪。
所以他是在控制家主啊……
糟糕了！柚罗那家伙，心软啊！
“言言！”
在看到妖怪依附的家主身上出现了妖化的触须，并且将要偷袭魔魅流的时候，龙二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终于肯出来了啊。”
那个妖怪怪笑着伸出了更多饱含不净之力的触手。
在场的阴阳师都明白，那狰狞的触手，全部是用家主的血肉之躯改造而成。
——真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啊！！
“龙二哥哥，魔魅流受伤了！带他离开！”
花开院柚罗嘶喊着。
又毁坏一堆触手，龙二回头，看见的是柚罗蓄势待发的破军。
“交给你了，柚罗，把那个妖怪从你的家主爷爷身体里面拔除吧。”
说着，他扛起了一旁的魔魅流，三下两下跳到了一旁。
所谓破军，并不是召唤先人就用来战斗的式神啊。
而是……
“百鬼退散，拔除凶灾！”
而是将施术者的才能，放大数十倍的法术啊！
如果这里有什么可以绝对相信的话，那一定就是柚罗的才能了。
——身为被击败的一人，龙二明白这一点。
不可战胜的才能，于花开院，便是柚罗。
离夏季东京太阳升起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花开院家的下任家主，花开院柚罗，发动了式神，破军。
最强的式神，将占据花开院家当代家主躯壳的鏖地藏驱逐。
黑色的女人坐在巨大的荒骷髅头顶上，饶有兴趣的勾起了嘴角。
“嗯——”她轻笑，“真是不错的余兴节目呢，花开院家的小鬼们。”
百鬼之首，羽衣狐。
黑色的女人隐藏在黑夜之中，在她出声之前，无一人发现京妖怪之首竟然端端的坐在一旁，看戏一般的欣赏着整个战斗。
“作为感谢，妾身应该给予一些掌声吧。”
女人自顾自的说着，同时鼓起了掌。
一下一下，清脆响亮，却讽刺异常。
“今夜，还真是处处都充满了惊喜啊……连四百年前的故人都能够得以再见其容颜。”
女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戴上了温和的微笑——那与她眼睛里的危险截然相反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如同幽黑的渊狱一般，深不可测。
“这张脸，妾身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她的眼睛瞪大，显得阴狠可怕。
“哦呀，那还真是承蒙厚待啊。”那白色的身影静静地说着，“四百年不见，我对你羽衣狐，也可是很思念啊。”
他笑得挑衅。
“不过，现在的我可已经不是人了，”他漏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只是灵体的我于尚在人世的你可是天人永隔了呐……”
“…………”这是龙二。
“…………”这是柚罗。
“？？？”这是魔魅流。
“不过——”
一瞬间，花开院秀元的表情就变了，那是足以与此时的百妖之主针锋相对的，震颤人心的表情。
这个人曾经是花开院家的家主，战胜羽衣狐的人，不会有错的。
“很快，你就会下来陪我的，羽衣狐，”他说，“到时你会庆幸的，自己是唯一一个拥有轮回权利的妖怪这件事。”
他笑得张扬。
“哈——哈哈——”羽衣狐笑了起来，“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妾身想起你那张令人作呕脸，都只会反胃啊！”
女人的表情变得狰狞疯狂。
“你是在，尝试激怒，妾身吗！”
她反手，便是几道几乎让人怀疑会将此处破败的大地撕裂的攻击。
“小姑娘！”
“是！”
奇怪，看起来很强的攻击竟然被这么轻易的化解了？
这究竟……？
柚罗用疑惑的神情卡看向秀元。
对方只是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头。
“弱小又羸弱的人类是不可能活过四百年的……原来如此，是以式神的身份活下来的吗。”
“为他人所奴役，即使是成为式神也要活下来——真是卑微啊！花开院秀元！”
“这点，阁下不也一样吗。”这边的男人冷静的回嘴道，“通过刚才的攻击我终于可以确认了——”
他轻轻的将柚罗伸出的手摁下去。
“你，不是羽衣狐吧。”
“什么！！！”×2
“呵呵，这样就被看出来吗，不愧是四百年前曾经将妾身的计划毁于一旦的人类啊——”
女人说着。
“妾身的确不是羽衣狐的本体，不过，即使只是一根尾巴做出替身，也足以毁掉花开院了。”
“看看现在的花开院吧，马上，妾身的手下就要将这里拿下。”
她说。
的确，即使在这里的并不是羽衣狐的本体，剩余的妖怪们也足以拿下花开院了。
现在的花开院根本不用羽衣狐亲自出手，那么百妖之主是否亲临现场又有什么关系。
花开院，会输。
“花开院，绝不会输。”
那人这样说着，没有任何的动摇，说除了自己的信念。
“没有退路的花开院，羽衣狐，你胆敢试一试吗？”
他的语气轻佻，挑衅至极。
对于胜利，天才的十三代家主，坚信不疑。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然后，羽衣狐动摇了。
只有微薄妖力的替身在联系不上本体的情况下，必须选择最保险的方式。
——为了能够顺利分娩，为了，最爱的晴明。
不能有一点闪失！！
“退去吧，妖物们。
花开院是绝对不会被击败的，你们的攻击徒劳无功。
况且，你们真正的首领都不在此处，这样的进攻又有何意义？”
就在羽衣狐陷入沉默的短暂时间里，秀元将自己的声音送到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军心动摇。
况且黎明将至，形势会变得不利啊——
鸡肋。
花开院，现在只是鸡肋而已。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得到，得不偿失——只要本尊到这，现在的花开院，不堪一击。
随时都可以拿下，所以没有必要在分娩之前冒险。
心念一转，她决定撤退。
“那么，我就在二条城恭候各位了。”
女人说，然后转身。
各色的妖怪飞舞在百妖之主的身边，簇拥着她远去。
“二条城……第一封印——等等，你什么意思！”
想起来二条城所代表的含义，柚罗慌张起来。
“呵呵，暂且放过你们一马好了。”
留在这里的声音中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
“只是，请不要忘记，很快京都的黎明，将永不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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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
青色的狐狸倚在赤色的少年身上，赤色的少年伏在巨大的赤色怪物肩上。
“我在看朝阳。”
他们朝着东方。
“这样啊。”狐狸说，“你好像变得更爱开玩笑了。”
他说。
“现在的京都，哪里，还看得到太阳。”
远处，目之所及，皆为黑暗所笼罩。
妖气形成龙卷风一般的灾难风暴，以螺旋封印的每一个组成为基点，裹携着，旋转着。
又像是支撑天的柱子，只不过，青天已死。
“马上就要成功了吗，晴明。”赤色的少年如是说。
“这些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这样啊……”他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京都，“希望你，向我隐瞒的那一部分计划中，没有会让我与你反目成仇的东西。”
“当然。”
狐狸的声音轻佻。
“我要睡一会了，母亲就要开始孕育，”安倍晴明告知了麻仓叶王。
“再回了，叶王。”
狐狸钻进少年的怀中，盘成一个环。
“下次见面的时候，就要以人形相对了。”少年说，“那时，解决千年前的积怨吧。”
狐狸面容平静，无悲无喜。
“嗯，就像以前一样，认认真真的来战一场吧。”
渐渐消失的青色身躯中飘来这样一句承诺。
“呐，我可以相信你吗？”
少年眺望着远方，夹带着妖气的风，卷动着他的长发。
“嗯……”
几不可闻。
“呐，晴明，这条弑神之路上，我唯一可以托付的人，会是你吗？”
京都千米高空之上，俯视众生的少年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语。
突然觉得，只是一个人的话，稍微有一点寂……
——大概，只是错觉吧。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破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