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地狱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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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是的，绝对没关系的，因为仙太郎如此说了的……
“大家！只要将这些诞生怪物的巫师，和这个怪物的生命献给山神，来年，定会五谷丰登，山神的怒火将被平息！现在，祭祀开始！”
为什么，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不——不——！爱什么都没有——！你们不能这样——！”
【只要有仙太郎一个人在乎我，就够了。】
只要仙太郎一个人……
【果然，我不想死。】
【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你承诺了的。】
【是仙太郎……他在干什么……？这是……土壤……那我身上也是……】
【仙太郎在……活埋我……】
【仙太郎要杀了我！】
【那个，说要永远保护我的哥哥，要杀了我！】
【为什么！！！！！】
【好难受……】
【这次真的要死了……】
【不甘心……】
【要死了……】
不行！我绝对不能就这样死了……
绝对不能……我要……我要……复仇……
对……我绝对不能死……
女孩本已僵硬的身体开始有反应，在黄土之下，微弱的颤动一点点的变强，逐渐称得上为动作，刚刚被翻起的松软的泥土也被带动着一起颤动。幅度越来越大，越来愈大……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捧红土从女孩上方滚落到一旁。然后一捧，两捧，三捧……
女孩的身影在泥土中渐渐显现，本就已是血迹斑驳的原白衣，此时已完全被血色的泥土染成大红，妖艳的色彩，腥的气味在空中蔓延。
女孩黑色的长发有些许凌乱，从身前，从面上散落下来，长发的间隙里露出的是爱血红的双唇以及……赤红的双目。
她是什么……她现在看起来活像一个修罗，一个刚刚从地狱归来的修罗。无论她现在是什么，她肯定已经不再属于【人类】这个概念了。
对啊……
她要干什么来着……
呵，她是不会忘的……
她要毁了那个村子……
女孩颤颤巍巍的站起身，都掉身上最后的泥土。
她向熟悉的方向走去，若此时是黄昏，那里一定是夕阳的方向，可是天已经黑了，那里没有光。她颤颤巍巍的，一步一步的走着，身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一滴一滴，滴落在赤红的泥土上。
路的前方，是一片灯火阑珊。
*
“！”
女孩醒了，突兀的，在一片陌生的地方。
四周一片漆黑，空虚的黑色，绝望的黑色，没有一点可以用来宣告存在的光。
爱似乎是躺在一片冰冷的水中清醒的，黏黏湿湿的触感从身下传来，混着一股浓浓的腥气刺激着她的神经。
——女孩可以确定他从没有来过这里，却有着一阵熟悉。
她是怎么来这里的？
这里又是哪里？
想想……想想……她之前在哪里？
对了，她从冰冷而简陋的墓穴里爬了出来，然后……
爱去了村里，她拿着火把，把村里所有能够燃烧的东西都点着了。火光冲天，意图摧毁她的村子走上了毁灭。
她躺在火焰的中心，灼人的热气在她的周身，她能感到自己的四肢被烧焦，可是疼痛依然习惯，她麻木地笑着。
左手上，银色的金属质地的戒指，发出了微弱的光，但很快的，或许是力量不够，或许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光芒很快消失，就像从没出现过，完全消失了踪迹。
丝毫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火焰正中的女孩呆呆的看着赤色的天幕。
结束了……
那时她想，然后闭上了眼睛。
【罪人，汝可知罪。】
回忆被强行打断，她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次睁开眼睛。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传来。
“是谁？”
爱提起全部的勇气，向那毛骨悚然的声音提出质问。
【吾为地狱的管理者，汝可称呼吾为人面蜘蛛，吾付于汝此等权利，罪人。】
“这里……是哪里？”
【此为地狱。】
“我……下地狱了？”女孩话刚出口，就发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没有任何价值。
她杀了一个村子的人，怎么还有资格不下地狱。
“轰——”
四周的黑暗炸裂而开，千只……不，万只以上的巨大瞳孔在她的周围突兀的张开，大的小的，远的近的，无处不在。
【汝之归宿，非地狱。】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来自每一只眼睛。
“你是说，我没有下……”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
【汝为罪人，身上缠绕着如此之多的怨恨，故，只为地狱，不足以赎清汝之罪孽。】
“比下地狱还要……”
【汝将成为地狱少女，为此处摆渡，引导人间多余的怨恨。日复一日，600个寒暑为期。】
“地狱……少女？”女孩喃喃，“如果，我不愿意呢。”
【你没有选择，罪人。】
“如果……我誓死不从呢？”
【魂飞魄散，如此而已。】
魂飞魄散……不，不要，她还有很重要的人要去见……
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人……是谁？
为什么她想不起来……
白色，红色，那个人，那个人，光……
想不起来，为什么？！
她不要魂飞魄散，现在只需知道这个，其他的，缓缓图之，吧。
“好吧，我同意。”幼小的女孩在无数眼睛的注视下，说出了必然的话语，“同意成为地狱少女。”
得到了的，并不仅仅是一句应允的话语，是【契约】。
四周的眼睛一个一个消失，最终只剩下女孩眼前的一个，唯一的一个巨大无比的白色眼睛。
眼前的黑暗退去，那只眼睛的主人终于现身——一只巨大的蜘蛛，足有几十个人那么高。它的背上是一张恐怖又狰狞的人脸。
世界上绝不会有比那更加狰狞的脸了。
“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她说，用极力压制后却仍旧颤抖的声音，“我要回到地面上去，给我两个月，我要亲眼看着那些伤害我的人类的毁灭。”少女的声音镇定无比——不用冰冷来形容或许更贴切一些。
爱盯着眼前的人面蜘蛛，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攸关命运的裁决。
【我同意，但是，成为地狱少女的时间，将被无限延长。】
无限延长……
不要紧，这些……这些没有回到地面重要，没有。
爱，点了点头。
【汝之名，阎魔爱。为地狱少女。生生世世，不入轮回。引导人间怨愤，摆渡于冥河之上。】
【允许地狱少女阎魔爱拥有四个仆从，允许自行挑选。允许阎魔爱在‘开始’之前，前去地面，时限为，六十个朝暮。】
自此，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女孩和地狱，签下了永不作废的契约。
无可争辩，无可挽回。
*
三日后。
京都，麻仓宅旧址。
早已不是人类的少女，轻而易举的穿过麻仓宅的前院，走到熟悉的小门前。
她在赌，是的，她在赌。
她在赌出现在它面前的，这个自称为【地狱管理者】的【某物】，没有发现她的记忆并未改变，只是被藏起来罢了，被叶王大人送给她的这个式神——火却。
赌它只能修改记忆而无法窥探。
因为无法窥探，所以只能凭借少女的反应来判断。
既然这个自称为【地狱管理者】的【某物】，动手消除她的记忆，那么它就绝不会希望少女有着他想要消除的记忆。
她要存在下去，所以不能冒险让【某物】知道她还存在记忆。
爱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地方到底睡了多久，更不知道地上的时间过了多少。
如果暮杀死自己的原因，是她所说的，无论何时都会和叶王大人站在一起，那么暮的目的——或者说他身后的力量所代表势力目的就可想而知了。
她得回去，然后告诉叶王大人。
手指上银色金属质地的戒指默默的隐去了气息和身形。
[吾准许了。]
幸好，她赌赢了。
所以，她赢得了回到地面的这次机会。
只要推开这扇小门，就是叶王大人的家。
左手的中指传来微微的颤抖。
“火却。”
【就是这里了，小姐。创造火却的大人，就在这里，是那位大人气息最浓的地方。】
深吸一口气，麻仓爱——不，是阎魔爱轻轻闭上眼睛，然后推开门。
“啪！”那是小门打在墙上的声音。
那里应该是有植物的，怎么可能发出声音。
女孩惊慌失措，冲了进去。
怎么……可能……不……这不可能！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比记忆中要小得多的院子——甚至不能说是院子，那里只有围墙，剩余的全部都是黄土，荒凉，没有一点植物，更别提那片大的离谱的湖以及那座假山。。
那些景色全都是叶王大人用自己的灵力做出来的，它们都不见了，也就意味着……
她的身影僵硬了，像是一个雕塑一样，纹丝不动。女孩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从她如玉石一般白皙的面庞上滑落，建在地面上，打湿了土色的地面，激起些许的尘土。眼泪是她身上唯一的动态物。
所有人都说叶王大人的心被鬼吞没。麻仓家已经倾其所有出动，而大人他，已经伏诛。
她不信，可是不由得她不信。
她蹲下，把自己团成一团，将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怀里，无声的哭泣。
回来……晚了呢……
对不起……叶王大人……
爱……回来晚了……
“小姑娘，”
突兀的，有声音出现在了阎魔爱的身后。
年轻男人的声音打着弯，穿进了少女的耳朵。
“这里可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她惊慌的回头，梨花带雨。
本就站在少女的背后的男子便闯入了女孩的视野正中央。
那人逆光立着，阳光几乎要把他的身影晕开在刺目的光晕里。
但是那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男子那黑色的双眼，像是无尽的黑洞，可以吸进所有的东西，即使是光，也无法逃出。
熟悉的气味，和叶王大人很像。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地狱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