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旅人》酒熏

27、信仰源泉

　　这两人是兄弟？
　　在丝路愕然目光中，斯汀轻笑着道；“那天你答应了效忠礼，其实我很吃惊。我以为你这一生，除了夏伦绝不会让别人做你的骑士。”
　　“……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哦？”他挑挑眉，眼里分明是不信。
　　“不信算了。”丝路正想离开，忽然想起这一礼拜以来的冷淡以及刚才那幕谈笑风生，又道：“其实你也不愿意做我的骑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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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这种效忠关系可不可以取消，如果可以，你就当它没发生过吧。”
　　斯汀一愣，然后扬起蛊惑迷人的笑容，“小姐，你这样毫不留情地抛下向你效忠的骑士，很让人心碎。”
　　丝路：“你的甜言蜜语还是留给别的女人吧。”

　　他耸耸肩，“好吧，至少我不想毁了我的信仰源泉，所以你说的我没法答应。”
　　信仰源泉？丝路茫然地让智能搜索记忆，得到的结论是：骑士修炼分为两部分，一是通过格斗锻炼身体，二是汲取信仰源泉的力量。
　　“你的信仰源泉是？”
　　“你不是知道吗？我主修‘英勇’，辅修‘誓言’。”
　　少女恍然：“也就是说，如果你违背曾经发下的誓言，就会损失信仰力量，从而直接降低你的实力？”
　　他微笑：“虽然‘誓言’只是辅修，但也会给我带来很大困扰。”
　　丝路沉默一下，“那么，请你以后不要随便发誓了。”

　　回到宴会主场所，依旧一片欢声笑语。
　　见她独自回来，之前围在斯汀身边的少女终于忍不住开口：“斯汀阁下呢？”
　　“不清楚。”
　　“他可是一路追着你走的，还是你的守护骑士，你怎么会不知道？”一个女孩酸溜溜地反问，接着大声嘀咕，“以前听说英格丽德小姐一心一意，结果被夏伦阁下拒绝之后，转身就接受了别人。”
　　丝路淡淡道：“是吗？就算是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吧？还有，斯汀明明有效忠对象，你们还围着他，这样就很了不起？”
　　闻言被讽刺的几个少女脸一阵红一阵白，所有人吃惊地看着丝路。在他们心里，英格丽德就算被别人攻击，也从来不会说这样带刺的话。
　　丝路有些无趣地轻扯唇角。
　　在自己身上，绝对找不到“柔弱”、“淑女”这一类词。

　　受不了这种宴会气氛，少女决定提前离开。不过按照礼节，她得先和举办人罗曼伯爵夫人打声招呼。
　　听说她打算离开后，夫人有些吃惊地捂住小嘴，开口挽留她。
　　可见丝路态度很坚决，于是伯爵夫人悄声道：“晚上夏伦阁下会前来。”说话时一脸含蓄笑容，显然笃定丝路一定会留下。
　　少女无奈。
　　遭到更加干脆的拒绝后，夫人先是吃惊地睁大眼，想了想又道：“那么，我记得小姐你很喜欢格洛佛先生的竖琴演奏吧，今晚他会出席舞会哦。”
　　舞会？
　　丝路本来更想拒绝，但考虑到位面穿越时的一条法则：保持低调，尽量维持原主人的喜好身份，这样你能生活得更好。
　　她要是把英格丽德的习惯全改了，似乎也不太好。
　　于是丝路还是留了下来。
　　大不了就在角落发呆呗。

　　少女找了个少人的地方，一直从下午坐到晚上。随着夜幕降临，一盏盏华丽的分枝吊灯点燃，将整片场所照耀得闪闪发光。
　　忽然人群起了一点骚动。
　　丝路望过去，那是两个刚到宴会的客人。
　　看到的一瞬间她立即反应过来。
　　那个男人就是夏伦陆斯恩吧？他们两兄弟长得真像，只是气质不同。身为弟弟的斯汀轻佻外向，像是太阳不停地放出光芒，而哥哥夏伦，同样英俊的面容却透着冷硬气息。
　　夏伦身边还有一个美丽娇小的少女陪同。她笑得很甜蜜，看向他的目光很柔情，显然又是一个热烈的爱慕者。
　　丝路忽然叹了一口气。当初的英格丽德也是这样的吧。而现在几乎是翻版，此刻的夏伦同样对身边的少女态度冷淡平静，看不出情绪波动。

　　音乐响起，舞会开始了。
　　她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看着一对对男女步入舞池，优雅地旋转身姿。然而最耀眼的自然非斯汀陆斯恩莫属。
　　那个挂着灿烂俊美笑容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是所有名门淑女们期盼的邀请人。美丽的舞伴换了一个又一个，她们脸上看起来还很幸福，并不为自己只是众多之一而难过。

　　舞会时间过半，这时还未进过舞池的只有三个人。
　　丝路、夏伦及他身边的少女。
　　那个美丽少女之前拒绝了不少男子，只等着身边的夏伦邀请，可惜对方毫无意愿。后来再次受到邀请时，夏伦忽然说了句去吧，少女终于赌气地接收了邀请。
　　于是……剩下两人。
　　聚集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
　　“咦？居然没有人邀请她？人家可是公爵大人的独女。”
　　“嘻嘻，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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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路低头转着手中的玻璃杯，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忽然人群响起一阵惊呼，紧接着眼前多了一只手。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发现面前邀请她的竟是夏伦陆斯恩！那张面容的线条一如既往地冷硬，语气却稍微轻软，“英蒂，跟我来。”
　　他竟然叫的是昵称！？
　　这两人以前很熟吗？可丝路脑中根本没有相关记忆，只能试探着问：“……怎么突然邀请我？”
　　“我不喜欢她们看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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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不想她被嘲笑？丝路微一犹豫，搭上夏伦的手。她没注意到的是，一直注视这里的斯汀瞳孔猛地收缩，一瞬间眼里毫无笑意。

　　对舞步很不熟悉的丝路磕磕绊绊着，幸好夏伦的水准比她想象中高多了，倒不是说有多优美，而是……步调精准，力道匀称。
　　他大概是把这当做修炼吧。
　　丝路正尽力保持协调，忽然夏伦轻声开口：“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啊？”
　　“幸好你没事，否则我没法向你父亲交代。”
　　他指的是……英格丽德决绝的自杀？丝路微怔，接着垂下眼眸，“或许那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是的。英蒂你知道，我主修‘荣誉’，辅修‘怜悯’，我的人生信仰注定与爱情无关，不适合和任何人在一起，”
　　“怜悯吗？难怪，刚才你会帮我解围……”
　　“英蒂，你父亲是骑士团的团长，我和斯汀是副团长，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了，我不愿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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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伦轻轻别过脸，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直白地和别人解释，“英蒂，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忽然插入一个熟悉声音。
　　“夏伦，我们交换舞伴。”
　　丝路一怔，紧接着面前便换了一个人，正是斯汀！
　　她敛了敛表情，正要抽手离开，却被他紧紧抓住，而那笑容，依旧是惯常的、若无其事的灿烂弧度。
　　他挂着笑容道：“英格丽德小姐，刚才还说和夏伦毫无关系，接着就和他一起跳舞？”
　　“反正没人邀请我，不可以吗？”
　　“可是我会伤心的。”斯汀微笑，“自己的公主跑去和别人跳舞。”
　　“那你刚才干嘛去了？”不正在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众多少女之间，将她们玩弄于手掌之间吗？听夏伦说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对她也一直这样轻佻花心？
　　这时音乐停了，丝路甩开他的手。
　　“你要去哪儿？”
　　“回家。”
　　丝路走了几步，发现斯汀一直跟在身后。
　　她不耐烦道：“不需要你送我回去。”
　　“团长有事找我谈谈。”

　　两人一起回到克拉伦斯的府邸，然后丝路走向自己的房间。斯汀望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
　　书房，公爵大人已经在里面等他了。
　　斯汀行了一个骑士团中的礼，克拉伦斯公爵笑笑，“不必了，今天我和你谈谈，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
　　他一愣。
　　“斯汀，效忠礼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我以为这段日子你会陪在英蒂身边。”
　　闻言一直挂在男子脸上的灿烂笑容消失了。
　　公爵问：“你觉得她还爱着夏伦，所以犹豫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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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拉伦斯公爵认真道：“斯汀，我知道你从很早以前就爱着英蒂，所以我希望你做她的骑士，这样你们都可以得到幸福。”
　　“她喜欢夏伦那种。”
　　“可夏伦注定一个人走他的路，而你不同，你爱着英蒂。”说完公爵微微笑道：“我认识的斯汀，可是能轻而易举对任何女人说情话的人，怎么一遇上英蒂就变了呢？好不容易有勇气宣誓效忠，现在又不敢向前了。”
　　斯汀苦笑。
　　“你愿意再做一步吗？”
　　“您是指？”
　　“改信，主修‘爱情’，辅修‘个人忠诚’。虽然改信会大幅降低实力，但我相信以你的感情，一定可以很快恢复原本的水准。”
　　“你……还爱她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