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一个拳头 ...
-
希罗尼亚阴测测地笑了：“一切不是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衣着正式、满脸严谨的中年男子温和地说：“来、来、这个味道不错的，你真应该尝尝。”
笑容拂面、气质娴静的少妇劝道：“这个酒可是难得一见的，从……”
活泼开朗的秀气少年愉悦地叫唤着：“哥哥——你长得可真好看！”
悠扬的小提琴隔着幕布在轻柔地伴奏，佣人们像是绕开磐石的溪流静静缓缓地上完了菜都下去了，美食的香气在空气当中不断飘散着，令人愉悦的用餐环境是一张华美的长桌，通常也就几个人坐在这桌边，而今天挤了满满当当的贵族，他们之中除了没有爵位的孩童，最低也是一个伯爵，当然也有例外的——例如坐在主座下首位置的金发青年身上就没有任何爵位，而坐在长桌另一头客人应该待着的地方的，还有一位子爵，而且还不是他们皇帝授予的。
不过，这些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这些贵族们的热情，他们身上展露出鲜明的个性，似乎已经褪去了自己的矜持面具，亲切地与其中一个人交谈着，当然不是那位有着爵位的男士，因为他显得太为冷硬、阴郁和凶狠了，就在刚才，上菜的小女仆还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好在他的皮肤够苍白，能够遮掩去不少的青黑脸色。
“爱德蒙……你有些着凉了吗？脸色……”
爱德蒙没有思考就截断了德维特的话头：“没有、”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相配的理由，有些干涩地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没有觉得自己有不舒服的地方。谢谢……”
希罗尼亚睨了爱德蒙一眼，自然地侧头面向德维特：“德尔……”
“咔滋——滋——”刺耳的声音立刻响起，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我真是为此感到万分地抱歉……可能是这把精巧、漂亮如同工艺品的刀实在和我在南欧用到的那些粗制滥造的东西不一样，竟然掷下应有的礼仪而用不惯，是我的错……刚才手滑了一下。”爱德蒙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好像真的是自己十恶不赦一般，放下了手中的牛排刀，用餐巾掖了掖干净的嘴角，他今天真的是没吃什么东西。
“这没有什么关系。”希罗尼亚说话停了下来，大家的脸色也有所缓和，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说完的时候，他朝着正前方的位置露出了一个冰凉的微笑，“我们应道理解，一个地方的人和另一个地方的人总是有一点差异的，这边、那边的……就好像……贵族的爵位一样，不同等级的贵族也是不一样的，我是这样认为的，不知道各位的意见。”希罗尼亚的话根本没有询问的意思，他始终非常平淡地说着，就像是刚才根本没有听到那种尖利的响声，或者根本没有从眼角中流露出轻蔑和怒意。
周围的人似乎都被家族大家长的表现给弄糊涂了，不知所措地来回扫着两人，人们这才发觉幕布后的提琴手不知何时已经退场了，整个餐厅当中寂静得似乎杯子放置在桌面上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地传到耳中。爱德蒙手边的动作明显一僵，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拳颤抖着，不言不语地坐在那儿，低垂着头，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是在思考些什么。
德维特察觉到自己几乎要被爱德蒙盯出个洞来的时候，整个人如坐针毡，急切地叫着：“公爵大人——”
“德尔，你应该叫我什么？”
“抱歉，舅舅，我……”
爱德蒙再抬头的时候同样一脸笑容，他用他那种低沉醇厚的嗓音说着标准的瑞典语：“德维特，如同不同国家有不同风俗能够让来者学习一样，贵族的阶级同样可以通过你所做的事情去提高，无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而不自觉，或者是那些固步自封的人们。”最终他锐利如刀锋的视线直指希罗尼亚，问道：“你觉得呢？公爵大人？”
“真是……不错的观点。我很欣赏你。”希罗尼亚朝着爱德蒙点点头，似乎刚才为难他的人并不存在，继续找着机会和一旁的人们说着话。其他人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总之大部分的脸部都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可爱德蒙在餐桌上还是显得有些寡言少语。
尽管晚餐准备得异常丰富，并且是按照此前询问德维特的口味得出的答案做成的，温和的青年还是用得不太多，或者他已经养成一个习惯就是晚餐总是只吃到七、八分饱的样子，餐后一段时间开始散步运动。古斯塔公爵家的宅邸连玻璃暖房都是相当巨大的存在，红色、粉色、黄色、白色的玫瑰竞相开放、争奇斗艳的样子却不是随便哪一家哪一户能够看到的，对于德维特来说，自然是散步的好去处。
“爱德蒙今天是怎么回事？该不会真的感冒了吗？我看你……”德维特在前面走着，忽然就回头看着身后双黑的男人，“不愿意说吗？”
“当然不会，”爱德蒙对于自家的金发典狱长总是相当的诚恳，特别是脸上的表情，那副骑士一般的眼神，似乎将面前的人当成了普照着大地的太阳，并且深情并茂地说着，“我已经将身心都献给了你，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心中的想法，我□□上的变化。”
“扑哧——爱德蒙别开玩笑哦！我是很认真地问你的。”
“啊……好吧，”爱德蒙摸摸鼻子，别过脸，“他们都太亲热了，不觉得靠得太近会不舒服吗？你们坐在那儿，都凑在一起……”
“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一直以为除去我父亲这一方的人以外，我母亲这边的人都没有了，根本没想到会见到……”
“——而且公爵先生竟然叫你‘德尔’——”
“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公爵大人是长辈，我觉得这样叫并没有特别的意味。”
“亲昵得过头……”爱德蒙低声自言自语着，接着，他对着凑近的德维特叫着，“我承认我嫉妒了……对他们，我嫉妒得不能自已、嫉妒得恨不得马上带着你会旅馆，拿上行李离开这个瑞典。”
“可是他们是亲人呀……”
“那我呢？我是你的谁呢？”爱德蒙有些明知故问，可他现在就是想要这么问。
德维特用亮闪闪、会说话的眼睛瞅着爱德蒙：“爱德蒙是我喜欢的人。”他很坦然，也许是来自上一世的记忆让他的思维更加自由，或者是出生就是家族第二子的身份让他更加坦诚，总之，这个时候德维特觉得自己没必要像个姑娘家一样扭扭捏捏的，喜欢就是喜欢了，对面的爱人想听自己一句喜欢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而爱德蒙明显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船员，在生命的一半时间里都是跌宕起伏着的，能够得到这么一位亲密的人，尽管这种爱可能不容于世，可对面的人如此坦诚，更让他心动不已。
“德尔……”他低吟着爱人的名字，接着月光悄悄地靠近，像是无声无息的雾，一下子便拥住了金色星辰的使者。
“爱德？”德维特羞涩地看着爱德蒙越来越凑近的嘴唇，薄薄的唇并不是真的苍白无色，有点淡淡的粉色，在嘴角的位置自然地微微勾起，像是温柔、像是在笑、像是在嘲讽，接着那唇就贴在了自己的唇上。温润的东西在自己的唇瓣上不断来回舔舐着，让他觉得有些痒，刚要开头说话，那东西就伸到了自己嘴里。德维特的思维有一段时间的空白。
他想着：是舌头啊……
接着，他就再也想不起任何东西来了。只听到耳边响起啧啧的水声，让德维特不自觉地烧红了耳朵。
“你们两个！”希罗尼亚包含了怒气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两个人的动作。德维特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回头看着自己的舅舅，对方看上去一副想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样子，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了。
希罗尼亚第一件事情就是走过去将德维特拉到了身边，接着他看着自己的侄子将手放下后，艳红的嘴唇上一片水色，回头紧紧地盯着爱德蒙，咬牙切齿地问道：“蒙特克里斯托子爵！你在干什么！”
“……和自己的爱人交流……”爱德蒙的回答倒显得轻描淡写了，或者他真的觉得自己和德维特的交流是理所当然的，两人确立了关系，不是吗？
“你！”希罗尼亚更加明白面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握住了拳头，瞬间就送了出去。
只听到“砰”地一声，爱德蒙已经捂住下巴坐倒在地。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一个拳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