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宅邸之中 ...
-
如果出生□□的爱德蒙拜见丈母娘：“母亲大人，你看我手上的这些房产，哪幢记到德尔的名字呢？还是都写上比较好……”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大致可以分成无关紧要的、比较重要的和最重要的事情，因为有了这种程度的分别，人们才能够在各种难以割舍的事情当中做出一些选择，所谓的“舍得”说白了也就是想要有所得到，就必须先要舍弃些什么。
当德维特坐在缓慢移动想索兰德旧宅的时候，就这么样领悟到了这样一个道理。对面坐着的是闭上眼睛在假寐的爱德蒙，所以他直视着前方的人，神色尴尬，手上却不断调整着腰部的衣服，腰部过度得收紧，让他的腰看上去更加纤细了，其实德维特更加想要扯动的是胸前的薄布，可惜马车璧并不能带来很多安全感，他也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德维特如同一只低头进食的幼猫，他人任何多余的动作似乎都能够吓到他，所以，当爱德蒙随着马车震动而轻颤睫毛的时候，德维特立刻缩回了手，将头一转，看向完全是灰蒙蒙一片的马车车窗。他听到一声叹气，却没有回头，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
“果然，在我心目中还是妈妈比较重要，如果能够回去的话，其实怎样都无所谓了，只是让我换一身衣服，还没有什么缺胳膊少腿的事情发生……应该还算不错吧？”德维特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好像快到了……”爱德蒙开口说着，他打量对面已经别过头去的人，接着也看向窗户，突然他站起来，壮硕的身躯一下子占满了马车右侧的空间，他将手撑在德维特面前的窗户上，轻柔地说，“这个是……可以打开的——咔——”窗户向上被打开了一半大小，从德维特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外头的风景，微凉的风从口子里吹进来，吹乱了德维特的刘海。
“不要——这么突然……”德维特有些生气爱德蒙骤然间的动作，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如果弄乱了，下车之后一定很麻烦，可是他才回头，爱德蒙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凑了过来，脸颊紧贴在他嘴唇的旁边，德维特只是楞了一下，随即再次回头盯着窗外。
爱德蒙俯下身子，神情自若地说：“现在看上去好多了，我特意让马车夫从大路上走，应该会有很多人看到，加尔德街上最大的那幢房子又了新主人吧，我看到那些柠檬树了，真特别。”
“是啊，”德维特不知不觉也跟着感慨起来，“是挺特别的，不过到季节的时候，就能够收获不少柠檬了，我以前一直很想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面种上点果树观赏，总觉得，那样的话，春天能够看花，秋天就能够收果子。”接着，他煞有其事地叹息了两下，“不过，妈妈那时候就说了，那种能看的，不一定能吃，就算种对了，之后还要施肥、捉虫什么的。”
“我啊，有时候就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爱德蒙扶住马车的门框，感受着轮子的转动，伸手摸了摸德维特的头，整张脸都柔和了下来：“其实，简单一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就是有点傻。”德维特没有拒绝爱德蒙的手，自嘲地摸摸鼻子，想到自己就是这样简单地想要回答曾经的宅子里面，就答应下了这样的事情，说得好听那是将自己的亲人（母亲大人）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说得难听也就是傻，懒得动脑子，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看着一旁路过的那些市民们，不少都带着时下流行的帽子，那也就是说——就算是扮成访客、仆人之类的也一样可以混进去的。
德维特纠结期眉毛，恨恨地骂了一句：“卢恩那个小混蛋……”
爱德蒙坐了下来，听到德维特的声音，同样点了点头：“那小子，现在看来确实是鬼主意不少啊。”
“嗯……”
干净整洁的马车车厢瞬间安静下来，阳光透过至于马车顶棚的小气窗斜斜地照射进来，空气中微尘在金色的光芒中漂浮移动着，车厢底部的角落里一个金色的小方块静静地躺着，随着马车的移动小幅度地扭动着身躯，很可爱的样子，它吸引了两个人的目光，直到马车夫轻敲着车门。
德维特和爱德蒙听到外面有人叫：“先生、夫人，已经到了！”然后是一声清晰的着地声，那该是卢恩跳下马车了。
“等——”爱德蒙首先起身，右掌制止了德维特的动作，他刚刚说了一个词，门就从外头打开了，临近中午的阳光还是有些强烈，白色的光芒将爱德蒙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片光明之中，让人觉得视线模糊。
“先生！”
卢恩热情地叫着，伸出手，爱德蒙只是虚扶一下，手掌接触到卢恩的手之前就离开了，整个人利落地从马车中降到地面上。他几乎一下子就站稳了，旋即转过身子，将半个身子都探进了马车当中，双眼烁烁地看着已经整理好自己服饰的德维特，将自己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无比认真地说：“想要转身的话，现在还来的及，可以马上立刻。”
德维特摇摇头：“都已经来了，我不会容许我自己逃跑的。”
“那好，亲爱的德维特典狱长大人，我的‘夫人’，现在深吸一口气，该是您展现您的魅力了。”说着，他褪去右手的手套捏在左手中，将苍白厚实的手掌探向德维特，“来吧！”
德维特左手抚了一下遮住喉结的蓝宝石项链，接着就骄傲地抬头，如爱德蒙说的一般仔细地吸了口气，缓缓地吐出来：“但愿，下次幸运之神能够与我同在，别再有这样的事情了，否则，我的肚子可受不了这种苦头。”
“呵——”爱德蒙被对方的话逗笑了，脸上的表情不变，眼光中透出了戏谑，“但愿如此了。”
新雇佣的仆人并不多，领头的管家看上去挺年轻，站在三、五个佣人前面，迎接着自己的新雇主，看到那位苍白的贵族将身子探进马车中时就猜测到了，这次入住进来的主子，还有一位夫人。而当他看到那位从马车上缓步走下的人之后，几乎忘记弯腰行礼了，只因为他以为看到了天使——阳光下耀目的浅金色头发，碧蓝如同亚得里亚海的眼睛还有嘴角勾起的温柔笑容——当然也有可能是位女王——贵族们才拥有的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抬起的下巴显示着尊贵，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疏离，还有那种就算是被扶着也丝毫示弱的气势。
“他看呆了吗？还是个新人吧。”德维特侧身躲过一众佣人隐晦的目光，小声地用瑞典语问爱德蒙。
爱德蒙迟疑地点头，将错开半步走在他后方的德维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拉住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臂弯中，迅速地走进了屋子中。后头跟着的卢恩看着两个已经消失在门内的人，双手捂住嘴笑起来。
“时间短了一点，不过他们布置得还不错，你觉得呢？”爱德蒙几乎是带着德维特在房子的一楼里兜了一圈，除了前院和后院的花园没有看到以外，两人现在屏退了所有佣人，站在宴会厅中央。
德维特稍显不支地用手扶住自己的腰，环视着素雅的宴会厅：“母亲大人的品味，总是这么好……嗯，之前来住了几日，都是遮住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够看着母亲大人的布置。看！那边环绕的楼梯是可以直接通到阁楼里的啊，我小时候也有顽皮的时候，总是想要到阁楼上面探险……”
爱德蒙很好地做起了一名听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德维特说下去：“然后呢？”
“那次，母亲为了找我，累过头昏倒了……所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到处乱跑过，我始终希望做到母亲大人叫我的时候，我答应的声音能够立刻传到母亲的耳朵里，这样、这样我就满足了。”陷入回忆中的德维特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爱德蒙自然地将手环在他的肩上，安慰着，尽管这样在外人眼中，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夫妻，而他们两个没有一个注意到。
“去二楼看看吗？”德维特振作了一下，对着爱德蒙提议，“我以前的房间就在二楼，上次来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变的，不过也没有在意过……去看看吧——”
“好啊，走这里的楼梯吗？”
“不用，”德维特对着盘旋而上的楼梯皱了皱眉，“转太多圈了，”他拉着爱德蒙走到一旁的一个小隔间里，“你一定买下来之后没有好好看过吧，我说过，我的母亲大人设计得棒极了，就算是改造也一样，看这里，”他指着小隔间后面被打开的门，露出宽敞的楼梯，“正厅那是做装饰用的，当然你想要好好欣赏室内的风光和那些挂画，用那个也不错，不过通常走这里的楼梯比较方便，我的房间在最靠近楼梯的第二间。”
德维特在前方做着引导，一下子就走到了他的房门口，德维特松开一直握着的爱德蒙的手，只是看着原木色清新自然的门，然后将手放在古铜色的门柄上，轻轻地扭动，走了进去。
跟在他后面的爱德蒙看到感觉的房间，笑道：“佣人们大概都打扫过了，我让他们别动其他的东西。”
“从窗户这里能够看到后面的花园，我这个位置能够看到正下方的小花坛，”德维特自顾自地说着，走到窗边，打开了木质的窗户，他背靠着窗框，任由风将自己的衣裙和窗帘带起，整个人仿佛插上了翅膀，德维特带着柔软的笑，“他们做的不错，就是窗帘的颜色用错了，以前一直是浅紫色的，不过白色其实也不错。”
“就连桌子上的东西都没动过，”德维特走到桌边，从桌上抄起摆放着的画框。
爱德蒙便看着德维特优雅地在房间内移动着，金发的美人背对着他，手中握着精致小巧的画框，完全看不到表情，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爱德蒙总觉得德维特心情并不如他表现得这么平静，就在他想着的那一瞬间，面前的人已经举起了那画框向下使劲砸了下去。
“哐——”
小巧的画框重重地摔在地上，木质的边框分崩离析，而玻璃则四散飞溅着。
“德维特！你没事吧！”爱德蒙瞪大眼睛，一把上前扯过德维特，将他护在自己胸前，双脚夹住对方的双腿，半响之后，他才放松禁锢，将德维特拉到床边，让他坐下，反反复复地检查了德维特的腿，确定没事之后，才严肃地开口，“就算、就算，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不能把自己的身子不当一回事！”
“我只是，”德维特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有些羞恼地低头，“不想看那副画而已……”
爱德蒙去捡那画：“你妈妈画的？”
“你知道？”
“落款看到过，就是你借给我的那本书……嗯？”爱德蒙捏着手中有些厚得过头的画纸。
“怎么了？”德维特好奇地起身，站在爱德蒙身边，就看到爱德蒙递过来一封信，更是疑惑了。
“应该是留给你的，我想。”
德维特接过那封信，翻转过来，便看到熟悉的字迹写着：“亲爱的儿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而你的父亲也做出了那不可原谅的事情。”
“不打开吗？”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宅邸之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