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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得知真相 ...

  •   酉时。宁清影刚用完晚膳,就有一位名叫寒夜的侍卫来通报,说是王爷请她过去歆宸殿。她正好对昨晚的事心存疑虑,想问个明白,便跟着寒夜前去。

      歆宸殿——

      到了目的地,寒夜轻敲殿门,毕恭毕敬地汇报:“王爷,王妃到。”

      “进来。”屋内悠悠传出两字。

      寒夜推开门,作手势道:“王妃,请。”

      待清影走入殿内,他又悄声把门关上,动也不动地守在外头。

      宁清影刚进屋便感受到阵阵暖意,细看才发现有几处生了炉子,比她的缃羽殿暖得多。观察屋内环境,她本以为只有缃羽殿才那样俭朴,没想到洛陌沉的住所也并不奢华,倒是清简又雅致。

      转了一圈儿,偌大的房间里,愣是没见着个人影。她试探性地唤了声:“王爷?”

      “嗯。”声音从一扇红木屏风后传来。

      确定了声源,清影快步走了过去。越是靠近,就越发闻到股草药味。

      “我有事想……”一见到陌沉,清影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话也哽在了喉间。她怎么都想不到屏风后竟有一个浴池,而陌沉此时正半浸在水中。池水的颜色有些奇怪,偏向褐色,目测不出池子深浅。

      陌沉缓缓睁眼,神情慵懒地看向她。蒸腾的水汽在他长卷的睫毛上垂成露滴,凉薄的眼神对上了清影无措的视线。四目相接,像有火花蹦出。

      清影立马别过头,用手遮着眼,耳根子都要烧红了:“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你在……”尽管她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可依旧是窘迫万分。

      他微微仰首合眸道:“无妨。”

      “那……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说完,清影解脱似地离开浴池。在边上找了张椅子坐下,平复着心情。

      未几,陌沉披着件墨色银边的浴袍,从屏风后走出。

      清影闻声看去,只见他正随意擦拭着滴水的发丝,衣物松散地搭在肩上,露出了半个胸膛,结实的腹肌若隐若现。还未干透的水从他的胸口慢慢滑下,到腹肌,再到……

      “何事?”陌沉出声把她拉回了神。

      清影咽了咽口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这……这也太勾人了吧?害她差点忘了正事儿。

      “我想问你关于昨晚的事。”她直奔主题,想弄明白火案背后的蹊跷之处。

      “昨夜发生了什么,王妃不应该最清楚么?”陌沉反是诘问,其中也包含了试探她的成分。

      宁清影循着他的思路想道:“我只记得我在婚房等你时突然起火,蕊儿助我逃了出来。那时有个小丫鬟让我上马车,说是你安排我去安全的地方。上车不久,就有人追杀我。”接着……就撞了头,穿越了。之后的记忆很是模糊,也不知是不是做梦。隐约感觉到好像有人杀了刺客,还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质问……

      “王妃既已知晓,又何必问本王?”陌沉舒缓地坐于床榻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倒让清影又急又恼。

      虽然接触不久,但清影不认为以陌沉的智商会听不懂她真正想表达什么。他绝对是在装傻充愣!

      “那温芩的事呢?若你真要救我,何不亲自现身?而要派丫鬟将我骗上马车,带到山上任人追杀,置我的性命于不顾,自己却在悠若阁眠香宿玉?”宁清影本是局外人,这么说纯粹是为原身打抱不平:她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最后还死得不明不白。既然现在用她的身份活着,又岂能因循苟且,重蹈覆辙?

      “温芩病发实为声东击西的幌子,本王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陌沉终于认真回答了一次。

      清影听他的语气冷静得可怕。想起初荷还说过他宠爱温芩,可她丝毫看不出哪里宠,哪里爱,反倒是比她一个局外人还局外。

      “至于你所述的丫鬟,她可是本王的亲信?"

      清影一怔,她的原身似乎不曾注意过陌沉身边的人,没有留下任何记忆。

      见她不语,陌沉继续问道:“她可有本王的信物?”

      她反复地,仔细地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

      “当时情况危急,所以没来得及确认。”话到末尾愈小声。

      “既然如此,你何以认定人是本王所派?”

      “我……”清影一时语塞,同时心中暗想:该死,他说的好像也没毛病啊。总不能说我不是原来的将军女儿才傻傻地上车吧?

      陌沉随手拿起杯盏,浅饮一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犯窘。

      意识到自己似乎误会了,宁清影略带心虚道:“我……当时蒙着盖头,没看清嘛。不过……我还记得她的声音。”

      “啧,声音声音……”清影转了转眼珠子,调动着记忆。突然拍了下脑门,她想起来了:“是初荷身边的丫鬟!”难怪今日上午听到她声音时觉得耳熟,原来与昨晚骗她上车的丫鬟之声如出一辙。

      “你说刺客是梁王府派的,那……她也是梁王的人咯?”清影大胆推断。

      陌沉把玩着茶杯,水润润的唇瓣微张:“看来王妃,还不算愚笨。”

      “切……”清影暗暗翻了个白眼,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本王自有分寸。此事姑且先到这,王妃也无须再穷根究底。”回王府前他已察觉,府中可谓是遍布各方势力的眼线。或在明,或在暗,是逐是留,是除是用,都需要周密思量一番。

      听出了陌沉不愿细说,她也不想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这样干坐着实在无趣,本打算寻个借口离开,又想起似乎是陌沉找她过来的。

      “对了,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陌沉起身正了正衣襟,右手看似不经意地掠过某处开关,床榻下沿忽地弹出了个木匣。匣中盛放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白瓷瓶。他拿出瓷瓶递予清影,交代道:“将这膏药敷于患处,早晚各一次,三日之内你的伤便会痊愈。”

      清影怀疑自己听错了,抬眉眯起一只眼,小声嘀咕:“你有这么好心?”

      “怎么?王妃莫不是想继续喝药?”他恢复了冷淡神色。

      “不不不,我敷!不就是敷个药嘛,这有何难?”一听到喝药,清影立马认怂,笑嘻嘻地接过瓷瓶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王爷你可知昨夜救我的人是?”宁清影想了一下午也没想明白。按理说洛陌沉昨晚在温芩的住处,不可能飞身到山上救她。再推测她爹宁将军,也不像是提前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没等到陌沉回话,内屋房门突然叩叩作响:“王爷,陆管事呈交府内花名册,可否容禀?”

      “进。”

      寒夜快步走入内殿,恭敬地将手中的册子递给陌沉:“王爷请过目。”

      这本册子中记录了府内所有人员的户籍,职位以及其他一些基本资料。从外观上看偏薄,有些老旧泛黄,甚至边边角角也有一点小损坏,但总体来说还是不影响查阅的。

      陌沉接过名册,看似随意地翻了几下,目光最终落到了末尾那页。纸上的墨迹相对其他人而言偏新,录的是个小丫鬟。据载,此女户籍在浔阳,当地闹过蝗灾,父母死于饥荒。她一路随人乞讨到尹城,于一个月前入府。算着日子,约莫在他与宁清影订婚的后两天。

      陌沉微愠,嘴角提上了一丝阴冷的弧度。这阡俞还真是没让他省心,什么来历不明之人都往府里带。但,这也并不完全是件坏事。至少现在敌在明处,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玩出什么把戏。

      正当清影以为得不到回答,想放弃追问的时候,陌沉冷不防道:“是寒夜带你回来的。”

      经他这么一说,清影将注意力全投放在了寒夜身上。说实话,方才她都没怎么仔细看过他。重新观之身形,的确和记忆中人的轮廓有些许相似。容貌上的话,气质干练,五官也很端正。嗯,至少看起来比洛陌沉温和多了。主要是昨晚太黑,啥也没看清,也不好做对比。

      宁清影思来想去,觉得洛陌沉也没有理由骗她。无论如何,还是有必要和寒夜道个谢的。

      她摆出最真诚的笑容,笑得微眯起了眼对寒夜道:“谢谢你。”

      寒夜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他说谢字,刹那间有些恍惚,又立即回过神朝着宁清影低首行了一礼:“属下职责所在,王妃无需言谢。”

      “哎,快别这么说。救命之恩怎能不言谢呢?”清影下意识地挠了挠鬓角的碎发,思考着回报方式,“要不明日我请你吃顿饭吧?”在她的交际观里,从不喜欢欠人情。受人帮助或救济,总是会想方设法地把人情给还掉。现代人的社交和感谢方式是多种多样的,但在人生地不熟的架空世界,她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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