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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团体x姐妹x来自异乡的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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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取记忆的念能力？”光线昏暗的塔尔塔罗斯深处，黑发少年颇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这位微微有些鹰钩鼻的少女。适才对于他们的同伴为何带着一个光看步伐和呼吸就知道身手不怎么样，“缠”也乱七八糟的家伙有疑惑的男孩子们，也恍然有所悟。
“说得很准，还是没几个活人知道的事，我觉得可以相信她确实有这能力。”
库洛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如果没有相当的把握，希尔维娜通常不会立刻明晰地说出自己的立场，而玛奇也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既然她们二人一起推荐，那么就是这个派克诺妲，身上确实有相当值得期待之处吧。
而且听之前话的意思，她似乎已经体验过那能力了。
“请大家稍微回避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跟这位小姐谈谈……”
其余人也都明白，如果想要验证她的能力，就必然会泄露个人隐私这个道理。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情，可万一戳到什么难堪之处，面子上谁都过不去。于是纷纷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的首领和可能的新同伴。连一时没有明白的窝金，也被信长顺手拖走了。
空荡荡的地下商城，不时刮过一阵冷风，他们的集合地本是个小型广场，空间着实不小。这平时即使全员到齐也尚显宽裕的地方，只剩下年轻的首领，和前途未卜的少女。她抬头望着少年俊秀的面容。黑曜石般的双眸，就像是再深的深渊也无可企及一般的黑暗，偏偏又宛如新生的幼儿般，坦诚直率得惊人。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相信和依赖这个人。
……
“我们开始吧，派克诺妲小姐……”
双手碰触的瞬间，大量繁杂的信息海啸一般席卷了她的头脑，不禁一阵目眩。她并不喜欢这个能力，但现在只有这个，是她吃饭保命的家伙。
属于库洛洛那黑沉沉的海浪将她卷入，几近窒息。
“名字是……库洛洛·鲁西鲁，但这不是你本来的姓氏……原来如此，你直接丢弃了它……”
“还有呢？”少年面带笑容地回应着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今天尝试读取的两人，实在是——
等等，这是……？
“你……是希娜的……”一瞬间，她瞪大了双眼，同时出现在两人记忆里，黑发黑眼的美丽少妇，不对，不像是同一人——
少年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噤声：“你看见了？”
“是。”
库洛洛似乎显得有些不悦，这种关系，他也是看了录像带才发现的：“呐，派克，可不可以把这个，作为我们两人的秘密？”
这状况确实难以开口，也让人不知从何说起，她并非不可理解，但是……
“……那么，你打算瞒她一辈子吗？”
“玛奇她们应该有告诉你，我们的目的是自由地出去吧……”
“嗯……”
“所以，我们两人终归会对过去的一切做一个了断，现在的时机……不合适。”而且所谓血缘，在他看来并非什么太有意义的东西，如果没有切实相处带来的羁绊，那么还不如身边朝夕相处的同伴也是理所当然，按照一般人的理解，这就是所谓远亲不如近邻。
“听说，你有一个妹妹？”
“是……”
“很辛苦吧……”
“……那个，怎么说呢？”她将散落下来的头发撩拨到耳后，“确实有一点……她三岁的时候突然得了病，我用三把枪换了一次诊治的机会……”
“病？”
她知道必须尽快说清楚，这个小团体只怕也是不愿意养病人的：“医生管那叫‘失语症’……”
“嗯，这种病我多少有听说过，原因有很多种，但症状简单来说，就是失去正常的语言表达能力……听说只要坚持不懈地交流，还是可以痊愈的，需要帮忙吗？”
“谢谢，”她温和地说，“不过已经没事了……”
那一天，库洛洛和派克诺妲到底说了什么，小团体里没人知道。只是第二天，那位少年首领就下令要飞坦和希尔维娜把她妹妹从大教堂接回来。
“你们俩对人家小姑娘做什么了？”见做姐姐的一脸担心看着自家不省人事的妹妹，窝金忍不住问。
“天知道，大概是因为太弱了。”飞坦全身放射着冷气。
“真要找理由的话，还是飞坦你太凶了吧……”希尔维娜此言一出，立刻赢来一片赞同。
“啰嗦，明明是听了你的话之后才晕倒的……”
“对……我一叫你的名字她就晕倒了……”
这一下群众的八卦之心更是难以抑制了，纷纷要求上真相。
原来两人一路赶去大教堂接人，被修女阻拦，于是出示了派克父母定情时用的古董手枪，并告诉对方他们是小女孩姐姐的同伴，出于某些原因，接她到姐姐身边这事只能由他们来干。
好吧，因为小姑娘身上有把一摸一样的枪，所以进行到现在还没有任何问题。然而当正主出来之后，她的眼神便不断在两人身上游移，好像他们是什么可疑人士。理所当然的，说服工作被交给了希尔维娜。
“总之，她最后还是相信我们了……”
“然后呢？”信长露出了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然后我说……‘飞坦，搞定了，走吧’……”此话一出，小女孩便一头栽倒在地。
“……嘻、嘻嘻，”信长笑出了声，“嘻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整个试炼之窟就我们几个知道飞坦是个鬼见愁……”
“说起来，还没有人怕过我……”窝金搔着他新按照某本时尚杂志烫染的卷卷爆炸头，下定决心要比以前更加努力。
“也许只是身体虚弱而已，毕竟受了枪伤。”富兰克林没有笑，只静静地看着玛奇熟练地解开她身上的绷带，再淋上一瓶双氧水为她清洗伤口。
富兰克林你是大好人，谢谢……
躺在地上装晕的女孩在内心默默地想。
蜘蛛窝蜘蛛窝蜘蛛窝……
盘丝洞盘丝洞盘丝洞……
夜已经很深，库洛洛并未指示什么新的活动，对这群未来的幼蜘蛛来说，也到了休息的时候。
拉芙艾拉在昏黄的白炽灯下，睁开了琥珀色的双眼。
“醒了？”耳畔传来姐姐向来低沉的声音。
她揉了揉依旧不太能看清楚的双眼，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姐姐找到了新同伴，诺贝利亚的追兵已经被他们处理掉了，我想这回应该可以安心住下来。”
“……”整整六年在流星街度过的时光，她当然能够理解“同伴”对她们的意义。由于疾病/饥饿的蔓延，家常便饭般不时爆发的械斗，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相依为命的亲人就会离自己而去。更不要说因为生存困难，男女关系松散，相当部分的人不知道父母的一方甚至双方是什么人，即使想要依靠亲人，也不知道有没有。
然而独自一人是无法存活的，捡取垃圾的工作，回收垃圾的工作……虽然报酬不至于低得连糊口都困难，但缺乏食物的个人和团队的骚扰总是令人防不胜防，因此没人能够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便轻易保障自己的生命和生活。没有同伴的人就像没有翅膀的山雀，流星街就是这样的地方，它同时还意味着——没有人会站在你这一边。
离上次失去同伴已经过去很久，姐妹俩能在□□的追杀下顺利活到现在也十分不容易。按道理说，有了能力高强的同伴应该高兴才对。
她一转头，蜜色的双马尾随之晃动：“好相处吗，他们？”
“嗯……”算是吧，至少就库洛洛和带她来的那两个女孩子而言。
“……”姐姐的目标一直是找到一个能让姐妹俩安心生活的地方，这一点她相当清楚，也举双手双脚赞成，如果两人能生活在不是流星街，而是更正常一些的地方就好了。
蜘蛛窝和盘丝洞，对于派克诺妲来说，是无可更改和化解的命运吗？
“他们收留我们，是知道的吧？”所谓知道的吧，理所当然是指她们得罪了十老头之一的诺贝利亚家族一事。当然，要是拉芙艾拉记忆里的那个蜘蛛头子，他没可能会顾及一个对试炼之窟鞭长莫及的大□□。这样的没话找话说，也只是希望让自己的反应看起来正常一些。
“那个首领，已经许诺会带我们出去了……”
“真的？”她眨着琥珀色的大眼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显得非常惊喜。
“我觉得他们有这个能力。”做姐姐的直截了当地说。
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借助那个幻影旅团的力量。穿越而来，知道所谓《全职猎人》这本书的故事情节到底是好事还是诅咒呢，拉芙艾拉自己也不好说。在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开始，她一度神志不清，记忆模糊，等到将那些记忆的碎片一块块拾起，一片片拼凑回原来的样子之后，她已经多了一个姐姐，叫做派克诺妲。
“啊，请进……”鹰钩鼻的少女转头，朝着门的方向说着。
推门而入的是接她来到蜘蛛窝的红衣锁链女，这会儿她并没有戴着那顶黑绒线针织帽，因此看上去有点男女莫辨，倒像是小了一号的库洛洛：“晚餐时间，现在是给伤员病号的特别送餐服务。”
派克微微地笑着：“我记得时间已经过了？”
“但你妹妹还没吃吧……”她顺手撕开手上的咸鱼罐头，又扔给姐妹俩一大袋面包和一瓶清水，朝向拉芙艾拉，“怎么样，伤口没问题吧？”
“好多了……”她看向她，内心有些隐约地不安，不知道红衣锁链女是不是自己的同乡，毕竟她可以保证原著中友克鑫篇绝对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旅团角色。
“烧退了吗？”
“退、退了……”她有些不太自然地答道，实际上，拉芙艾拉对自己的同乡非但没有好印象，反而……说心理阴影也好其他什么也罢，完全没有信任感。
希尔维娜也发现了这种不明的抗拒情绪，本来想要抚她额头的手停在半空，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希娜，”派克在内心轻叹一声，上前给妹妹解围，“拉芙艾拉她……对新同伴一向适应得比较慢，你……”
“是这样啊，”她干脆地坐到派克身边，“你很不容易呢……”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被新同伴这样说了，之前信长和玛奇，都表达过类似的意思。的确，身带拖油瓶，拖油瓶还罹患过失语症以及可能的社交恐惧……如果没有那手百发百中的枪法和对热兵器组装改造的相关知识，不丢弃这样妹妹的派克诺妲，在拥有念能力以前早就死在某个不知名角落里了吧。
“我们以前被同伴背叛过，对方是拉芙艾拉亲手杀掉的，所以……”
在流星街，如果有不可饶恕的罪，那就是——背叛同伴。比如克丽丝朵那样为了活命抛弃同伴，甚至为了不让这恶名外传，而杀光受伤同伴的家伙，在这里会被当作连垃圾都不如的东西。相反，如果被同伴背叛过，在这里也可称为是比被杀害和折磨更为凄惨的遭遇。派克这样一说，大部分人也就不会去跟拉芙艾拉的冷淡态度计较什么。
姐姐……
咦、咦咦……
头顶被红衣少女轻轻地拍了两下。
“安心吧，这里是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我向你保证。”
真的吗？最需要注意的，不就是你吗？
关于那件事，有很重要的细节她没有告诉姐姐，所谓的背叛者，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甚至同一个国度。当然，这种事情即使讲出来也不会有人理解。
“……顺便一提，等你脚上的伤好了以后就要开始训练，教官是——本人。”
@#￥#%…………
拉芙艾拉凌乱了……所谓的红衣锁链女，剧情里她不记得存在这个人，但现在，自己却擅自被其他所有人决定，要跟着她接受体能和战斗的训练。
“这么说来，希娜你……该不会是所有人中最厉害的？”派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实际上在她看来，这个女孩大概比玛奇要厉害一些，但不多，实在不像是全员最强。
“不是，其他人不好说，没意外的话我基本上不是库洛洛的对手，只是我接受的训练比较系统，教起初学者来效果大概会比较好。”
是这样吗？
如果对方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而来，会有那么好心？或者说，会正常教授她战斗的技巧？她可还没忘记上一个同乡是怎么表面上讨好众人，背地里恶狠狠地警告她不许改变任何剧情，打算要跟着派克加入旅团。最后那家伙惊慌失措地把姐妹俩丢在敌人面前逃掉，那张丑态毕露的脸，现在想起来都让她直犯恶心。
剧情？要是跟从那种东西，她就一定会失去那个她一睁开眼，就一脸担心照顾她的少女，失去那个拿着看图识字书，一字一句教自己通用语的姐姐，在这个没有家人、朋友，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官方非官方机构的陌生世界里，唯一站在她一边的那个人。
一个人要软弱卑鄙到什么地步，才会用唯一亲人的性命来换取一个“已知剧情不变”？
“……请多指教。”她咬咬牙，抬起头，直视对方浅灰色的眼睛。
“这么说来，你本人也没意见？”
“我想……能帮到姐姐……和大家。”
真正想要保护的，只有派克诺妲一人而已。为此，她需要与之相称的力量。不管对方是不是穿越，如果真的有堪当她老师的能力，无论如何也要赌一把。
“我明白了，”她淡淡地说，对派克露出了微笑，“你有一个好妹妹……”
红衣锁链女和姐姐的话题逐渐偏移到她们姐妹俩过去的生活上去了：“这么说来，拉芙艾拉是一年半以前，才第一次杀人的？”
“当时我也很惊讶，从来没看见这孩子这么……这么地……毕竟之前她是非常怕血的……”
其实那不是怕血，她在被窝里默默地想，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适应这个随时会有生命离开的流星街。不论是疾病、饥饿还是各小团体之间的彼此抢夺仇杀，内心对于时不时便需要跟自己的同伴一起出动，对别人的食物药品等等下手充满了反感和畏惧。
毕竟双手染血，伤害他人来换取生存，在之前的世界里实在不可想象的。
姐妹俩的故事似乎完全将红衣锁链女迷住了，她一边静静地听派克将她们的过去娓娓道来，一边不时地发问和惊叹：“我的天，要不是……你妹妹那个时候打中了那家伙……”
“我也没有想到，然后第二天，她还发着烧去揭发了小雪，但当时没有人相信她……”
然后……没错，自己就让她把之前的丑态重演了一番，这下谁都赞成一枪打爆那女人的头了。
眼皮越来越重，她将自己沉入了无尽的黑暗。
